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酒会上，水晶吊灯璀璨依旧，华丽的礼服与精致的妆容相互映衬，人们手持高脚杯，优雅地交谈着，香槟的泡沫在灯光下闪烁。
然而，在这金碧辉煌的背后，苏联广袤的土地上，无数人民却正遭受着饥饿的折磨，食不果腹的窘迫与这奢华的酒会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沈渊在战略火箭军长官尤里·帕夫洛维奇·马克西莫夫的引领下，踏入了库尔恰托夫研究所。
研究所内不见往昔的忙碌，甚至连警卫也只是随意地抬眼看向被护卫着的尤里和沈渊。
“沈，你喜欢高能物理？”尤里一边走，一边带着好奇的神情看向沈渊，他那浓密的眉毛微微扬起，眼神中透露出探究。
“不不不，我只是个掮客，我的客户喜欢人才而已。”沈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在苏联，他明面上的身份便是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掮客，业务范围极为广泛，大到军舰直升机，小到日用百货。只要有需求，仿佛没有他沈渊办不成的事，他的名字在苏联的商业与交易圈子里，就如同一个传奇的符号。
“哈哈，我的朋友，只要‘富兰克林’到位，什么都好说。”尤里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研究所的走廊里回荡。
他口中的“富兰克林”，不言而喻指的就是美元。在如今苏联经济摇摇欲坠的局势下，美元成了许多人眼中最具吸引力的硬通货，似乎只要有了足够的美元，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就连这库尔恰托夫研究所里的科研机密与人才资源，也可以用美元来衡量与交易。
沈渊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尤里，你也知道，我的客户出手向来大方，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富兰克林’绝对不是问题。但他们对人才的要求可高着呢，得是顶尖的，在高能物理领域有突破性研究的那种。”他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尤里的反应。
尤里领着沈渊拐进一条灯光略显昏暗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一些苏联顶尖科学家的画像，在黯淡的光线中，那些画像上的眼神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我们这儿当然有顶尖人才，就说那个安德烈，他在核聚变反应堆的研究上已经取得了关键进展，要是你的客户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数字，把他带走也不是不行。”尤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随意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实验室。
沈渊放慢脚步，目光透过实验室的玻璃墙，看到一个头发略显凌乱的中年人正专注地盯着实验仪器上的数据，手中的笔在本子上不停地记录着。“就是他？看起来确实很投入。不过，我得先了解一下他的研究细节，不然回去没法向客户交代。”沈渊转过头，看向尤里，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尤里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说道：“这可涉及到一些机密内容，不是随便能透露的。这样吧，你先给我个大概的数字，看看是否值得我去和上面申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贪婪。
沈渊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精致的钢笔，在手中轻轻转动着，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不跟你绕圈子，尤里。如果安德烈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出色，我的客户愿意出这个数。”他伸出右手，比划出一个五根手指张开的手势。
尤里的眼睛瞬间瞪大，“五百万？美元？”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与惊喜。在苏联如今的经济状况下，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沈渊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不，是五千万。”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却如同一声惊雷。
尤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震惊，有心动，还有一丝担忧。“沈，你这……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确定你的客户有这么大的诚意？”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沈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虚假的痕迹。
沈渊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尤里，我的信誉你是知道的。只要交易达成，钱会一分不少地到账。”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向尤里宣告，这笔交易势在必行。
尤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去想办法。”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这笔巨额交易的期待。
沈渊拍了拍尤里的肩膀，“没问题，我等你的消息。不过，时间可别拖太久，我的客户可没什么耐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尤里继续朝着研究所的深处走去。
库尔恰托夫研究所的走廊在深夜显得格外寂静，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渊站在实验室观察窗前，身姿挺拔，双手微微交叉在身前。他的目光透过那扇玻璃，紧紧盯着实验室里伏案工作的安德烈。
实验台上，堆叠的图纸杂乱而又有序，上面潦草地标注着“托卡马克 - 15”的参数。
“有人愿意出三百万美元买您的技术。”尤里斜倚在门框上，他的身形略显疲惫。
安德烈手中的钢笔突然顿住，碳素笔尖在图纸上洇开一团墨迹，如同他此刻被搅乱的心绪。这个五十岁的核物理学家，左耳戴着助听器，那是1963年切尔诺贝利事故留给他的伤痛印记，他也是那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当时，为了抢救实验数据，他不顾生死，徒手抱走了暴露在辐射中的控制台。
“三百万美元……”安德烈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岁月的深处传来。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那里是他为之奋斗多年的祖国，也是如今深陷经济困境的土地。
“再加上一套完整的医疗团队，随时治疗您的辐射病。”尤里补充道，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安德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动摇。
安德烈沉默了许久，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轻微的嗡嗡声。终于，他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尤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背叛，背叛我们的祖国。”
尤里微微皱眉，直起身子，向前走了两步，靠近窗户，“安德烈，看看我们的国家，现在人民食不果腹，科研经费一减再减。你在这里，即便有再高的才华，又能有什么用？你的研究可能永远无法实现，而你的身体却会因为辐射病越来越差。他们能给你提供更好的条件，让你的研究继续下去，也能让你好好活下去。”
安德烈的手紧紧攥着钢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