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从十三岁开始照顾明胜少爷的。”
13岁。
萧默略微迟疑，又问：“另外也是吗？”
“是的。”
“那你们今年几岁？”
“23。”
萧默有些惊讶，这两个侍女竟然照顾了明胜十年，“那明胜哥哥呢？他今年几岁了？”
“明胜少爷他……32岁。”
萧默留意到，侍女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左右，知道并没有人在身边了，好像才放心的开口似的。
“所以，在你被派来照顾明胜哥哥的时候，你才十三岁，明胜哥哥22岁？”萧默又问。
“是。”
“这十年间，明胜哥哥一直都这样吗？他有没有清醒过？”
“没有。”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变痴傻的？”
“我……”侍女刚开口，却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闭嘴，对着萧默摇头。“萧默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萧默有些挫败，兜了个圈子再问，没想到这个侍女竟然还能闭口不言，可看她的反应，分明就是知道的，可就是不说。
或者说，不能说。
好吧，只能说明家的佣人们都是教导有方的。
顿了顿，萧默问道：“是不是老管家命令你们，不准提及这件事半个字的？”
侍女犹豫了良久，点头。
果然！
萧默迟疑了一下，盯着那侍女看了好久，最终决定不再问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明胜少爷的饮食住行。
比如，他平常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在哪儿活动，有没有出门过。
对于这些问题，侍女倒是挺乐意回答的。
在萧默和侍女的问答谈话间，这个问题的主人公明胜少爷已经这么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转过头去，见到明胜那安静酣睡的脸，萧默忍不住莞尔一笑，暗自嘀咕了一声：“在这里都能睡着，真像个小孩子！”
说归说，萧默自己却也躺了下去，不过，她没睡，伸着两个手在视线上方来回比划，用手指做出各种动作的头型，顺便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却忽然，一个黑影忽然笼罩在她面前，高大的声音迅速就把萧默面前的阳光给挡住了。
因为背着光，加上眼睛对光线的不适应性，萧默下意识眯了眯眼，却没看清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她急忙坐起身来，与此同时，听到面前的黑影笑着说了一句话。
“好久不见，美丽的萧默小姐。”
闻言，萧默浑身一哆嗦，几乎是仓皇的挣扎着起身，抬眼一看，见到眼前人竟然是弗兰克！
怎么会是他？！
萧默愕然，下意识环顾四周，果然，见到不远处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两个男人。
呆愣许久，萧默才勉强的回过神，对着弗兰克略微施礼，“见过殿下。”
余光瞥见了那侍女，早已经不知何时被叫到了一旁，此刻，侍女正一脸紧张不安的看着这边。
萧默皱眉，这个弗兰克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不过，也不怪她，这一片的绿茵草地，脚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加上她刚刚还出神，没留意也是正常的。
“萧默小姐见到我好像不太高兴啊。”弗兰克淡淡道，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萧默无言，心中暗道：废话，见到你这么个表里不一又位高权重的人，怎么可能有好感？
想归想，萧默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王子殿下是来看望苏菲的吧，怎么会来这里呢？”
弗兰克并没有马上回答，转头看着这远处葱郁山林，又看看一旁不远的清水河流，淡淡道：“都说郁金香城堡的景色美的像幅画，我当然要趁这个机会，多走走看看了。”
“怎么苏菲没有陪同殿下您一起呢？”萧默随意的问，下意识瞥了眼树林的方向，期盼着肖纪深赶紧回来。
“苏菲并不喜欢晒太阳！”弗兰克回答，淡淡扫了萧默一眼，并不理会她脸上隐隐的不耐烦。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低声道：“萧默小姐知道这是什么河吗？”
萧默下意识摇头，她哪儿知道这么多，只猜测着这是郁金香城堡，想必河流也叫郁金香河流吧。
“说是河，还不如说是湖泊，湖水的来源，就是旁边这块山林上的地下河，刚好这里有个洼地，就变成了一个湖泊。
后来某一次大雨，这里的水积压太多，当时的主人，也就是郁金香公爵，派人在湖泊另外一端开凿一个甬道，这样也算可以泄洪。
湖泊也就变成了小河，当时的公爵大人给这个湖泊取名为月牙河，因为她的形状像一弯上玄月。”
听着弗兰克的解释，萧默心中了然，却也困惑，这个王子殿下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好像一副向导的样子。
见萧默依旧不吭声，只是看着远处湖水发愣，弗兰克微微眯起眼睛，“萧默小姐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您说这些吧。”
闻言，萧默还真是有点奇怪了，她凝眉望向弗兰克，“殿下想说什么？”
弗兰克莞尔一笑，眼睛里散发着一丝诡异，他转头看向那如同明珠一般的湖泊，淡淡的说了一句让萧默有些胆寒的话。
“因为，明老先生最疼爱的女儿就死在这个湖里！”
萧默心中一震，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竭力保持镇定，“王子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可是A国人尽皆知的事情！”弗兰克给了萧默一个迷人的笑容，见到萧默眼中掩藏不住的惊慌，他显得很满意的样子。
“莉雅小姐的尸体应该已经沉入了湖水最底处，老先生派了很多人下水寻找过，但都没有找到。
有人说，莉雅小姐已经被湖水的鱼吃掉了，还有人说，莉雅小姐已经变成水鬼了……”
水鬼？！
萧默脸色煞白，却依旧佯装镇定，只是，盯着湖水表面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惶恐，甚至连眼睫都在发颤。
“王子殿下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弗兰克像是很随意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看见这个湖泊，忽然间有些感触，想起了这么一件事而已。看萧默的小姐的样子，难道是不知道？”
萧默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生硬的回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