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做吗？”悠悠跟我分开，问我。
我说：“能和你待一段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看你也没那方面的兴致，你不想做，那就不做，我们可以躺在这里休息。”
“你太好了。”
悠悠抱着我，安静地侧躺在我身边。
我抱着她的腰，捏了捏她的翘臀。
悠悠打了我一下。
我问她：“宝儿，你喜欢我吗？”
悠悠堵住我的嘴，说：“别问这个。”
我说：“为什么呀？”
悠悠放开了我，望着天花板，神色十分的纠结。
“我说了，我不会和夜场认识的客人发展任何关系。”悠悠说。
我说：“那我们换个城市认识……”
“我不想那样。”悠悠又拒绝了我。
我快要疯了，她怎么又这样？她怎么又出尔反尔？她怎么又言而无信？？？
“我什么啊？你之前答应我了，你说过要我接你下班，你反悔了，你说过要跟我换个城市重新认识，你反悔了，你说过我是你喜欢的类型，你还反悔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近乎疯狂地质问她。
悠悠皱着眉头，把脸转了过去。
她的逃避，她的沉默，没有换来我的平静，反而让我本就爆炸的情绪火上浇油。
“咱们两个到底算什么？还是说，你跟别的客人也这样？”
我的这番话让悠悠直接炸了。
她近乎咆哮地对着我喊：“我为什么要跟别的客人也……嗯，对，没错。”
说到后半句，她突然就改口了。
我当时也在气头上，没有细琢磨她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知道，姓李的，我就知道！”
我穿上衣服就走。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瓜子嗡嗡响，眼泪也止不住往外流。
我知道，这是重度抑郁的症状，它又回来了。
我感觉呼吸困难，站在大桥上，扶着栏杆，迎着夜风，不停地换气。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重复了好几次深呼吸的动作，我的情况才好转了不少。
路边的恋人成双成对，有的穿着洛丽塔，有的穿着JK，还有的穿着黑丝，有黑发可爱型，有黄发叛逆型，还有高耸御姐型。
她们的男朋友未必长得多么貌若潘安，但大都长得很高，基本都是180起步。
反观我，171的个子，比某些女孩子还要矮。
也对，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呢？要不是吊着我凑业绩，悠悠那样的美女，怎么可能多看我一眼？
我强颜欢笑，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或许这时的我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疯子，一边流着泪，一边笑。
我不想跟任何人提及我有抑郁症的事情，因为很多人会觉得我矫情，觉得我故意卖惨，觉得我做作。
更多的时候，我会说我想死，但我不会真的去死，因为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他不会去告诉任何人自己想死，而是安静地安排好一切，默默地死去。
如果一个人告诉你他想死，那说明他本意是在向你求救，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希望有人能救救他。
跳楼的也是一样，他们绕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希望有人能搭把手，希望有人能救他们。
如果他们真的想跳楼，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下去，何必告诉所有人自己要跳楼呢？
我擦去眼泪，飞快地回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药已经吃过一次了，不能再吃了，不然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医生也没告诉过我。
就在这时，微信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悠悠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她很美，化着精致的妆容，还有美丽的滤镜。
我：群发。
悠悠：？
我：虽然你很美，但是我不配。
悠悠：额，你咋了？
我们两个通了语音。
“你又想太多了是吧？”悠悠问我。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答应我的事总是反悔？”
悠悠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说过了，我不会跟这里认识的客人发生什么的，你已经是例外了，我为你真的打破了很多规矩了，你别再这样了。”
我长吁短叹，道：“烦死了。”
悠悠说：“长这么帅也会烦吗？”
我说：“长得再帅，你不喜欢我，又有什么用？”
悠悠沉默了。
我再次长吁短叹，实在熬不住，道：“我还是再去吃点药吧。”
悠悠一听急了，疯狂地劝解我：“别别别！！”
我听她这么紧张，哭笑不得，说：“我吃的是治疗抑郁的药，想啥呢？”
“哦……”
悠悠松了口气。
她这是以为我想不开要服药自尽吗？
我叹了口气，在悠悠身上，我找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我点开了朋友圈，发了一条有感而发的文案：一个能给足别人安全感的人，往往也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人。
这条朋友圈居然还被悠悠点赞了。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点赞我的朋友圈。
但我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次的点赞，竟然会成为我往后难以割舍的执念。
我们两个在电话里聊了一会，随着药效发作，我的心情平和了不少，我也渐渐地有了困意。
我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床头，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悠悠说：“挂了吧。”
“卧槽！”
刚要睡着的我被这一声吓了一大跳，“吓死我了。”
我心有余悸。
悠悠糯糯地说：“对不起……”
我没说话，躺下继续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语音居然还挂着没有断。
“你又没挂，是吗？”悠悠打了个哈欠，问我。
我说：“对。”
悠悠似乎也习惯了我这样，没有多说什么，开始穿衣服。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穿拖鞋走路和开门的声音。
随后，水龙头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想，她应该是开始洗漱了。
片刻后，我听到悠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应该是洗漱完回来了。
“我挂了。”悠悠说。
“好。”我点头。
“别想太多哈。”悠悠特地嘱咐了我一声。
我应了一声：“嗯，好。”
悠悠挂断了语音。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心情异常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