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去神域？”
星夜手一划，昼阳便被收了回去，央乐二人也轻松了不少。
当了数千年的地灵，乍一妖力灵气回身还是有点不习惯。
“回神域。”
昼阳的伤势耽误不得，浮焉树只生长在神域，不回神域还能去哪。
星夜飞得极快，央乐两人时不时的就会落后一段，星夜不得已又用上最原始的方法，拉着一起走。
没过多久，三人就飞回了神域地界。
“哇，这就是神域啊，好漂亮！”
星夜可管不及他们的观光行程，将陆矣随便推给一个路过的星司让他先帮忙照看着，并拉着央乐就往青命司那去。
路过遇见星夜的只要能开口都要问一声好，央乐也着实跟着开了一把眼界。
青命司很快就到了，但却没有见到成片成片的浮焉树，别说树了，树杈都没见着一个，只有一堆向星夜诚惶诚恐问好的……应该也是神仙吧。
星夜将昼阳放出来，好像是吓着了那片神仙，简单说了前因后果之后，一个神仙二话不说就去折了一枝浮焉树枝过来，央乐也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浮焉树……枝。
“这就是传说中的浮焉树啊，看着跟我们涂山的那些树也没什么区别啊？”
“虽说一花一树皆是鸿蒙恩赐，可浮焉树终是与凡物不同，不能与之相较。”
一个满头华发却容颜年少的神出来反驳，央乐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道什么，拿着这一截浮焉树就去救了起人来。
“衍止呢？”
“您要找风阑神尊？神尊前两日就回来了，现下应该在水境里吧。”
星夜沉默，走出青命司神宇之外，召来守卫吩咐道：
“今日吾领回的此二人注意着，有事回禀。”
“是！”
“先去查一查二人的来历。”
“属下领命。”
水境之内的风景永远都是这般的好，哪怕是下雨刮风，也要比域中一成不变的景色要好。
衍止住的地方是在一片断崖的崖边筑起的院子，边上还植了一株没有任何灵气或神力的大树，应当是域外的东西吧。
这里的一花一木星夜都很熟悉，因为从这里望向断崖对岸，便是用肉眼都能看得见的，是她的住所。
只是她并不常在水境里待着，那间屋子自从她当上神司之后就鲜少再去住过。
“师尊可在？”
明明院中有活络的气息，不用问也知道有人在，可星夜还是规矩的站在外头传声询问。
过了一会儿，简易的外门自动敞开，表示里面的人允许了入内，星夜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院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副外置的桌椅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就像里屋也同样没有什么摆设那般。
风阑神尊是出了名的随和，可他住的这个院子却分外的清冷，与他的外在十分的割裂。
行止此时正在那棵大树下打着坐，见人来了这才睁了眼。
“星儿回来了，此番六道可有收获？”
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神色也没有半点异常。
“在吾入六道之后，师尊可曾去了域外？”星夜问得直白。
“不曾。”
衍止望着她的眼睛，同样回答得干脆。
“可吾归来之时并未寻到你。”
衍止低头，沉默。
“所以，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
衍止再次望向她，眼里不含半分虚假：“何人？”
这回轮到星夜沉默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澄澈，没有半点回避，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所说的是谁。
“为何去域外？”
这一问，就已经默认了他去过域外。
衍止再次沉默，只不过这次并没有低头，而是站了起来，不再是一高一低的对视。
“吾经常会去域外，这并非稀奇之事，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事？”
星夜看着他，看着这张看了十余万载的脸庞，心脏那块地方此时堵得发慌，衍止的容貌与凡间界那个人的容貌、记忆，相识相知的每一点正在不断变幻交织着。
星夜分得清吗？
分得清。
在跳下鬼刹海的那一刻，她就分清了。
此时此刻的心跳，也在帮她看清。
星夜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走近一步，两步，直到他的身前不及半米的距离。
衍止垂眸看着星夜，看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太近了，这个距离并不合适，他该退了。
衍止动身后退了一步，星夜愣住，没再往前走。
“你……”
“星儿，昼阳还在青命司里呢。”
衍止出声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
“昼阳要是知道了，他会伤心的。”
“……我知道。”
“所以，星儿，咱们该去看一看他了。”
“……”
衍止神色如常跨步向前与星夜错身而过，就当一切从未发生。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敢停下来转身去看垂着头神色不明的星夜呢？
星夜低着头，明明那么的无力，可她的手为什么还是握成了拳？
原来，生气是这种感觉啊，心很堵，心脏的那个地方很难受，不，应该是……痛，很痛，很痛……
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可是，他还是拒绝了，他的语言，他的行动，都在拒绝。
星夜猛然回过头来，看着一点一点，离她越来越远的衍止，鼻子突然一酸。
“衍止，你这个混蛋！！！”
一滴泪水也随着这句话滑落脸颊。
神，生来无泪，而那道远去的身影……也从不敢迟疑。
……
神域近来出现了一件怪事，不过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怪事，就是十万年都形影不离的风阑神尊和星夜神司居然好几百年都不曾同框出现过了，这还真是件怪事。
哪怕是公务上有交集的事儿也全权推给了别人来办，反正就是一点也不想沾上关系，不过，好像还是星夜神司这边抗拒得更多一点。
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就是从昼阳神司被救回来之后吧，他们这些神也没有这么八卦，不然也不会在几百年之后才发现这一异常。
八卦是不八卦，可还是止不住想知道个中的原因啊，毕竟这两位大神在域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万一一个翻脸打了起来，那神域岂不是要遭殃了？
而今万界安定才没过多久，诸神之战可万万不能再出现一次了！
这不，就寻了个人派去探探口风，又不能是太亲近神司的，一般亲近神司的基本都是向着她的人，可能前头在交代，后头就会在神司那抖了个干净。
不出意外，央乐就被委以了这个重任。
她毕竟是神司带回来的人，底子也查过了，干净的，不然也不会把她留在神域里这么多年了。
而且平常她没事就待在青命司里给昼阳治疗，跟神司见得也少，应该不会什么都抖出来的
呃，应该吧……
可当央乐去见到星夜却十分直截了当的就问了出来。
“星夜大人，众星司和你的神民们好像很关心你的私事啊，你究竟跟那位风阑神尊怎么了？他们怕你们会打架闹出大事所以托我来问问。”
央乐一脸真诚并带着两分八卦脸直白的问道。
星夜放下手中的玉简平静的回道：“叫他们放心吧，吾不会同他打架，神域也不会出事。”
央乐兴致缺缺的趴到案桌边：“就这样？”
星夜看向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这样。”
“唉，他们怕是要失望了吧。”
“吾只见到了你的失望。”
央乐撇嘴：“切，真没意思。”
顿了一会儿，星夜看着她突然问道：
“说来，好像还未曾问过你要浮焉树去作何，可是要去救人？”
央乐眼中神色一闪，表情有些郁沉。
“不，我要它，是去杀人的，你信吗？”
星夜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吾，只主生杀，从不干涉他人因果，因果之事，你该去找阎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