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男子带着又赶来的两人，去车祸现场检查了半天。
“姜二小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男子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坐的姜言，就见姜言上得车来，就微阖了双目。“竟然还能说出，晚会儿去监狱的话。”不知是心大，还是有所依仗。
姜言静默不语。
“要知道，警察局一进可不是那么好出的。”
“不知我犯了什么罪？”鸦黑的长睫毛微一轻颤，扬了起来，姜言一双乌黑的眸子看了过来，“先是跟踪监视，进而还一心要把我弄进警局。”
“哈哈……”男子笑着拍了拍方向盘，“二小姐怎么就那么肯定，那辆车是跟踪监视你的？”
“不是吗？那是我弄错了。”姜言揉了下太阳穴，身子往净榕身上一歪，嘟囔道：“看来我的脑神精衰弱，又严重了，自从哥哥入狱，整天就疑神疑鬼的。”
男子一噎，看着她过分苍白的小脸，竟分辩不出她话中的真假。继而男子又感到不对，陈部长让周大虫派去姜府监视她的人，前夜不是已经败露了吗。
啧，演技不错，就是做事还是嫩了点。
姜言在净榕的肩头蹭了蹭，问男子道：“不知车祸现场，你们检查的怎么样？”
“内侧前后轮胎的切口非常整齐，初步判断人为所致。”恰恰因为如此，他才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厉害，能将双刀伸向飞驰的汽车轮胎。“第一个赶赴现场的，你们可知是哪位？”
姜言看向净榕，净榕冲她摇了摇头，“我和王司机赶过去时，车前远远的已围满了人。”
“第一个走进车前呢？”男子透过后视镜盯着净榕的双目，净榕不自在的移了移眼睛，老实答道：“王司机扒开人群到车前，一看果然是认识的人，立即招呼周围的群众帮我们，将两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人一出来，我们就一人抱了一个，往我们姜家的车前赶了。你们来时，我们正要送他们去医院呢。”
见净榕不像在说假话，男子抿了下唇，“翻起的车轮，可有见人在里面的轮胎上捡刀什么的？”
净榕回忆了下，摇摇头，“没有。车子不是因为撞上环柱而翻的吗？”
“他们又没有喝酒，好好的撞什么环柱啊。”男子嗤笑。
姜言枕在净榕肩头，睁着双目看向男子的后脑，问道：“那你认为，我们一个常年开车的司机两个女孩，哪一个有能力割开飞驰的汽车轮胎？”
“听说姜二小姐身边的这个丫环，习得一手的好武功。”男子的目光再次转向净榕，“用内力甩出飞刀刺向汽车轮胎，应该不难。”
“你个坏蛋少冤枉人，老娘何时会用飞刀了，我自小习的……”净榕叫然着陡然跳了起来，姜言的脸被她肩头一撞，当下就木了。
而一头窜起的她砰的一声，撞在了车顶上，眼冒金星的迷糊了起来。
净榕的口无遮拦让男子心中厉气横生，摸向腰间的手被身后主仆的现状逗得一顿，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继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呲~好痛啊！”净榕揉着头弯下了腰，眼角余光一扫，只见姜言右边的脸鼓涨了起来，她一惊叫道：“小姐，你……你咋了？”
姜言素来不喜与人亲近，枕在她肩头也是虚虚一靠，她处在封闭的空间里，全身处于戒备中，皮糙肉厚的根本就没感到，姜言那轻飘飘的重量。
“小姐？”净榕看着姜言的脸，心疼的伸手去抚，姜言气得一巴掌将她的手拍了开去，“哝……遇点（离我远一点）！”
“啊哈哈……”男子拍着方向盘狂笑不止。
姜言脸一黑，一脚朝前面的坐椅跺了过去，“……吃经（神经）！”
“小，小姐，谁？谁打的？”净榕张着手，碰不敢碰，却是心疼直掉泪。
前面的男子闭着嘴，一串串闷笑响在喉咙里。
姜言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净榕跟着孤疑的看了看男子，再看了看姜言，猛然一掌朝对方的后脑勺拍了过去，嘴里骂道：“叫你打我家小姐……”
车子吱的一声斜飞出了大路，撞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砰的一声颠了颠。
一片静止。
“咔嚓”一声，男子举枪对准了净榕的脑袋。
姜言裙摆一撩，袖弩对准了男子的颈侧，“有话好好说。”
“哼！你刚才不是打着主意，我无权拘留你们吗。现在怎么样，”男子举着枪拍了拍净榕的脸，“袭警啊！”
他沾血的眼睛往上一挑，斜着姜言问，“认不认？”
“有因才有果……”
“呵！什么因？就像你说的仙客来的事，我们只是跟你开玩笑，诈你诈。车祸的事，你们不就在现场吗，我请你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一下，不为过吧。”男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血，冲姜言扬了扬沾血的手，“袭警，证据确凿。”
“怎么，”他移了下脖子，“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姜言看了他片刻，收了袖弩，探身去看一撞之下，窜到前面的净榕，呼吸还在，只是脑袋同样被糊了一层血。“净榕、净榕。”晕过去了。
“先去医院吧！”姜言看向男子，保证道：“该如何，我们担着就是。”
“姜二小姐想好了？”男子扬唇，贱贱道：“要知道以袭警来定案，你最少要被拘留15天。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听说明天晚上，陈部长在家为其长女举办生日宴，到时一经传出……啧啧……你可在贵圈出名了。”
“你不晕？”一个大男人如此八卦，真的好吗？
男子晃了晃头，只觉得四周物事重重叠叠，“晕，很晕。”
“还能开车吗？”姜言把净榕小心的扶靠在后座上。
“不……不行，前面看不清……”男子说着，一头扒在了方向盘上。
姜言推门下车，向四周看了看，远远的有人驻足，却无人敢上前。姜言打开前面的门，推了下男子，“喂，你清醒点。我扶你去另一边坐了，你说我来开。”
“哦……”男子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姜言说什么跟本没听清楚。
直到被姜言扶坐到副驾驶位上，看到姜言打了火，转动起了方向盘……才清醒了点。
“你会开车？”
“不会。”不过她见过姜伟勋开车，见过王司机开车，总觉得要比前世族里做的流马操作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