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塔经文，以卦换命
月儿之所以发现那段经文，说来也是巧合。
那日她迟迟无法突破武道境，进入宗师境。
虽然不知道中途停止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但赵明月可不敢以身试险。
于是硬挺着，跟着自己身体耗下去。
看究竟何时能突破。
谁知她坚持了一天一夜后，还是没有突破的迹象。
反而倒是在当前这个奇妙的境界里，愈发稳固。
而且她还在这奇妙的境界里，有了新的突破。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赵明月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更加娴熟了。
对自己的境界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而且闭上眼睛之后，还能看到一些奇妙的景象。
那些景象虽然很模糊，但经过她的一番探索之后，最后得出结论。
那是她身体的气息流动情况。
这个发现可把赵明月结结实实震撼了一把。
“这就是道家所说的内观吗？”
这是一种无上的玄妙境地。
比“内观”更玄妙的是“内景地”。
这些概念，虽然赵明月多多少少有点涉猎。
因为道家学术，在戎金还没被顾长安灭时，在戎金内是非常流行的。
再加上赵明月因为不得宠，所以终日以书为伴，遨游书海。
久而久之，是什么书都翻了一遍。
所以知道这些概念，并不奇怪。
但之前，赵明月一直把这些概念当做道家对修炼的一种合理幻想。
创造出这个概念，是为了在修炼的过程中，对自己身体与意识进行的锚点，或者说是标记。
概念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实际上，它们是根本不存在的。
至少直到赵明月想突破武道境到达宗师境时，她依旧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她不再认为那些只是虚幻的概念了。
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的境界和东西。
但还没等赵明月仔细探究。
她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她赶紧翻滚到另一边。
“砰！”
一声巨大的响动在赵明月的身后响起，震得她耳膜生疼。
同时她暗道好险。
要是她之前，绝对是发现不了这次偷袭的。
这次境界的突破，给她带来的好处是全方位的。
单就知觉这一块来说，那提升是十分显着的。
就拿身后突然出现的东西来说，她现在甚至能听到狂风卷击它身上的毫毛的声音。
这换做之前，她是丝毫不敢想象的。
赵明月不知道宗师是否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她觉得至少小宗师境界是办不到的。
“嗡！”
赵明月随即又立刻闪身，身形变换间。
她这才看清。
身后偷袭她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要不是它偷袭时，要开始摆动它那如钢铁坚硬的节肢般的触手。
赵明月觉得自己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与她在突破时，太过投入无关。
而是这怪物的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的气运，远超过她了。
如果非要拿人类来做类比的话，这怪物绝对是一名宗师境高手，至于是不是宗师境巅峰，不好说，但宗师境后期绝对没跑了。
这个想法让赵明月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同时又无比的庆幸。
要是她今天突破到的不是这个玄妙的境界，而是突破到小宗师境界的话。
那此刻只怕她早就葬身于这怪物的腹中了。
借着怪物攻击的空当，赵明月闪身到另一边后，才得以观察着怪物的具体样子，以便寻求破绽和弱点。
没办法，她孤身于高塔之上，手里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只有智取了。
只见——
高塔的边缘的，趴着一个巨大怪物，它的身体应该很长，有很大一部分贴在高塔上隐藏在深渊之中。
怪物像是刚从某种卵里面破开钻出来的一样。
身体上长出了五根骨白色的立柱，被黏液包裹的柱体顶端垂落着半透明的人体肌腱。
看起来十分的令人恶心。
而且赵明月还发现，那怪物正在转着脑袋，细细打量着自己。
随着怪物的每一次转动脑袋，和触手。
这些布满环形纹路的柱体便会缓缓弯曲。
接着便是高塔之下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
听起来十分可怕，像是某人浑身上下的骨头被一一折断或者打断时或碎裂或断裂的声音。
