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李昊就和小孙出现在一家苍蝇馆子。
老板是小孙熟人，所以两人也就来到了这里。
“哟，小孙来啦，今天还带着人呢！”大婶儿穿着碎花棉服，一脸和蔼。
“哎，张大娘，今天来两荤一素就行。”小孙笑呵呵地打着招呼，转头又对着李昊说道：“咱们喝点？”
“不了，不了，今天中午才喝过酒。”李昊摆了摆手，他可不敢喝多了。
喝酒喝多了到时候啥也记不清，说不定还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小孙也没勉强，点了点头之后又找来两个杯子往里面倒开水。
一边倒一边还介绍道：“这个张大娘男人是当兵出身的，现在身体不好在家里呢，于是县里就给出了这个点子让她在这支个摊子做点生意。”
李昊点了点头，也开始打量起来。
小店不大，只有30个平方左右，外面的牌子上写着公私合营，里面倒也一般，只有几张桌子板凳。
据小孙介绍，他有时候没带饭菜就喜欢来这里吃饭，收费也不贵。
两人聊天期间，李昊也得知了这个小孙的名字，他叫孙志荣，是宝子坝的人，距离这城里也就20多公里。
因为是读完高中分配的工作，所以在采购科里也就没什么背景，平时一些不好收的东西就让他弄，这也让他很苦恼。
最近，他就在收皮子，关健是他还没收着几张。
这个年代没什么机器，谁会有病杀牛羊！
最多也就是到山里打点野鸡野兔，野猪可没那么好打。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这个年代的人们可是最不怕累的，要是能评上一个“劳动模范”那可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昊也明白了缘由，他眯着眼睛喝了一口水，不禁想到：“看来重点来了。”
果不其然，孙志荣接着就说道：“我最近有10张皮子的任务，但是还差7张，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关系说说，这皮子真不好弄啊！”
“孙哥，这几天收皮子还收不到？”李昊装模作样地说着，让人看不出什么。
他当然知道这几天皮子不好收，且不说乡下多不多了，就是有，人家也不一定卖啊，本来冬天就冷，为什么不可以过完冬天再拿去卖呢！
“菜来咯！”张大娘笑呵呵地端着盘子喊着。
“张大娘，怎么还要你端呢，我自己来就行。”孙志荣连忙接着盘子，有些不好意思。
“嗐，我看你们不是正聊着嘛。”
张大娘说完又跑去盛饭……..
李昊吃了两口点了点头：“感觉味道还是不错，大娘这哪里学厨艺的？”
“哪有，是我家男人教我的，他在部队里就是炊事班的。”说完，张大娘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拿出篮子里的鞋底奉了起来。
“小李，刚才哥给你说的事儿你觉得怎么弄啊？”孙志荣给李昊夹了一块肉，他这会儿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孙哥，我认识一朋友，他那就有这皮子，不过嘛。”
“不过什么？你说啊。”
看着李昊欲言又止，孙志荣那心情也跟着忽上忽下。
“嗐，我那朋友黑市的，咱们有点关系，不过从他那里那皮子会贵一些啊。”李昊吞咽一口，低声说道。
自己又不是圣人，有钱不赚王八蛋呐！
“我当什么呢，不就贵点吗！”孙志荣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大手一挥：“我申请两张工业票给他行了吧！”
要知道，工业票也不便宜，可以购买收音机这些东西。
一般在农民家收的皮子，采购员都会送上一两张票，其目的就是鼓励他们多打猎。
毕竟山里的狼啊，野猪啊，狐狸啊不少，有些大山里还有老虎，那东西一般人不敢打。
“呵呵，那行，明天我给你答复怎么样？”
“可以，老弟快吃，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得到答复后，孙志荣也松了一口气，连忙给李昊使劲夹菜，他自己吃饭也吃得很香！
半个多小时，两人就造完了桌上的东西，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孙志荣麻溜地跑去把帐结了，还从兜里掏出一包经济烟：“来一支？”
“不用了孙哥，我不抽烟。”李昊擦着嘴笑了笑。
“我说你这也是，自己又不抽买这干啥，浪费钱。”
孙志荣瘪了瘪嘴，跟李昊打了一声招呼，就逐渐消失在人海中。
李昊则是哼着小曲儿回到了自己屋里…….
“哟，昊儿回来啦，吃饭没？我正炒蛋呢。”一到厨房，李勇就拿着鸡蛋说道：“这鸡蛋放在这里，我看…..”
“这鸡蛋就是买来吃的啊，大哥你随便吃，想吃几个炒几个。我都吃了饭了。”李昊坐在灶台旁摇了摇头，刚才他也吃的不少。
晚上吃太多也不好，何况他也不缺吃的。
“那行，我就自己煮饭吃了。”李勇拿着盐罐开始放盐调味，又拿出猪油。
李昊则是洗漱去了。
………..
早上。
“叮叮叮…..”
一阵闹钟声，把李昊吵醒，现在是7点钟，距离上班还有1个小时。
李昊摇了摇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跟李勇聊到半夜两人才休息。
一起来，李勇照常不在家，李昊只好自己吃点喝点，出门前，李昊又放了一些吃食在李勇屋子里。
百货商场开门是7点左右，但李昊他们几人是采购员，倒是不用去售卖东西，也就没那么早。
本来采购员的工作就比较自由，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来到百货商场时，时间也到了8点半。
推开门，孙志荣来的最早，此时正在桌上写着什么。
“孙哥，来这么早，不冷啊？”李昊笑呵呵地问了一句，又把自己的挎包放到了桌子底下的小柜子里。
“嗯，这不正在写申请吗，这两张工业票还是要给老许说一声的。”
孙志荣正埋头写着，李昊也没问什么，转身就提着两个热水壶去接水。
………
热水房，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最多20平方。
此时，一个老头正端着茶缸，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戏曲儿。
他每天的工作就这么简单，只要往大锅里加水，烧水的时候在这里守着就行。
“大爷，你让让，我接水。”李昊笑呵呵地拿着水壶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