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沿海村落，衔空之境
顾长安和耂六在见底的潭底，又仔细寻找了一圈。
但没发现任何踪迹，而且他的铜柱也没再给出任何的指示。
他们只好作罢，进入了那个洞口。
顺着落水的山洞，朝着前方走去。
谁知这一走，竟然走了五个时辰，最后又落入一个水潭中。
不过这个水潭是个活水潭，他顺着的落水口，游了出去。
得亏他们的修为够高。
能闭气几个时辰。
不然肯定要憋死在水里，因为足足在水里游了快半个时辰。
当他们再露头时，已经发现自己两人出现在了海上。
不过看样子，应该距离海岸不远。
根据在后世学到的地理知识，顾长安一边游，一边修正自己的位置。
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终于靠岸了。
来到了一个小渔村。
但他们惊奇发现，小渔村里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他们从海上来，也没在海上发现他们的踪迹。
两人甚是疑惑，于是顺着山路开始寻找起来。
两人觉得，临桴只要没死，那就一定会在这渔村靠岸。
因为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处岛屿，这还是顾长安不断修正位置后，才发现的。
临桴就算之前功夫再高，但被自己吸了大部分内力，加上双臂被折断了。
所以必定会靠岸。
而且顾长安笃定，临桴必定能寻到这个岛屿。
毕竟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临桴活了八百年，没些保命的手段是不可能的。
所以临桴要么此刻已经上岛了，要么还在海上飘着。
他们要做的是，在这岛屿上找到他，或者在岛屿上等他上岸来。
他仔细地搜寻着。
但随着他们进入村中，发现事情似乎有些诡异。
因为灶里的柴火虽然燃尽了，但还非常烫手。
锅里的焖着的麦饭都晒是热的。
打开锅盖，一股锅巴的焦香味夹着麦子的特殊的清甜味，扑面而来。
耂六鼻子尖，一下就闻到了。
立刻从橱柜里弄来了锅铲，取了一块脆香的锅巴。
然后塞到嘴里，咀嚼起来，嘎嘣脆。
顾长安准备说啥，但随即被耂六塞了一嘴锅巴。
“吃吧你！都几天没吃饭了。”
随即耂六又捏了两个麦饭团，分了一个给顾长安，然后便出门去。
本来耂六是想捯饬点盐巴进去的，但想想算了。
蹭了人家的饭，还吃人家的盐就有点过分了。
毕竟盐巴一直都是稀罕物。
不过这麦饭焖得有水平，麦粒碾碎的大小刚刚好，既不太细，缺少颗粒感，也没太粗，影响口感。
自从上了龙虎山后，耂六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对于吃食也讲究了起来，慢慢地养成了个老饕，嘴可细致了。
但或许是太久没祭奠五脏庙的缘故，耂六的也顾不得作为一个老饕的餐桌礼仪了。
对着麦子饭团狼吞虎咽起来。
香！
真香！
麦粒的软糯焦香，咀嚼过之后，带着淡淡的回甜。
特别吃到肚子里，暖暖和和的感觉，让耂六连之前的那些担忧都忘了。
一个拳头大的饭团，耂六三两口就炫完了。
结果人才走出厨房没两步呢。
回头看顾长安手里的饭团还剩两口。
准备行动。
顾长安眼瞅不对劲，立刻炫嘴里。
这耂六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当初他们两个人就是通过抢饭吃认识的。
当初顾长安往东逃难，有个好心人家的小姐施舍了他一个馒头。
他刚拿到手里，结果刚道谢转身呢，就被耂六这孙子给抢去了。
一下就塞嘴里，结果差点噎死，还是顾长安伸手掏出来的，不然耂六那天就彻底嗝屁了。
不打不相识，两人自此相依为命，成了过命的好兄弟。
不过这货依旧是喜欢抢自己吃的。
没少被顾长安胖揍，但依旧是下次还敢。
后面搞到吃食，顾长安都会分作两大份，两小份，这样才稍稍遏制了耂六的强盗习气。
“长安你.....”
