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意充当着专职司机，不论秦郁欢想去哪她都陪着过去，看电影，抓娃娃。
“姿意，以前我就在想，和你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你会不会买爆米花。”秦郁欢神情愉悦，她一直好奇的问题在今日都得到了解答。
“你不喜欢吃，但你每次都会被爆米花的奶油香诱惑。”不论是哪个秦郁欢，一来电影院小眼神总往爆米花那飘。
所以姿意会习惯性去抱一桶。
“是，我知道它不好吃。”秦郁欢却还是捻起几颗，半摘了口罩快速塞进嘴里，塞完又马上把口罩戴了回去。
然而她的速度快不过路人的眼力，很快，秦郁欢来看电影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好在想看的电影已经看完，有经验的姿意带着秦郁欢麻溜从快速通道里跑路了。
“我一直很喜欢那部科幻片，之前还挺遗憾的。”秦郁欢在车上轻声笑着，“跳了一部看到第五部了，真好。”
“你会一年一年看下去的，这个电影郁郁每年都会二刷三刷，还有很多电影解密的分析视频你都没看呢。”姿意生怕秦郁欢没想开，“郁郁，缺的那部也超好看。”
“知道啦，回去后我也会加油的，或许小姿也会跑到我碗里来。”秦郁欢顺着姿意的话软软往下接，“接下来，我们可以去看日落吗？”
看完日落，她就该回去了。
姿意不知秦郁欢什么时候会离开，但她不想看着秦郁欢枯萎，不论她想做什么，她都会一口应下。
“郁郁，我肯定会跑到你碗里的。”
姿意的保证和笃定，秦郁欢从没怀疑过，在姿意开车去往盘山公路的时候，她就会偏着头，用手撑着脑袋，眼也不错的注视着姿意。
“小姿，原来被人盯着，你也会脸红的。”捕捉到这个细节后，秦郁欢笑得眉眼弯弯，“果然很可爱。”
姿意：……
“那还不是因为看得人是你，你看我我怎么会好意思。”
说到底，还是秦郁欢啊！
而且还是那个喜欢逗人的秦郁欢。
“很甜。”即便姿意脸红，秦郁欢也没有要把头转回去的意思，反倒更加光明正大，“如果那边的姿意不理我，我可以过来欺负你出气吗？”
姿意：……
“可以，不行就去给她套麻袋吧，不长眼，套了就老实了，好好一个郁郁，怎么能看不见呢！”光是想想那副场景，姿意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把黑历史都告诉你，卖给营销号。”
秦郁欢：……
“小姿对自己好狠。”
“这不叫狠，我有时候也挺轴的，好像不把一件事做明白做到头就永远不知道掉头，”姿意没提如果秦郁欢不找她，她三十五就得领盒饭的事，“你很好，我只是不想自己错过，不论在什么时间或者地点。”
她借着轻松的语气半是玩笑：“还希望郁郁大人不计前嫌，捞捞我，我还是……挺好的，值得一捞。”
“好吧，”秦郁欢端着表情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收容你吧。”
两个人默契地笑开。
盘山公路上，日落壮阔，天空好似被橙金色的光芒笼罩，秦郁欢扶着栏杆，微风拂动，带起她的长发，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会问一句：“小姿，我可以把口罩摘了吗？”
出来一天，她认真记着姿意的话，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老老实实戴着口罩，没有如姿意说的那样，时不时就要借故去卫生间透透气。
姿意伸手过去，摘掉了她的口罩，“有点傻啊郁郁，这里没人，怎么一下车还戴上了呢。”
秦郁欢无声笑了下，这一刻，她好似和背后的金光溶在了一处，衬得她有种堪称耀眼辉煌的昳丽，那轮圆日似乎都失了颜色。
“我要回去了。”她忽然开口，“姿意，谢谢你给我的时间。”
这大约是这些年过得最轻松自在的一天。
姿意嗯了声，“那……常来？来看最新出的电影。”
谁让看电影是秦郁欢的一大爱好，那么——提前看几年后的电影，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我成功把姿意骗到碗里，或许就不来了，小姿会吃醋。”秦郁欢难得俏皮，“我要照顾她的情绪。”
姿意失笑，“好吧，你一定会幸福的，郁郁。”幸好这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还有最后一个小小，小小的请求。”秦郁欢抿了下唇，在姿意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头，眉眼间却荡着温柔的笑，“可以拥抱一次吗？”
姿意微怔，这个请求，当真很小。
她和秦郁欢幸福了太长时间，久到快忘了，她的爱人曾经是一个懂事到连请求都不会有的人。
“当然，不是请求，是我的荣幸。”姿意张开双臂，上前拥住了秦郁欢，“郁郁，就算是那边的姿意，我们都会无条件爱你，原谅我曾经的错过。”
在秦郁欢看不见的地方，姿意的眼眶已然湿了，她连着眨了好几次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小姿会是我的，不是一场梦。”秦郁欢犹豫一瞬，缓缓抬起手，轻拍着姿意的后背，“小姿，我也爱你，偷偷爱了你很多很多年，你也原谅我好不好，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不要哭。”
“没哭。”可下一秒，姿意就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回去之后，不要这么懂事了，要对我发脾气，使唤我，什么都可以的，知道了吗？”
“知道啦，小姿好啰嗦，不怕我不把属于你的郁郁还回来了吗？”秦郁欢看向远处，有一刻，她当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这里的姿意属于她，而她也属于姿意，她们是这样幸福。
“你也有你的姿意，”姿意才不信，秦郁欢总是会坏心眼，想方设法地逗她，“刚刚还跟我说，你的姿意会吃醋，我醋劲很大的。”
秦郁欢却没再说话，仿佛在静静享受着姿意的拥抱，也在享受这一场恢弘壮阔的日落。
许久，姿意仿佛听见怀中人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要一直幸福。”
可那声音又好似从极远的地方而来，轻飘飘的。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世界，满地血泊如同今日夕阳，一点一点漫开，好似一朵艳丽的玫瑰，不远处是救护车的声音、路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绽起一簇光，不多时，又逐渐暗淡。
她想，这里的夕阳没有那个世界的美，但是足够了，不论是真实的，还是大梦一场，她都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