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钱盯着小丫，眼里的恨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多好的机会，又这么错过了。
一听小丫丢了，春花也慌了神。
和郑晓一起，在人群里穿梭寻找。
听到郑晓接到陆远的电话，春花才松了一口气。
“钱哥，怎么了。”
“遇到个熟人。”
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
耀祖喃喃自语道：“我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因为某一个人，我也早就没家了。我说过罩着你，咱们就是兄弟，我就是你家。”
郑钱这话是对耀祖说的，眼睛却盯着小丫被路人拽走的方向。
“陆大老板，我就说你来时该清场的。”
回去的车上，郑晓坐在副驾驶，一脸坏笑。
先不说小丫被人群挤散了，就他们出来的那会，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车窗外满是挤着脑袋抛媚眼的姑娘。
春花攥着小丫的手，还心有余悸。
小丫低着脑袋，小声道着歉：“姨姨，对不起，我真没乱走。”
春花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丢就好。
“哥，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在孤儿院里待了几年，柱子也长成了半大的小伙子。
看着这个刚进入变声期的弟弟，王明志眼里的忧虑一闪而过。
他忘记了这是在孤儿院里的第几个年头了。
在孤儿院里，又能有什么愿望。
以前王明志为了不扫兴，会和柱子说要一颗石子，一片叶子，一切柱子能在孤儿院里找到的东西。
“柱子，今年我不要什么东西了。”
王明志声音哽咽，眼神中多少带了点犹豫。
院长已经找他谈过了话，这个生日大概不能在孤儿院里过了。
“哥，你怎么了？”
王明志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挂在了柱子身上。
这护身符很潦草，红线缠绕着布条，布条里还是去年郑钱给他的一百块钱。
那一百块钱被叠成了小小的三角形，一直挂在胸前。
王明志轻叹一声：“柱子，院长说了，过几天我就得离开孤儿院了。你在这里好好保护好自己。等我出去挣钱了，就把你接出去。”
“我要吃蛋糕，我听别的孩子说，过生日会有蛋糕吃。”
“行，等哥出去了，哥挣钱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柱子内心的悲伤一闪而过，眼里也泛了光。
“哥，可今年的生日我不能陪你过了。”
“柱子，照顾好自己，今天的生日，哥自己过。”
王明志过了这十七年，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眼看就要到十八岁了，从孤儿院里出来，眼里更加迷茫。
他捏着手里的信，看着里面的一张车票。
郑钱是懂得算日子的，云中市孤儿院什么时候放成年的孩子出来，他打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坐着火车来找自己的王明志，眼里更充满了笑意。
他的投资或许该得到回报了。
王明志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郑钱，也愣了一下。
看着他这一年过得还可以，对外面的憧憬更多了一分。
郑钱穿着黝黑的皮夹克，从兜里掏出槟榔。
王明志看着这个奇怪的像种子一样的东西，捏在手里，开口问道：“郑哥，你现在不抽烟了？”
“还抽，这个也嚼。放嘴里吧，比口香糖带劲。”
王明志把槟榔放在嘴里，苦涩的味道让他难以下咽。
郑钱拍着王明志的肩膀。
“现在城里人都嚼这个，嚼着嚼着就习惯了。”
可沾了槟榔的口水流到咽喉处，王明志都觉得火辣辣的。
“郑哥，你说你有好的工作？”
郑钱把胳膊搭在王明志的肩膀上，开口说道：“先不说那个，咱俩在孤儿院里待了那么久，也算是有缘。兄弟信得过我，大老远从云中市坐车过来，我当然得给你接接尘。”
坐在面馆里，王明志好奇的东张西望。
郑钱捂嘴，嘲笑道：“你别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是从号子里出来的。”
在小小的孤儿院里待了那么多年，每天只能看见头顶上的一片天，和从号子里出来的也没多大区别。
王明志尴尬的捏着筷子，既然他来投奔郑钱了，那郑钱就是大哥。
他也顺势把目光放回了桌子上。
热腾腾的炸酱面端上了桌，郑钱又要来了两瓶啤酒。
第一口下了肚，竟比刚才嚼的槟榔还苦。
“你好像一个乖宝宝诶。”
郑钱一边手里夹着烟，一边拿酒灌了一口。
乖宝宝好啊。
“郑哥，我的工作就麻烦你了。”
“那没问题啊。”
郑钱半仰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送上门的猎物。
王明志还在傻兮兮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可怜的，爸爸不是亲爸爸，出狱揍了我，最后还成了杀人犯。姑姑成了我的妈妈，爷爷变成了我的亲爸爸。”
王明志以前没喝过酒，这几口啤酒下了肚，眼神已经变得有些迷离，话也多了起来。
“嗯。”
郑钱盯着王明志，眼里含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傻子还不知道他爸爸杀死的就是他郑钱的妈妈吗？
郑钱可知道，也记得。
看着这个杀母仇人的孩子，以前没能力，只能伪装，现在是时候报仇了。
要说郑钱恨小丫，是恨她抢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生活。
对王明志的恨隐藏于心中，不比小丫少几分。
烟圈飞到半空中，郑钱一脸认真的看着王明志对于未来的憧憬。
只是眼里的笑意多了些嘲讽。
王明志打了个酒嗝。
“柱子是我的弟弟，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的童年至少还快乐过几年，他的童年大多数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我要努力赚钱，赚很多钱，我要让他不再困在孤儿院里，我要给他一个家。”
“行，跟哥混，保证让你的愿望早点实现。”
郑钱睁着眼睛，打着假的包票。
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郑钱扶着醉醺醺的王明志，走出了面馆。
面包车就停在了小巷子里。
小黄毛看着郑钱，笑着说道：“还是钱哥厉害，千里送人头。”
“别说那屁话，这车你真会开？”
小黄毛打着火，拧着方向盘。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不过虎哥要是知道咱俩瞒着他跑私活，会不会弄死咱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