“你什么你。”
顾长安看着耂六眼睛越过自己朝厨房内看去，眼巴巴盯着锅里。
顾长安一把搂过耂六。
“走了，解解渴就行了，还真把人家薅秃啊！”
“说谁呢？无量那个天尊的，道爷是那样的人吗？”
顾长安笑笑不说话。
你还别说，你小子还真是这样的人。
之前他们要饭路过平章府，被一个老爷子请了临时短工。
因为年纪小，老爷子人心善，怕耂六饿着，于是便叫耂六先去用饭，不必等其他帮工。
结果这小子，菜虽然没吃多少，但把人家的饭桶直接炫了一半。
老爷子当时一看到，胡子都气歪了。
这还是老爷子过来拿东西时发现了，不然耂六可能得把人家饭桶给炫到底。
临了耂六被赶了出来，还给顾长安顺了两个包子。
结果这小子路上炫了一个半。
只给顾长安留了半个。
想起这些往事，顾长安不禁有些唏嘘。
一切恍如昨日，但实际上已经过去多年。
“对了，长安，你说这饭还在锅里呢，这村里的人会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啊，看样子走得很匆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
“可能有什么要紧事，会一个村的人都集体出去了。”
“顺着路往前走走看吧，顺便找一下临桴，没准那个老头也上岸了，正猫在村里某个角落呢。”
结果，顾长安的话刚落音。
便听到一阵密集沉闷的脚步声。
“砰！”
“砰！”
“砰！”
像是有很多人，正在进行踏步走。
耂六脸色一变。
“不好，这是军阵前进的声音。”
顾长安点了点头。
“而且绝非一般的军队！”
“先躲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好！”
顾长安同意了耂六的提议。
没摸清楚状况之前，没必要发生冲突。
而且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军队。
听脚步，顾长安就判断出来，这支军队不是由普通人组成的。
很有可能全是由武者组成，而且品级还不低。
随即两人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便出现在刚才被蹭饭的这家人的柴房的房梁上。
透过一些缝隙刚好能看到外面大路上的情况。
那密集沉闷的踏步声，宛如闷雷滚动一般，由远及近。
村子里扬起了不小的灰尘，整个村子都灰扑扑的。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那无形的压迫声音重重敲击在两人的心上。
终于在目光的尽头看清了那支军队的影子。
竟然是耂六熟悉的黑甲。
正是他被抓去炼丹的那三年，日夜看守他们的黑甲军。
那魁梧的身高，站在那个地方就很有压迫性。
毫无疑问，顾长安也看到了。
他心里有些不解，为何会在这孤悬的海外，会出现蒻景教的黑甲军的影子。
但随即，顾长安便想通了。
这些人也是为了“楚夫爵”而来。
想到这，顾长安心里稍稍放下心来。
那说明自己跟耂六是来对地方了。
临桴应该也在这座岛上。
但随即，顾长安心里一紧。
那消失的村民，是逃走了，还是都被这些蒻景教的魔兵给杀了。
要是后者，那顾长安绝对不会让这些蒻景教的士兵活着离开这座岛屿。
不过，看到这些蒻景教的黑甲军如此肆无忌惮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顾长安心里有些担忧，看来他昨日的想法没错，天地间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蒻景教的人已经开始夺权了。
想到这，他不禁担忧起来萍儿和月儿。
不过萍儿还好，有师娘在照料。
但月儿处境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天下一旦乱了，自己的所有行动都会受阻。
当务之急是找到临桴，拿到“楚夫爵”。
无论如何也要把月儿救出来。
他目光紧紧盯着那群黑甲军。
生怕漏过一点信息。
结果真让他们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发现了黑甲军中，正在押送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正是临桴！
看黑甲军前进的方向，顾长安发现似乎是往海岸边上赶去。
而且速度很快！
顾长安有些难以置信，那黑甲有多重，他是知道的。
但那些黑甲军跑起来，竟然和正常人无异。
“耂六，待会我们悄悄跟上！”
“昂！”
远处海岸边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长安，这号角声不对劲啊！明显是在催促这些人赶紧赶到海岸边去啊。”
