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文展把头低得不能再低，说话也显得闷声闷气，完全不见往日威严。
“呵呵……”
“东区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很简单，你接纳了太多不该接纳的人。”
“平时我听到关于你的传闻，都说你威严且有影响力。但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东区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势力。”
苏明冷笑一声，直视厉文展，语气中充满了指责，最终变得异常严肃，直接点破了东区的现状。
“如果东区不是地下势力，那它是什么？”
厉文展一脸迷茫，不明白苏明的意思。在青竹市随便找个人问，谁不知道东区是地下势力？
“东区其实是个收容所，懂吗？不论你是谁，有什么背景，只要你够可怜、无家可归，东区就给你一个栖身之地。”
苏明的眼神更加冰冷，话语毫不留情，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批评。
他的话直击要害，不得不承认，东区确实如此。理论上，像他们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接受无力自保的人，否则会损害整个区域的名声。
然而，厉文展作为东区的领导者，他的同情心虽然难得，但也成了致命弱点。
“这……为什么西区的老大从不在乎东区的存在？”
厉文展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苏明打断了他的发言，认真地问道。
“嗯，是因为两方需要保持平衡吗？如果一方独大，容易引起他人嫉妒？”
在苏明审视的目光下，厉文展硬着头皮回答，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佳解释。
“哈哈哈！真是个笑话。”
“厉文展，如果不是今天和你谈话，我还真不了解东区和你的情况。”
“看来需要改变的不仅是东区，还有你自己。”
苏明被厉文展的回答气笑了，既无奈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实在想不通，厉文展是如何成为这片地区的领导者的。
以他的智商，或许足够吓住一些人，但要管理好一个地区，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也让苏明理解了为何西区的首领在收回南北势力时，唯独对厉文展网开一面。这并非出于仁慈，而是另有原因。
厉文展的问题就在于他不仅愚蠢，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这……”
“老林啊，你就别绕圈子了，我真听不懂，你直接说吧？”
被苏明这么一笑，厉文展脸红到了耳根，只能催促苏明快点告诉他真相。确实，这些年他也一直很疑惑。
为什么东区一年不如一年，而西区却从不打算征服他们，反而自己发展得越来越好。
即使东区试图扩大地盘、增加收入，也从未引起西区的注意。现在看来，苏明似乎知道答案，这让厉文展非常好奇。
当然，苏明的笑容也让厉文展感到自己像个傻瓜，浑身不自在。
“就是因为你的好心和你的愚蠢。”
“想想看，你招来的那些人，因为他们的背景而非能力，给东区带来了什么好处？”
“或者只谈损失，这些你都没注意到也没重视过。”
“再说，西区已经存在六年了。在这段时间里，作为唯一未被收服的力量，你除了显示出西区的强大外，对他们构成了任何威胁吗？”
苏明的话毫不留情，直指问题核心，并且质疑厉文展这些年是否有任何进步。
“嗯……”
“确实没有，我不敢也不想挑战，因为我根本不是西区领头人的对手。所以无论是公开对抗还是暗中较量，我都避而远之。”
面对苏明的质问，厉文展显得很尴尬，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思考着这些问题。
“没错，你在害怕他们！”
“就凭这份恐惧，你永远无法超越西区。有你这样的对比，西区又何必放过这个展示自己宽宏大量的机会呢？”
“所以，无论是否收服你，对西区来说都没有坏处，反而能显示他的大度。”
“回想一下，当初让你在青竹市称王称霸，是不是人人都知道这是西区的大方之举？”
“在青竹市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们是怕你这个东区老大，还是更惧怕西区的宽容？”
看着厉文展依然迷茫的表情，苏明耐心解释道。
“因此，这些年西区一直清楚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知道我对他们毫无威胁！”
“最近他们对我动手，也是为了警告我？”
经过苏明的解释，厉文展终于明白了，难怪这六年来西区从未找过他的麻烦。
但自从他开始有意扩展势力后，西区就开始频繁干扰。
他们其实不是在反对自己，而是发出警告！
“没错，总算还不算太糊涂。”
“那你应该明白每个人的行为都会带来相应的后果吧？”
苏明点头，然后转向厉文展问道：“你是指，在我们东区有内奸？”
厉文展对苏明的话感到十分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满脸疑惑地问了出来。
因为在他看来，苏明话中的意思就是在暗示最近有人暗中向西区告密，导致西区对他们有所动作。
难道真的是由于东区内出现了叛徒，每次自己稍有动静就会被举报？
“我没有明确说有叛徒，但在不了解某人背景的情况下就将其招入麾下，确实增加了出现叛徒的风险。”
苏明摇摇头，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毕竟他并没有亲自去过东区，只是从厉文展那里听说了一些情况。
如果仅凭几句话就断定周围有叛徒，那也太过草率了。
当然，即便东区的现状确实容易滋生这种问题，他也没有轻易下结论。
“那么，你的意思是冯秋意并非真心来投靠我，而是被人安插进来的卧底？”厉文展问道。
“是啊，这一点我还真没考虑到。冯家与西区关系密切，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让冯秋意以这种方式接近我？”
厉文展恍然大悟般地看向苏明，仿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虽然我对冯秋意没什么好感，甚至把她视为敌人，但东区毕竟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我希望你在做决定时能够依据事实。”
“西区的人再怎么愚蠢也不会选择一个和他们合作家族的小姐来做间谍，因为他们知道你随时可以用冯秋意来威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