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骗人
秦寻雪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齐那头的人都顾忌着秦太后的面子，无论私底下怎么议论周泽年，面上对周泽年都是恭恭敬敬的。至少在秦寻雪面前，无人敢这么说周泽年。
但在大周便不一样了。
秦太后在大周可不是什么正面形象。她是大周的噩梦，是在周明帝口中，害得大周屈辱割地赔款的罪魁祸首，是祸国妖妃，是罪人。周泽年时不受宠的皇子，他与秦太后的艳闻自然是可以被人津津乐道的。
明明周泽年在大齐也度过了极为糟糕的三年，但大周的百官却并不在意真相。他们只说周泽年在大齐得了秦太后的青睐，做了秦太后的脔宠，却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周泽年的死活和感受。
明明并非三年，但没有人听周泽年的辩解。
谢伽梦沉了脸。周泽瑜幸灾乐祸地看向周泽年，他喜欢看周泽年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副丑恶的模样，在他看来足够让他兴奋。
但周泽年却只是阴沉着脸看周泽瑜。他冷着脸重复自己说过很多遍的话：“大齐的秦太后于我有知遇之恩，若非秦太后，便没有今日的我。三皇兄这般在背后诋毁秦太后，实非君子所为。”
“君子？”周泽瑜像是被这个词逗笑了，他的眼神从周泽年身上移开，兴致阑珊，“那不过是大周的敌人，对大周的敌人需要做什么君子？八弟，你是知道的，对秦太后的仁慈并不会给大周带来任何改变。反倒是你，怎么一开口便是对姜皇后的维护，怎么真做了她几年的脔宠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如今，你未过门的妻子还站在你身边，你怎么就只想着秦太后？”
周泽年并没有回头看谢伽梦的表情。他像是相信谢伽梦不会听信周泽瑜的鬼话，又像是害怕看到谢伽梦失望的表情。他只是颤着声音问周泽瑜：“但三皇兄，当初是你们把我送到大齐去的，只是因为当初姜家的将领战败，害得大周丢了城。姜家害怕，故而找了个法子掩盖自己的错误。”
姜皇后原本事不关己地闭着眼，她知道今日周泽瑜一定要被谢伽梦羞辱一番，故而假装不在意罢了。但周泽年的话一出，姜皇后便猛的睁开了眼，脱口阻止了周泽年的话：“住口！荣亲王，这种攀咬姜家的话，是何人教你说的！一句句诛心之言，直指我姜家，我姜家有何对不起你？当初送你去大齐是陛下一人的主意，也是大齐的秦太后打定了主意要你去，并非是本宫的错，也并非是姜家的错。本宫也试着拦过陛下，但终究是拗不过陛下。你怎能因恼怒，便口不择言，陷害姜家！”
姜皇后的一番话可谓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她的眼神里寒气逼人，像是被周泽年气急了，甚至在微微发颤。一副被周泽年的话气狠了的模样。
无论真相如何，姜皇后要做的便是，让姜家，让她和周泽瑜，从这件事被摘出去。无论是陛下还是远在大齐的秦太后，都是合适的背锅对象。
但她忘了还有个黎箐陶在场。
黎箐陶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了。她知道，无论周泽瑜说什么，她要做的，就是站在谢伽梦和周泽年这边，把周泽瑜和姜家踩到土里去。
“娘娘，”黎箐陶婷婷袅袅上前，她虽做了黎家的少家主，但依旧保留着女子的柔美，“容臣女多说一句。”
姜皇后本不欲让黎箐陶说下去，毕竟黎箐陶并非她的人。但黎箐陶只是象征性询问她，并不是真的在意她的意见。黎箐陶迫不及待开口：“可是我记得当年大周兵败，便是姜家如今的镇国将军失守，甚至禹王殿下也在。”
周泽瑜的脸色一白，显然也是想起来了。他并非只在大周朝堂之上活跃，他曾经也想掌握兵权。当初周明帝式微，他还是哥不知能不能登上皇位的皇子时，为了迎娶姜皇后，姜家精心培养的嫡女，成为自己的底牌，他甚至答应了当时的姜家主，愿意封姜家人为大将军，掌握兵权。
姜家在周明帝上位之初掌握的兵权不少，但到了后面都被一点点蚕食殆尽。除了周明帝最初许诺的那支大将军的军队。周明帝不是不聪明，只是他有心无力。他拿回了大部分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却在周泽瑜提出要去军营历练时，主动松了口，让周泽瑜去了姜家所出的那位将军麾下。
那位将军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才能，只是他身份高，足够成为将军罢了。于是当他对上秦景盛时，战败是理所当然的事。周明帝借此发难，收回姜家手中的兵权亦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周明帝借此，收拾了世家，又打击了周泽瑜，甚至姜皇后也没办法发怒，最后把周泽年送到了相对安全的大齐皇宫，手段极为高超。
姜皇后显然早已反应过来了，她的脸色很冷，不知道是在气周明帝还是气自己太信任周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