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家属院，郑卫民只剩下一张床了，连锅碗瓢盆都被搬去团市委了。
赵军没能抽出时间来帮忙，但他知道了郑卫民去团市委当副书记的消息。
“得，周末咱们俩再回家一趟，和郑伯伯他们说一下这个事儿。”赵军知道郑卫民肯定没和家里说，这个事儿只能通过他来传达了——或者等到郑卫民中秋回去，虽然也就几天的功夫，但总不好真的等到那个时候。
赵军和刘娅先回去了一趟，和郑刚袁秋说了这个消息。
“今年卫民的中秋福利应该能领双份，学校一份，团市委一份，再加上医院的那一份，卫民这个中秋过得不错。”
赵军觉得他这辈子撵不上郑卫民了，不单单是他，大院里的人他觉得都超不过郑卫民去，哪怕再来个北大的都不行。
“挺好，挺好。”郑刚给了赵春来和赵军散了烟，三个男人在外面吞云吐雾。
儿媳妇怀孕了，这个事儿郑刚和袁秋也知道，但也是从赵军这边知道的；三儿好像除了中秋过年之外，真的不回来了。
“赵伯伯，四丫是不是要回来了？”
“当兵三年了，要回来了。等她回来，把她安排到你袁阿姨她们医院那边。在卫生队三年，好歹能学点东西，进了医院不至于太丢人。”
袁秋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郑卫红到了可以谈对象的年纪了，得找人帮忙留意一下；她很想让郑卫民帮忙给介绍个北大或者团委的，实在不行再找大院的人帮忙介绍。
一想到这事，她又想起了二儿子卫东，这小子的个人问题也没搞定，还在梗着脖子等。
中秋将近，各单位都在发福利，郑卫民领了两份，王云芳领了一份。
“今年咱们总算能留一份了。”王云芳松了口气，今年不至于手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走吧，送节礼去。”
“走！”
郑卫民没敢让王云芳拿东西，他就多抱了一点，一边走他一边笑，因为他想起来《鸡毛飞上天》里那个着名的搞笑镜头，还好他的腿没有分得太开。
“你笑什么？”王云芳不理解。
“我要当爹了，高兴。”郑卫民手上又使了使劲，把东西带到公交站台。
“应该找个车的。”王云芳小声说了一句，但一想到郑卫民刚调任团市委副书记她就搞特殊，影响好像不是很好。
“等年底吧，年底亚文他们回来，应该可以蹭个车的。”
王云芳高兴了起来：“对啊！亚文应该要回来过中秋的！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那去我家送节礼的时候咱们就能用车了。”
“你还真……”郑卫民努力想了一会儿，终于词穷了：“你还真聪明。”
“那是！”王云芳得意洋洋，和郑卫民一道上了车；因为她怀孕了，上车还有中年人主动让了座，郑卫民忙道谢：“谢谢您。”
“甭客气！”
大院里，袁秋在准备做菜，距离中秋没几天了，郑卫民今天会来送节礼。
只几天的功夫，大院的人都知道郑卫民调去团市委了，只是称呼上依旧是郑书记。
赵军带着刘娅回来过节，听说郑卫民和王云芳回来，也过来陪着聊天。
“卫民，调团市委感觉怎么样？”赵军成了大家的嘴替。
“还行吧，就是感觉压力比在学校大了一些。”
“你过去负责哪方面工作？”
“分管宣传部、中学和少年工作部还有青年报社等工作。”他前面还有一个副书记严国栋分管组织，也是市青联主席，宣传这一块便交给了郑卫民。
郑刚觉得挺好，在团市委踏实干上几年，只要不犯错误，熬也熬出来了；等再过几年，说不定卫红的工作都可以给影响到。
卫国不是想着把卫东给弄回北京来么？到时候还能让三儿帮忙说句话。
袁秋在拉着王云芳聊天，叮嘱一些注意的事项；等到孩子出生……袁秋觉得可能她和郑刚也就只能见一见，想帮忙带是不可能的了。
这边的节礼送完，郑卫民想着给老丈人那边再送一点。
不出王云芳所料，韩亚文回来过中秋了，他带了不少广州特产，给大院的不少人家送了一些。
他从崔大梅那边听到了郑卫民的消息，竟然去团市委了，挺好。
作为大院子弟，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韩亚文一眼看到了十年后。
“妈，卫民将来能去哪个区？”
“惦记这么多？这是他说了算的？就算神仙也算不到。”
“最好是海淀，我都把院子买那边去了。”
“你可少惦记！将来你少惹事老娘我就知足了。”崔大梅翻看着韩亚文带来的东西，交待道：“趁着有空，赶紧给大家伙送去。晚上回来多准备点东西，明儿给小张那边送去。”
“知道了。”韩亚文带着东西出了门。
到了王潭那边，韩亚文发现王东还没回来，有些意外。
“王叔，东子是不是不回来过节了？要在原北挣表现？”
王潭笑眯眯地说道：“准备回来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你咋还能在大院闲逛？不去给你对象家里送节礼去？”
“明儿去。卫民都没来给王伯伯送节礼，我这时间也来得及。”
“你们还比谁送得晚呐？这是什么好事情？赶紧的吧！”
“哎！”韩亚文惦记着王东的事儿，事情该有眉目了吧：“王叔，卫民调单位的事儿和东子说了没？”
“这能不说？你不用担心，陕北那边比你先知道。”
陕北真的比韩亚文先知道，郑卫民出了学校，往前又迈了一步。
眼看着苹果开始挂上红色，黄原地区再次沉浸在了丰收的喜悦中。
今年的产量比去年要多不少，王东在着手准备把苹果往外地运——中间他还惦记着回北京过个中秋团圆一下——时间分外紧张。
王东把能派出去的人手全派出去了，给全县的苹果做统计，今年秋天会是个大场面。
他有些遗憾，努力推动这个事情的郑卫民看不到丰收的场景。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有了吉普车的声音。
“王东，在么？”
“在！哎哟，马叔！赶紧的，屋里坐！”
马县长笑眯眯地进来了：“晚上得摆酒啊，咱们请政协的老钱一起吃个饭。不管有甚事情都先放一放，明天咱们去趟地区，把你的政协委员给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