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查到的就是当初姜槐在尚公主之后挤掉了当时最有能力的吏部右侍郎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吏部尚书。
这其中，怕是有不少他姑姑的助力在里头。
“咳咳。”荣王妃轻轻咳嗽了一声。
顾宁琛惊醒过来，“母妃，您当年与姑姑是好友是不是？”
荣王妃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心一沉，难道说儿子最近忙碌是跟景元有关？
荣王妃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心里想着就问出来了。
有这么一个敏锐的母亲，顾宁琛颇有些头疼。
“差不多吧。”顾宁琛含糊的应了一句。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母妃，姑姑跟姜槐之间的婚姻是不是……某种交易？”
荣王妃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确实是这样，景元帮他坐上吏部尚书的位子，他娶景元。”
这件事情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此还去责问了景元一番，平日里能言善道的景元却一声不吭的，她觉得古怪追问了几句，景元却赶了她走。
“那个时候，姜槐也应该有二十了吧？”
“尚夏青本就是他原配，为了得到景元的助力，从妻变妾。”
荣王妃对尚夏青没有任何好感，自不会为她觉得不平。
“阿妧的父亲到底是谁？”
荣王妃愣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不是姜槐吗？”
常年给人挖坑，一不小心掉入自己的坑里。
顾宁琛内心狂吼：母妃，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荣王妃立刻反应过来了，“我说当初景元那家伙怎么会看上姜槐，原来是——”
她一直以为景元是被姜槐骗了，才用了手段嫁入姜府做了正妻，却没想到他们本就只是利益交换关系。
“阿琛，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立刻给我说清楚！”这一刻，荣王妃霸气侧漏，再也不是那温婉的模样。
自知说漏嘴的顾宁琛只好将他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荣王妃喃喃道：“难怪那天安宁突然问起了南疆的事。”
“母妃，这件事兹事体大，还请母妃不要告诉别人。”
荣王妃瞪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母妃就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
顾宁琛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荣王妃打发了他下去，心里头却跟被火烤了一样难熬。
安宁的父亲，到底是谁？
因为心里搁着事，荣王妃一夜没睡好，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下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锦兰吓了一跳，“王妃，婢子煮个鸡蛋给您滚滚吧，这眼圈也太重了。”
今日要进宫去，自然是不能顶着这两个黑眼圈去。
用鸡蛋滚过之后，稍微淡化了一些，又敷上脂粉，那两个黑眼圈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顾宁琛一夜未睡，除了眼下有些青黛，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上了马车，荣王妃隔着帘子道：“阿琛，你也老大不小了，记得注意身体。”
顾宁琛心中一暖，“母妃，儿子知道了。”
同在马车里的荣王不乐意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就别为他操心了。”
有空关心儿子，还不如关心关心他这个老子呢！
荣王妃横了他一眼，“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也就你心大。”
遇上这么一个从小把儿子甩在一边的父亲，她心累的不行。
荣王无辜的看着她，眉宇间有些小小的委屈：“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顾宁琛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当没看到荣王这副模样。
“你跟我说实话，景元当年在南疆发生了什么事？”
荣王一个头两个大，“儿子问完了你来问，我是真的不知道。”
“真没用。”荣王妃小声嘟囔，却逃不过荣王的耳朵。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荣王妃一脸淡定拍掉他不老实的手：“马上就要到皇宫了，别给我弄乱了。”
“这些年我在家里的地位，简直就是直线下降。”荣王感叹了一句，还颇为哀怨的看她一眼。
荣王妃抽动了下嘴角，真是够了啊！他这老不死的又开始抽风了！
“知道就好！”荣王妃憋着一口气拂袖下车，看也不看那后面跟忠犬一样跟着的荣王。
宫人们早就习惯了这位王爷的不按常理出牌，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
就是不知荣王又怎么惹到荣王妃了！
后头的顾宁琛直接被夫妻两忽略了。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的跟了上去，虽说从小被忽略到大，可还是有些心塞的。
父母感情太好，做孩子的也很为难。
敬茶、认亲，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结束，皇太后照例没有留饭。
睿王带着姜媚先去了坤宁宫，之后才去了甘泉宫。
“儿子（儿媳）给母妃请安。”
一个圆脸盘的宫女端了茶过来。
姜媚接过，跪在早准备好的垫子上，把茶高高举过头顶，“母妃请喝茶。”
姜贵妃抿了一口，放在一边，绿筠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红宝石头面拿了出来，姜媚欢喜的收下。
“你也已经成婚了，算是大人了，母妃也就不多说了，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又看向姜媚，叮嘱了几句，坤宁宫那边便使人来传话，午膳已准备妥当。
姜贵妃回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睿王夫妇和宁静公主去了坤宁宫。
三朝回门的日子里，姜妧早早到了荣安堂。
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姜婧，有些吃惊。
此时的姜婧浑身萎靡，颧骨高耸，面色苍白，薄薄的春衫穿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种宽大、穿错衣裳的感觉，一双眼睛古井无波的看着鞋面的绣花。
看到姜妧进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立刻迸发出一丝火焰，却又很快熄下去。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神情有些恍惚。
姜妧看向堂屋正中罗汉床上的尚老太太，她仿佛没有看到姜婧，一手搂着昱哥儿，一边与孔氏说着话，竟是完全将尚夏青母女给忽略了。
她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尚夏青气得脸色发青，厚厚的脂粉也难掩她的憔悴，心里头犹如一把火在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