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实在是不知道王昊现在从哪儿学了骚话一堆，张嘴就来。
不过再一想，王昊一直都是这种性格。
只是以前他和黄小蕊在一起的时候，向往和他见面的时间都少了。
主要是有一次黄小蕊还是当着向往的面跟王昊说的，“你能不能上进一点，别跟这些猪朋狗友的混时间……”
哇……那场面，向往现在都不愿去回忆。
王昊听到人后跟个话婆子一样的向往突然闭了嘴，瞅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向往看着王昊露出了一个很憨的笑容，“耗子，你没女朋友了，其实……其实也挺好的。”
王昊突然就不走了，向往愣愣地问，“你怎么了？”
王昊摇头说，“没事，你走前面。”
向往还很疑惑为什么让自己走前面，直到看到王昊把屁股捂住的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王昊去步行街拿东西。
这夜市热闹得不成样子。
这人间的烟火气，也随着云城的城市建设逐渐消失了。
步行街打造成了标志性街道后，没了小摊儿，以后就成了外地人打卡拍照的地方。
大概跟滨海金陵路是一个意思。
但是直到06年前，这里的小吃还是值得一试的。
向往明明刚刚才吃了晚饭，可一到这个地方，几乎经过每一个摊位的时候，都有种迈不开腿的感觉。
“耗子，潘伟明他妈在你们家楼下烧纸。”
“你带来我来吃小吃。”
“会不会不合适？”
你还知道不合适？王昊也只是白了向往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王昊来到昨天打招呼的摊位前。
别的摊位生意都好，他这里确实什么人。
昆虫宴也不是说好吃就有人会光顾生意的，主要还是女生大多难以克服心里的恐惧。
那男人呢？
男人不爱吃小吃，特别是在街上边走边吃这种事，好像许多男人都不愿意去做，感觉会伤到自己的面子一样。
老板见了王昊，急忙把准备的东西递给王昊，“这袋是蜂蛹，这袋是面包虫。”
老板很欣赏王昊的样子，“小伙子会吃。”
“拿回去把锅烧热，油都不用，撒点盐，倒锅里烘干烘脆，用来下酒，啧啧啧……不说了不说了。”
不光老板在喷口水。
向往也在喷口水。
等王昊给了钱，拿东西转身走了后，老板笑容猥琐，小声地嘀咕，“两个小票客，吃了这东西，不知道有多凶。”
向往回去的路上还在说，“你还是那么爱面子，不在街上边走边吃。”
向往又看了看王昊手里的袋子，“你不要听老板的，还是要加点油，这样才外焦内嫩。”
“你要是不会弄，我来弄。”
“你看我干啥，你还不相信我的厨艺？”
王昊有点反胃，不过他很快就把那种感觉给压了下去，“我有种新的烹饪方法，你要不要试一下？”
向往两眼放光，干净清澈，满是期待地看着王昊，“好呀！”
这回去的路上，向往就在猜王昊的新式烹饪法。
煎炸焖煮炒都猜了一个遍。
不管是什么样的烹饪方法，都会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一个美丽的画面，让他不自觉地分泌唾液。
这期待感拉得这么满，一会心态会不会爆炸啊？
回到八机厂的时候快八点了。
离子弟校夜自习下课还有一个 小时左右。
王昊在小卖部打了个传呼。
就等着人送东西过来。
向往早就等不及了，不过一听王昊说有人送配料过来的时候，向往又安慰自己，“好饭不怕晚！”
“对对对！”王昊一个劲地点头。
装修工人骑了个拉建渣的三轮摇到八机厂。
将三个黑色塑料袋递给王昊，
“按王老板的吩咐，我们几个人的都分开装的。”
王昊拎过去的时候，掂了一下，“我曰，还有点重呢！”
师傅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怕没有，今天专门多吃了一点，嘿嘿。”
王昊再问，“加洋葱没有？”
“加了加了，就是味道有点大哦。”
王昊赶紧把口罩戴了起来，全副武装的样子把装修工人都看懵了。
又聊了两句店里装修的情况。
工人走的时候，还撇嘴歪头，“城里人不拉屎的吗？搞不懂。”
向往看着王昊手里拎着的几个袋子，“这什么配料，还捂这么严实？”
王昊说，“你猜！”
“有洋葱！”向往非常机灵的样子，大概是刚才偷偷听到王昊和装修工人的对话了。
王昊干脆地点头，“答对了！”
向往先是得意，不过马上又不解地看着王昊，“洋葱用得着这么多袋子吗？”
王昊说，“那肯定还有别的配料啊！”
向往要去拆袋子，王昊说，“别开，特么的，打开了就不新鲜了。”
“哦哦哦，对对对！”向往满脑子都是高端的食材讲究的就是一个新鲜。
这个时候，夜自习的铃声响了。
子弟校里突然就闹成一片，人潮的声音由远而近，很快便让有些静谧的八机厂区变得热闹起来。
王昊跟向往说，“你也把口罩带起来。”
“为啥？”向往虽然好奇，不过还是按照王昊的要求把口罩带上 。
王昊解释，“因为老子现在是八机厂名人。”
“我俩关系这么好，他们认出你，不就认出我了吗？”
向往听到王昊亲口说他俩关系好，向往这种最重兄弟感情的，心里就很开心。
但是更开心的，还是王昊手里提的那几袋食材，哇哦，口水都包不住了耶……
王昊他们家楼下还是围了好些人。
有录音机在放哀乐。
纸钱一直在烧没有停过。
没逼事干的老头老太太站得远远的，指指点点。
“哎呀，才十五岁就没了，还是多遭孽的。”
“潘江两口子养两个，还是多不容易的。”
“为啥不打其它不致命的地方嘛？”
“我跟你们说，她们母女俩肯定要找王东升他儿子要个说法的。”
“要不然，必须缠他们一辈子，这事情解决不了。”
这帮人多半是看热闹的心态，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
王昊家所在的这一栋楼的几个单元，搂上好些邻居也在窗台上看，他们就不是吃瓜群众了。
算是被牵连了进去，所以脸上都是带着愁容的。
“王东升还是该带他儿子私了。”
“你说王昊这种事他出啥头，闹成这个批样子，怎么下台？”
“妈的批，我们的日子以后过不过了？”
“潘江他婆娘是个浑人，王昊一个小屁娃娃，哪可能是她的对手嘛，哎，这事不好搞啊！”
王昊和向往从人群中走过，从潘江他妈和他姐的身边走过……
全然就像局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