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无论看到何等残酷的、可怕的选择，只要有利于罗浮众生，她都要选择。
也许这些选择都是正确的，高瞻远瞩的，但所有人毕竟也是肉体凡胎，还是会为做出选择的过程不由得感到痛苦。
白罄觉得自己带不走白珩。
的确，纵使离开罗浮的选择是对的，倏忽的强大到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地步。
只要白罄带着白珩离开，或许他们能找个地方一直安稳地生活下去，直到狐人寿命的结束，持明蜕生的开始。
可人活着，终究是有信念在身上的，没有信念的风雨兼程，那才叫碌碌无为。
她从未离开，只不过是活在记忆里了。
“噗嗤……”
星槎上，白罄感觉到身旁的藿藿没忍住笑了一声，他扭过头，藿藿也心有所感似的看了过来：
“抱歉……吵到师父了吗？”
藿藿眸子里闪过愧意。
“嗯，补偿一下。”
白罄压根就没睡，但看到小姑娘这么想，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逗逗她。
少女慌乱了一阵，似乎没想到白罄会这么说，她观察了一下后视镜里飞行士的眼睛似乎没有瞥向这边，便快速地趴在白罄的身上，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
“可、可以了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像是小乌龟一般缩回到了自己的壳——我是说外套里。
“勉强。”
他说完后，又问道：
“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藿藿也不犹豫，将手机递给了白罄。
【桂乃芬】：前段时间有人私信我，说我抄袭他的探店视频，必须及时回复，否则将采取法律措施。
【桂乃芬】：我说我没有啊，那是我去年发布的作品。
【桂乃芬】：他说抄袭和时间无关，不管我什么时候制作了视频，无论是十年前还是一百年前，都是我抄袭他。
【穹】：这说明小桂子你火了。
【桂乃芬】：大家快去看看咱们的粉丝数吧，我要飘了~
看到桂乃芬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白罄将手机还给藿藿，便拿出了自己的，登上了罗浮杂俎就打算瞧瞧桂乃芬现在是什么体量的博主了。
他的账号就关注了一个藿藿，藿藿也差不多，不过她的关注列表里还躺着个小桂子。
“六万七，六个帖子，这么快？”（不是哥们，红温了）
白罄懵了一下，还数了几遍，发现粉丝数量的的确确就是六万七千多。
甚至还在实时增长，每隔几分钟就多一两个。
“应该是因为穹取的标题比较好吧，我在主页看到这种就想点进去……”
藿藿想了想，说道。
什么太卜大人脑袋有些尖尖的、美少女路遇鬼怪拼尽全力无法战胜、六百六十六盐豆不带盐之类的。
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网络热……或者说是破梗。
看到星槎还有段距离，白罄打算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玩手机。
他直接了当的一躺，很自然地就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对方光滑雪白的大腿上，藿藿的大腿上都没有多少肉，感觉是靠在两根骨头上。
“还得多吃点，瘦巴巴的。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青年感慨。
“我、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
藿藿楚楚可怜的样子白罄已经免疫了，他这次坚决的很：
“至少也得吃一整碗米饭，”
“这也太难了吧……我宁愿去捉岁阳。”
“吃个饭而已，这么难吗？”
白罄的语气倒是和平常一般冷漠，但藿藿总觉得他有些不耐烦了，便不太敢吭声。
“我只是希望你健康点。”
白罄看到她不说话，还以为小家伙生气了，便轻声道，还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让你捏……”
藿藿一仰头，躲过了白罄的手。
白罄一愣，这小狐狸什么时候还生反骨了。
正当他们俩还要再打闹一阵子的时候，星槎已经停靠在了金人巷的港口，白罄这才起身下了船，顺带着将藿藿也一起捞了出来。
看他像是拎小鸡似的拎着自己，藿藿就算是想挣扎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提着。
“不要欺负我了……”
藿藿委屈巴巴地嘀咕着，白罄也只好将她放下，藿藿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牵起了白罄的手：
“师父还没回答我，今天想吃什么呢？”
“吃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白罄难住了，他的大脑突然宕机，思考了一会后，才歪了歪头：
“你做的。”
藿藿翻了个白眼，轻轻地踩了一下白罄的脚背：
“不、不是我做的饭，你还想吃谁做的饭啊。”
见到少女眸子里的危险神色渐浓，白罄连忙很有求生欲地摇头：
“只吃你做的。”
“这还差不多。”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拉着自己的手在菜市口四处逛逛，盘算着晚上的食材。
白罄其实很少来这种地方，菜市口通常是一些老胡同，狭窄又偏僻。
大大小小的新鲜蔬菜和肉类被贩子们从农耕洞天和畜牧洞天拉来，在街头巷尾摆得满满当当。
只是，现在显然已经过了时辰，早上买菜才是最好的时间。
眼下雪白的月光如吹泡糖一般黏在众人的头上。
小贩们的服饰大多简朴，模样也多是黝黑皮肤居多，此刻正一边拉着空空如也的篮子箱子一边往港口走，风中飘荡着潮湿的味道，其中夹杂的鱼腥肉腥让藿藿皱了皱眉头。
狐人的灵敏五感使得这种味道被放大了数倍，就算她来过许多次，也有些难以忍受。
“貌似吃不到了。”
白罄有些遗憾。
“家里还剩一点，如果师父不介意将就一下的话？”
藿藿回想着家中冰箱那一点残羹剩饭，耳朵也耷拉在了两旁。
她早就知道过了时辰，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剩的罢了。
“将就？”
白罄笑着摇摇头，将藿藿的小帽子扶正：
“和你吃饭，怎么样都不算将就吧。”
“师父真是跟将军学坏了……之前明明不是这么会说话的。”
女孩被夸得心里喜滋滋的，但却还是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甚至带着点嫌弃的样子，来缓解羞怯。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乘着月色，狐人和持明在月色下很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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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发点糖，孩子们吃吧，预祝2025诸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