“砰！”
那怪物又朝着赵明月扑来。
她随即运气。
“砰！”
一掌拍出！
这一掌她使了自己全身六成的力。
这个力道刚刚好，足够试探，同时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要是不敌，或者出现什么变故。
她还有余力应对，不至于陷入险境。
“嗷！”
“咔嚓！咔嚓！”
只听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而后身体又发出那种骨头折断的“咔嚓”声。
赵明月有些疑惑。
因为她不确定，是自己把它打疼了，还是它自己活动关节的声音。
但好在，在结结实实吃了赵明月一掌后。
那怪物也不似之前那般跳脱了。
行动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依旧是提溜着那颗诡异的脑袋在阴恻恻地打量着赵明月。
月光切开浓雾的瞬间，畸形轮廓终于显露真容。
数千具人体在它竹节状的躯干上增殖蔓延，苍白的肢体在虫壳间隙里抽搐扭结，发黑的指甲在甲壳摩擦声中不断剥落。
本该是头部的位置生长着七张倒置的人类面孔，每张脸的嘴角都撕裂到耳根，露出内部螺旋排列的尖齿。
原来！
这才是它的真实面目。
赵明月只感到头皮发麻。
天底下为何有这种怪物。
原来露出来的部分，才是这怪物最正常的地方。
怪物在打量着赵明月。
赵明月也在打量着怪物。
她们似乎都在寻找彼此的弱点。
赵明月心里缓了一下，压下了心头的那股惊悚之感。
现在必须冷静。
赵明月有种感觉，这怪物在酝酿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从怪物的那些嘴里流出的黏液可看出。
这怪物是真的饿了。
赵明月也在心里盘算，待会该如何退敌。
她目光看向高塔上的三根柱石。
她在想，待会倘若她全力一击的话。
以这些柱石作为背靠，能否挡得住她的身形。
因为如果，后方没有东西能撑住她的话，那在她全力一击时。
她也必定会向深渊飞去。
忽然她灵光一闪。
能否利用怪物的身形和身高，逃离这座高塔。
这个念头一起，迅速在她脑海里萌发。
让她内心狂跳不已。
因为这越想越觉得可能。
而且这有可能是她突破宗师境之前，唯一的一次离开这座高塔的机会了。
干了！
赵明月打定主意，待会跃起，引怪物也跳起来，然后一掌轰出，借着怪物的回击，将自己反弹出去。
但这就要要求，出招的时机要把握得很准。
早一点晚一点，就可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哐当！”
高塔的砖石忽然掉落了一块。
来了！
赵明月一惊，这怪物真的近乎妖孽。
因为它脑袋和上半身做出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吸引赵明月的注意力。
而怪物的后半身竟然偷摸地靠近了赵明月，依旧想采用的是偷袭策略。
但怪物显然也低估赵明月的应变能力。
要是怪物早来一天，那它已经吃到猎物了。
可惜，它现在面对的是突破后的赵明月。
还是进入“衔空境”的赵明月。
她的感知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虽然依旧未能提前识别，但谁叫怪物身子太大，攻击前摇对于赵明月来说过长了。
虽然有些棘手，但赵明月的计划并没受到多少影响。
改变了一下方位，依旧是全力一掌轰出。
怪物也发现了危险，赶紧朝她发射了一道罡气！
两道气体相接。
赵明月便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道反噬而来，她借机化解带着自己的身体飞跃在深渊之上，朝着边缘飞去。
高度、速度和力道都够了。
如无意外，应该是能逃离高塔了。
向后飞去的同时。
她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锵！”
虽然刚才赵明月闪开了，但怪物的尾巴由于惯性，依旧在向前击打，最终撞在高塔上的一根塔尖上。
发出一声巨响。
但不像是肉体撞到砖石的声音，更像是钢铁与钢铁的碰撞。
果然。
有玄机！
砖石化作粉尘。
其他被击打碎的小块，向四处飞去，最终落入深渊。
“那是什么？”
正在凌空朝边缘飞去的赵明月发出一声惊呼。
那被击打过的塔尖，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发出了一道冷峻的白光。
轰击向怪物！
“嗷！”
怪物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响彻在整个深渊之间。
看来是被打痛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光退去，竟然浮现一个个文字。
也就是那瞬间，赵明月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转而拼着受内伤的风险，猛然掉头，又朝着塔顶飞回。
