得到沈飞这句话，秦夭夭曲起的手指从相框处收回来。
转身，她背着手，往前走两步，从女孩的遗照面前离开，回到沈飞的面前。
“你忙活这么多天，就为了把我带到这里来？”
“没错，我知道你有身手，身边总有人贴身保护，想要用强制手段把你带到这里来，几乎不可能。”
连徐泾郗他们都没得手，他一个人想靠武力就更不行了。
说来也怪徐泾郗和那个男人太废物，他都为他们打探好情况，他们都拿不下她，还得他自己想办法靠近她。
“演那么久喜欢我的戏码，也是为今天做铺垫？”
“是，女人对喜欢自己的人总是容易心软，拒绝对方的时候还总喜欢自作多情的产生愧疚。
我只是想利用这点卸下你的防备，再利用你可能产生的愧疚感，成功把你骗出来。”
事到如今，沈飞对自己的打算毫不隐瞒的全盘托出。
“递给你的那瓶水是我特意准备的，里面放有迷药，一口就能让人晕倒失去意识，可惜，车子急刹让你咳出来不少，倒让你提前醒过来了。”
秦夭夭觉得这计划乍然一听好像挺像那么回事儿，仔细想想，全他么是漏洞。
“不是，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不同意跟你见面，不同意跟你一起过来，或者那水我不喝呢？”
“你不同意我自然会采取另外的计划，至于那水，你如果不喝也没关系，我车上有熏香，我会在回来之前找机会下车去加油，单独留你在车里。”
“哦，那你计划还挺缜密，值得夸奖一下。”
秦夭夭敷衍的夸赞让沈飞有一瞬间的心梗，他感觉她是在嘲讽自己。
“那么你、沈扬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你把我骗来这里，想干什么？”
秦夭夭再次开口，把话题拉回事件本身。
这个问题让沈飞眼中的恨意冲破阴郁浮现出来。
他声音极冷，“你半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对扬扬做过什么吗？”
秦夭夭摊摊手，表情很无辜，“抱歉，想不起来。”
她嘴里说着抱歉，眼中全无半点歉意，平淡的口吻刺痛沈飞的神经。
“秦夭夭，你就是个杀人凶手。”沈飞一字一顿道。
秦夭夭在他的话语中沉默几息，眼中露出沉思，随后歪了歪头，“我杀的人有点多，你这话具体是为哪个人说的？”
稍微顿顿，她勾唇反问，“沈扬吗？可我在京城，你们兄妹在Y省，我不记得我以前有到Y省来过，那我怎么杀的沈扬？靠意念吗？”
秦夭夭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沈飞沉下脸，“不是在Y省，是在京城，京城一中二年级四班沈扬，秦夭夭，现在能想起来了吗？”
秦夭夭拧眉，再次去翻找原身的记忆。
高中时期，原身除去上学就剩天天追在谢屿身后跑，或者跟薛晚母女斗智斗勇，根本就没有关于沈扬的半点记忆。
“想不起来，要不你说得再具体一点？”
她是真的虚心求教，落在沈飞眼里却更像是挑衅。
“扬扬是跳楼死的。”沈飞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沈扬的死因。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夭夭终于在记忆里面翻出点线索来。
在他们高二那年，学校确实出过一起学生跳楼自杀的重大事故，据说跳楼的是他们同年级的一个女生。
原身没过多关注过这件事情，是余艺当八卦讲给她听的。
据说那女生被学校几个有权有势的男同学欺负了，却没办法讨回公道，最后想不开跳楼自杀的。
原身连自杀的女生叫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就这事也能算到原身或者她的头上来吗？
那也不是原身杀的啊？
背锅也不能这么背吧？
“她跳楼死的，这你也能算到我身上？”
“是你，就是你。”
秦夭夭：“……”妈的，她要忍不住骂脏话了。
原身的锅，她可以背，不是原身的锅，硬扣她可不接受。
“她是被学校其他人欺负最后想不开跳楼的，今天之前，老子连你妹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害死她？”
能不能讲点道理啊喂。
见秦夭夭否认，沈飞满眼怨毒，“就是你，是你在扬扬面前说发生那样的事情，不如死掉，你是压死扬扬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夭夭默，原身还说过这种话？她怎么不知道？
努力回想，终于从某个犄角旮旯里面扒出来一段可能相关的记忆。
是个课间操的时间，原身和余艺经过薛晚跟邹雪身边，听到她们讨论外校的某个女生跟外面的混混来往，结果被混混带着人欺负了，最后还怀孕被退学。
薛晚圣母心发作，在那里可怜那个女生，原身刚好听到薛晚的言论，那还不得上去嘲讽一番？
直接说如果是她发生这样的事情，压根儿没脸见人，不如死掉干净。
但这话原身是跟薛晚说的，可没跟沈扬说，她都不认识沈扬，那时候沈扬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也还没爆出来。
她都不知道沈扬是怎么听到原身这话的，最后还对号入座。
妈的，这种事都能拐个弯扯到原身身上，对这个结果她也是服气的。
要说跟原身没关系吗？可能有那么点，要说有关系，原身怎么看都有点躺枪的嫌疑。
“那你不去找压死骆驼的重物，跑来找最后这根稻草，你有病吧？”
比她家黎焰都病得不轻。
要报仇去找那几个欺负沈扬的人渣去，逮着她报仇算怎么个事儿？
就她看上去好欺负吗？
谁知道沈飞听完就笑起来，咧开的嘴角怎么看都有股疯狂的味道。
“那些重物这些年我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就差你这最后一根稻草，就可以藉慰扬扬的在天之灵了，害死扬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哟呵，厉害了我的智障。
听这话的意思，那些人都被他处理了？
没看出来，沈飞还有这本事呢？
突然就有点欣赏他了是怎么回事？
“可惜了，我这最后一根稻草，估计你是没本事拿下了。”伸手拍拍沈飞的脸，这次秦夭夭没有嫌弃他脏。
“不，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死扬扬的人的。”沈飞话落，突然暴起，反手握着锋利的刀片就朝秦夭夭扑过来。
他趁着说话的时间，用藏在手腕处的刀片悄悄割断绑在身上的绳子，就等着秦夭夭靠近的时候奋力一击。
秦夭夭身体后仰，单手撑地侧翻躲过这致命一击，侧踢腿跟上直接踢飞他手中的刀片。
稳住身形后，她抬手抓住沈飞的肩膀，沈飞却从腰间摸出把可以收缩的匕首，刀刃伸出，抬手就向近在咫尺的秦夭夭面门刺下去。
离得太近，秦夭夭抬手抓住沈飞的手，想要格挡住他往下刺的动作。
哪知道刚抓住沈飞的手，沈飞两手就反握住她的，匕首掉头，狠狠往下刺去。
接连两下，温热的血液溅到秦夭夭的脸上。
秦夭夭纤长的眼睫微眨，悬挂在眼睫上的血珠像眼泪一般掉落。
蹙眉，她沉声咒骂。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