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暖还是跟着音离走了。
音离的家离学校有点距离，江州大学在江州城郊，音离与她奶奶住的地方在江州市区里。
“这是我奶奶的老房子了。”音离一边带她踩过泥泞的小巷一边说，前两天下过雨，这地方潮湿阴郁，水还没有干，“当初我奶奶是纺织厂的工人，在这里分了套房子，后来眼睛瞎了，就干不了了，厂子就让她提前退休了，这间房子奶奶住了四十多年了，所以你看已经破败成了这样。”
安佳暖安静地看着四周，默默跟在她身后。
“原先住在这里的人搬的搬、死的死，现在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租给了外来务工的，所以更加乱一些。”音离声音平淡，“政府说要拆了这里，说了好多年了也没个准信，奶奶不太乐意，但也觉得拆了比不拆好。”
“拆迁能拿到新房子，还能拿到一笔钱。”安佳暖说，“你和奶奶会比现在好过一些。”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音离语气淡淡的，眉眼间的神色也淡淡的，“而且现在还有凌风了，总不能让他也跟着我过苦日子。”
“你自己都已经这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把凌风收养过来呢？”安佳暖担忧又心疼，“慕茶茶还是孟亿朵，他们的经济条件多少比你好些，养在他们那里，你觉得不妥就给些钱，多去照顾照顾。”
音离摇摇头，对安佳暖这番话也不感到生气，依旧平平淡淡地说：“他们有他们的难处，”见安佳暖依旧疑惑，她略微叹口气道，“茶茶所在的慕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茶茶的身份很尴尬，她不过是个私生女，平日里钱不会缺着她，但是想要带回去一个人养着，她是说不上话的，而孟亿朵，她家里头也不容易，她父母离异，父亲再娶，她继母生了一对双胞胎，她父亲一个人养三个孩子已经很吃力了，孟亿朵和她继母的关系也一直很僵。”
音离缓缓说：“我这里虽然没什么钱，住的地方也不怎么样，但还好我家都是归我做主的，茶茶他们也偶尔会接济一下，更何况……凌潇的死是我的错。”
安佳暖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她手腕：“你别难过。”
音离微微摇头，抬眼看着前面道：“到了，今晚就随便吃点吧！”
安佳暖点点头，跟着音离上了一动灰白的小楼，上到二楼，走房间。
音离说了声：“我回来了。”便带安佳暖进了里头的房间，有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藤椅上，闻言，忙直起身子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音离握住老人伸出来的手，把安佳暖介绍给老人。
已经深冬了，老人的藤椅上垫了厚厚的软垫，还搭了个小被子在腿上，旁边开着小太阳，倒也不是很冷。
老人握着安佳暖的手，一边握着一边笑着说：“好。”说来说去也就说了这个字。
“我先去做饭了。”音离轻轻说了一声，便从墙上取下围裙，系在腰上就钻进了厨房。
不过是个一室一厅的屋子，厨房小的可怜，站进去两个人就没法转身了，厕所是外头一层两个的公共厕所，安佳暖看得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