顾长安也有些疑惑，为何会这样急促。
“难道遇到鬼了？”耂六脱口来了一句。
然后两人目光对视。
是不是鬼不知道，但蒻景教的士兵肯定是遇上大麻烦了。
因为随着蒻景教的士兵靠近，他们发现。
那闷雷般的响动并不是这些士兵发出来的。
而是在后方。
有东西追他们！
更近了。
顾长安和耂六的都感到了那大地震颤的感觉。
黑甲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飞快朝前方跑去。
“走！我们也走，耂六！”
顾长安厉声喝道。
随即他们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
“哗啦！”
他们刚才所待的柴房，已经倒塌了。
但烟尘太大，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无量那个天尊，那到底是啥玩意？”
耂六此刻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不知道，快跟上黑甲军。”
连黑甲军都害怕，选择逃走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慈眉善目的玩意。
听到那烟尘里的喘息声，还有那骇人的动静。
没准是什么怪物。
不过看着前方被五花大绑的临桴。
顾长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只要拿到“楚夫爵”，顾长安便可以去救月儿了。
他决定了，回京后直接花重金向沈绾购买“紫玉”。
如果不同意，那只有硬抢了。
因为他在来莣山的途中，已经凑够了第三味药材。
因为医圣已经回到故乡，还带回了珞珈仙藤。
讲清楚了来龙去脉后，医圣直接赠送一节“珞珈仙藤”给他。
并说，相较于医圣自己，知守观的道长在治疗自己身体的病，更有心得，把握更大。
所以顾长安现在只差最后一味药材“紫玉”了。
只要“紫玉”到手，那随时可以去找知守观的道长开炉炼丹。
然后便可动身前往北境营救月儿。
“月儿！等我，我马上就可以来救你了！”
.......
高塔上。
天风凛冽。
刚刚下过了一场雨。
但。
月儿身上的衣裳并没被淋湿。
甚至处于迅疾的风中，她的衣裳也没有摆动。
原因无他，她的修为提升了。
但是她的境界并没有突破。
其实，早在上一次落雨时，她便可以突破武道境界，进入宗师境界。
之所以没有走出这最后一步，完全是因为她偶然之下摸索出了武道境与宗师境之间的境界。
倘若月儿出去宣传自己的发现。
那很多人估计得当场气晕过去。
就像此刻正被沈绾追杀的徐凤翔。
要是他得知自己选择停留在武道境巅峰，就是为了追寻武道境和宗师境之间的“衔空境”，这一待就是七年。
只能说有了一定的心得，但距离真正的“衔空境”还遥遥无期。
但这已经足以位列千年之内的前十人之内了。
要知道，这数千年间，无数的武疯子为了追求传说中的“衔空境”，而选择停留在武道境巅峰。
说是探索武道无极，但实际上和蹉跎岁月没有任何区别。
一辈子折在这上面的天才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但就没谁真正摸索到“衔空境”的门槛。
在探索“衔空境”这一途中，走得最远的便是从，八百年前的道宗临桴。
但临桴也才是半步“衔空境”。
距离真正的“衔空境”，依然隔着天堑鸿沟。
所以他选择退去，进而成为宗师。
其他人更是不用说，很多人穷尽一生探索“衔空境”无望后。
便想突破到宗师境来延长寿命。
但已经不行了。
“衔空境”就如同一个诅咒那般，也如一个高傲的仙子，凡是追寻它的人，没有一个人是能入她法眼的。
但谁知，这千百年来，困扰了无数天才武痴的“衔空境”竟然被一个少女给突破了。
其实月儿当时是想突破到宗师境的。
因为顾长安那个狗男人一直不来救她。
她于是想着突破到宗师境后便自己杀出去，找顾长安那个狗男人算账。
于是她拼命修炼，终于迎来的突破之日。
但是她不知道如何突破到宗师境。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
但谁知，并不是。
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结果稀里糊涂的，宗师境没到，而是到了一个很玄妙的境界。
月儿此时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境界叫“衔空境”。
而且，她还惊喜地发现。
在高塔上竟然刻有一段心法。
无比契合自己当前的境界。
简直就是为了自己的境界量身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