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宋悠然都远超方氏。
若是在这么有利的条件下还会被方氏碾压，她都瞧不起自己。
她这次请栾嬷嬷过来，除了要打探方氏之事，还想问问袁家的情况：“今日午膳时，听六嫂嫂和大侄儿媳妇说了些惠安伯府的事，嬷嬷对她家知道的多么？”
栾嬷嬷点头：“先惠安伯夫人，也就是袁家大公子的亲生母亲，与咱们皇后娘娘是闺中密友，她是个极好的人。只可惜命却不好，生大公子时血崩而亡。”
“难怪袁大公子与世子这样熟络，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宋悠然道。
栾嬷嬷叹气道：“惠安伯是个糊涂的，没续弦之前，袁大公子日子还算好过，现在这位惠安伯夫人进门后，大公子那日子啊！”
“唉……若不是娘娘和国公府，对袁家大公子时不时的照应，他如今还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宋悠然问道：“他的外家呢？先惠安伯夫人既然与大姐姐是闺阁密友，又能嫁到伯府，也该是出身不错的。”
“袁大公子的外祖父夏家，世代镇守东陵与南疆边境。夏家在边关，就算知道大公子受了苛待，也不能时时关照。”
“更何况，现在这位伯爵夫人，极会做面上功夫……”
栾嬷嬷越说越多，听得宋悠然也是越发明白，这个惠安伯府就是个豺狼窝。
有那样一位面甜心苦、惯会唱戏的继母。
即便袁明朗这人再优秀再有志气，他也绝非女子的良配。
希望嫣然没有对他动心。
即使已经动心，知道了这些，也能做个人间清醒的小可爱。
栾嬷嬷走后，宋悠然坐立不安。
直到青儿回来将嫣然的话转告给宋悠然，她才放下心来。
嘉宁拧眉：“原来是帮嫣然打听的，她才多大？”
“十六岁了，这个年龄也该相看起来了。”宋悠然无奈答道。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在现代，不过是个高中生，离着法定结婚年龄还差好几年呢。
但这是古代，即便在开国惠帝的倡导下，女子成婚年龄都推迟在了十六岁以后，也不乏有二十多才成婚的女子。
但十六岁的确是到了找婆家的时候。
“袁明朗跟我爹爹，哥哥交好，也不知那惠安伯夫人怎么记恨我家呢？”宋悠然担忧道。
宋家只有宋明燊一个六品翰林，跟伯爵府相较还是实力悬殊的。
嘉宁笑道：“你当自己这个世子夫人是白做的？再说了，还有我呢，等公公考试完，我就想办法说服皇祖母去。
“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母亲，我的婆母，惠安伯夫人即便想干点什么，心里也得先掂量掂量。”
宋悠然听她说的信心满满：“你就这么自信能说服太后？你想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备份大大的贺礼吧！”嘉宁神秘兮兮的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嘉宁操心宋悠然，从没有宋悠然操心嘉宁的时候。
毕竟，智商与能力摆在那里。
嘉宁搞不掂的难事，宋悠然肯定也办不到。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初八你上哪？能跟我去广济寺吗？”宋悠然念叨道。
嘉宁摇头：“我去不了，我们家得去奉国寺。”
“杨氏不能去了吧？”宋悠然说完正事，开始八卦：“她给你弟弟戴绿帽子的事儿，你家怎么处理？”
嘉宁嫌恶道：“想啥呢？他杨家都嫌弃丢人，不愿她归家，宇文家哪会让她去皇家寺庙？母妃说，现在先关着她，过些日子送庵里还是病逝，听宫里的意思。”
对这个拎不清的女人，两人都没有同情。
皇权至上的朝代，杨氏能妄图混淆皇室血脉，落个这样的结局也是活该！
……
午膳后又去忙碌的江晏白，快到亥时才回到怡然居。
宋悠然让灶上煮了小馄饨给他做宵夜。
“莲儿呢？救出来了吗？”宋悠然陪坐在一旁，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江晏白点头：“到底还是去晚了，只抓到了几个洒扫、做饭的仆人，那个莲儿倒是救出来了，但是人已经疯了，胡柳先关了起来，看看以后有没有能用到他的地方，你觉得这样行吗？”
“什么？”宋悠然问。
江晏白解释道：“他是凶手，你是被害者，怎样处置自然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
宋悠然沉吟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这个胡柳能为了救莲儿找上我们，说明这些奸细里面也有意志不坚定，不会死心塌地忠心西陵的。不如，先招降了这些人？”
“哦？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江晏白问道。
这片大陆上有四个国家，东陵、西陵、南疆、北疆。
一直以来，在其他国家埋藏暗钉收集信息，是各国都会做的。
但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间，四国朝廷偶尔还会有互换被俘奸细的行为。
直到二十几年前慕容昆登基，西陵大肆向其余三国派遣奸细后，打破了维持了几百年的平衡。
抓捕奸细的行为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从未有人提出招降的法子，
看来抓捕奸细也可以换个思路来进行，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江晏白直觉宋悠然能够给他惊喜。
宋悠然可不知自家小夫君对自己的期待，她掰扯道：“比如说朝廷出面张贴告示，自首的人可以从轻发落，如果提供有效线索，还能减刑或者满足心愿，自首的越早，处罚越轻之类的。”
“好主意，明日我就进宫跟皇上姐夫说。”江晏白赞同道。
宋悠然天马行空，越说越来劲：“还可以发动盛京群众的力量，如果发现身边有可疑之人，可以向官府提供有效线索，如举报成功，官府可以给予奖励……”
前世有一个神秘组织叫“朝阳大妈”，为保障帝都的安全、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今世，可以打造一个“盛京大爷”、“盛京大娘”或者“盛京热心群众”的组织嘛！
这帮盛京百姓见天儿闲着传八卦。
还不如给他们找点儿有意义的事儿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