因为她在看到那些文字的瞬间，有种预感。
如果她错过了这些文字，那她将会抱憾终身。
于是她忠于自己内心那瞬间的感觉，放弃了逃离的计划。
她隐隐有种感觉，那些文字是非常宝贝的东西。
一旦错过，今生可能就再也无法见到了。
事实也是如此。
她飞回塔顶后，立刻研读起来那些文字。
竟然是一篇修炼的经文。
结果她才看第一眼，就被那些经文给深深吸引。
当场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状态，去体会经文的玄妙，而后竟然跟着修炼起来。
运转了几次之后，赵明月有些激动。
因为她发现这些修炼的经文，就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完美切合她当前的所处的奇妙境界。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不已。
看来留下来对了。
许是进入了顿悟的状态，赵明月三天就将经文的内容练习到了圆满之境。
她尝试通过自己内力，击打第二块塔尖，想看看有没有另一份经文。
结果任凭她如何击打，那塔尖都是纹丝不动。
于是又过了两天，那怪物再次卷土重来。
赵明月灵机一动，再次利用老招数，引诱怪物去攻击第二根塔尖。
果然，第二篇经文出现了。
那白光又将怪物打回深渊。
然后赵明月又开始了顿悟式的修炼。
今天又是第三天了。
早就修炼结束的赵明月此刻正在打坐。
听着深渊地下发出的“轰隆隆”声音。
赵明月嘴角微微一笑。
托怪物的福，她这几日的修为那可是突飞猛进。
对自己修为和武学的打磨更加细致入微了。
她的感知几乎每日都是成倍的在增长。
现在她已经能感知好大一部分的范围了。
而且入微至极。
小到远处草被微风吹动，虫豸翅膀的扑腾，甚至连尘埃被扬起的声音，现在她都能感知到。
所以，现在深渊之下的那个怪物只要接近到一定的范围。
赵明月便能立刻感觉到。
这不，又来嘛不是。
还真是准时，比别人去帮工还准时。
赵明月笑道。
“这怪物当得上一个‘劳模’的称号！”
她静静等着怪物来开第三座塔尖，也是最后一座了。
赵明月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修为已经提升了，但还是没法击碎第三块塔尖。
只得等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劳模”来亲自操刀了。
..........
霜山。
沈绾提着长刀，朝着半山腰走去。
她已经知道徐凤翔在哪了。
此刻天色将晚。
按道理来说，山上应该是冷了。
哪怕是到了初夏时节，但山里的暑气散得快。
不应该这样暖的。
应该是这处山中的特别之处吧。
随着越走越暖，沈绾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忽然没来由想起一件事，前世萍儿去世后。
夫君说要给萍儿找个暖和的地方。
她的心里莫名的一痛。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来说。
在干一件事时，尤其是在杀人时，是绝对不会分心的。
但今日来到此地，她总是会不自觉分心。
不自觉会想到萍儿。
这到底是为何？
她脑袋有些乱，又朝前面走了几步。
一块小小的木碑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萍”字。
看样子，得有些年头了。
她忽然想到，三年前夫君连夜出城为江梦初采药，彻夜未归。
想必这就是夫君那时立下的吧。
一瞬间，沈绾只觉得心如刀割。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讽刺。
夫君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为萍儿立了衣冠冢。
而自己口口声声说想让萍儿回到自己身边。
可自己又做了啥呢？
她不禁眼中含泪苦笑道。
“沈绾啊，沈绾你没有心啊，你除了给那对父女带去伤害，好像你就啥好事也没干了。”
今日又因为自己的事，又爽约了萍儿。
沈绾不住拧了自己胳膊一下。
那疼痛让她好过了一些。
正在她沉郁之际。
“咻！”
一只飞镖朝她背后袭来。
谁知那飞镖在离沈绾还有几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道那般，直直坠地。
“锵！”
沈绾的刀鞘飞出！
“啊！”
林子里传出一声惨叫。
正是被追杀的徐凤翔。
一切发生太快了，即便是老手的徐凤翔也没反应过来。
他有种错觉，自己扔出飞镖的同时，刀鞘就击中他了。
这直接颠覆了他的认知。
可让他更吃惊的是，他惨叫还没结束呢。
脖子上便感到一阵冰凉。
！
这人究竟是人是鬼？
天地间怎么会有这样快的速度？
“前辈，别杀我，我可以帮你算卦！求前辈饶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