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有什么不好的？”
小念念望着10图神明，眼底带着不解，“成神后有强大力量，不用像普通玩家一样辛苦升级，也不用担心命数不够用，更不用为金钱、权势费尽心机，成神多好啊。”
“可冉夜凯想成神吗？”
10图神明盯着小念念，声音沉沉地问：“你将成神机会执意让给冉夜凯的时候我就问过你，冉夜凯想成神吗？他想接受你的馈赠吗？”
“那时候你说冉夜凯不成神就会死，你不能让他死，要是他死了你也不当这个神，你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我妥协了。”
10图神明勾起唇角，脸上带着哀伤，“我不舍得看你离开冥虚大陆，我知道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已经消亡，若是冥虚大陆再死亡，那你就真的没了，所以我妥协了……你毕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我不舍得你死……”
“我不顾冉夜凯的意愿，强行扭转一切，将你成神的机会给了他，只为让你开心，可如今该是他做选择的时候了。”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念念急忙去看水镜，眼底全是对冉夜凯的担忧，“您的意思是……如果哥哥不想当神，那他就会遗忘一切……到最后也将自己遗忘了？”
“那他会变成什么，他还会活着吗？还会在冥虚大陆吗？”
10图神明也抬起头看水镜，声音却低低的，显得很悠远，“一个什么都遗忘的人，即使身体还活着，那又有什么用？”
“您是说……哥哥会成为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
小念念瞪大眼睛，满脸惶恐地冲到10图神明面前，“父神大人，求您救救冉夜凯，您不是说他也是您最疼爱的孩子吗？那您帮帮他啊，千万别让他变成那样……他要是成了那样，谁能守护10号大陆？”
“优秀的孩子那么多，从不缺少愿意守护大陆的人。”
10图神明看着小念念，眼神平静，“我是对你们宠爱有加，可还没达到愿意为你们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规矩，你懂吗？”
小念念疯狂摇头，她自然知道10图神明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不是她懂不懂的时候，而是能不能救下冉夜凯的时候。
“父神大人，我求您了，求您给哥哥一条活路，只要能让哥哥活下去，别让他成为什么都不记得的行尸走肉，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10图神明：“一介游魂能做什么？”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去救冉夜凯，可能吗？”
10图神明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地刺进了小念念心里，她只觉得心脏无比的疼，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是啊，如今的她只是一介游魂，什么都做不到，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去救冉夜凯？
沉默在封印之地蔓延开，凝重的气氛绕在小念念和10图神明身旁。
鹿小路有些看不过去，但刚刚她已经出言阻止过，若是现在再开口，多少有些不知道礼貌了。
身侧，主神的声音却慢悠悠响起，“幺儿啊，过来给爹爹倒杯茶。”
鹿小路立刻转过身，泡上主神最喜欢的茶，为他斟好。
清新的茶香瞬间在空气中扩散开，主神闻着茶香，满意地直点头，“好闺女，连爹爹喜欢什么茶叶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枉费爹爹对你这么疼爱。”
“人呐，老了之后看得要比年轻人远很多，因为一个人的一生很长，经历了太多事，眼光也就比年轻人要长远一些，我们这些当神的也不例外，或者说我们的一生要更漫长，经历的事更多，看得也就比年轻人更长远。”
“我们知道一个人的付出是有限的，若不是双向奔赴的感情，那早晚会有一方伤心，停滞不前。”
“我们也知道一个人的命运不是天在说，也不是人在做，而是各占一半，既要努力，也要有机会，这才是成功的第一步。”
“人生有时候就像品茶，遇见懂的人，自然会活出价值，若是遇见不懂茶的人，就算是最好的茶摆在那人面前，也许还不如一碗白水，你说对不对？”
鹿小路：“……”
爹爹，您今晚高深得让她有点不认识了。
这么多堪称鸡汤和名言的话，一时让鹿小路接不上。
主神转过头看了鹿小路一眼，有些好笑地说：“怎么？才发现爹爹竟然是这么有内涵的人？”
鹿小路：“您一直很有内涵。”
主神：“那你说话的时候能睁开眼睛看我吗？”
“能啊。”鹿小路抬起头，笑容满面地看主神。
主神晃动手中茶杯，闷闷地说：“虽然你笑得很好看，但我总觉得被你骂了，你敢不敢把你刚刚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能啊。”
主神：“我说的是上一句，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不方便。”
鹿小路扭过头，小声说：“我不是一个喜欢睁眼说瞎话的人。”
主神：“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在糊弄我呢，还不喜欢睁眼说瞎话，难道我就喜欢听别人奉承吗？”
鹿小路点着小脑袋看主神，好像在说主神真的很喜欢别人奉承他一样，把主神气得够呛，看热闹的其他神明也跟着笑起来。
气氛得以缓和，主神这才说：“别让那两个演苦情戏了，你先带小念念回去吧，让你十大爷静一静。”
鹿小路躬身行礼，和叔叔婶婶们道别离开。
即使小念念嚷着不想走，鹿小路也只是垂眸扔出传送符。
传送光芒闪过，小念念被迫跟着鹿小路回到海底群岛，她声嘶力竭地喊：“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哥哥都遇见危险了，你不帮着我一起求人，还不让我求人，你不配当哥哥的粉丝！”
“我本来就不是你哥哥的粉丝。”
鹿小路皱着眉看小念念，淡淡地说：“我承认我开始欣赏冉夜凯，觉得他又帅又有才华，昨晚也看了他的生平，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爱豆，甚至做得非常好，把我也圈粉了，但我的那种‘粉’和你不一样。”
“我喜欢冉夜凯，欣赏冉夜凯，所以打算和他当朋友，而不是像你这样见不得光。”
“你说谁见不得光……”小念念好像被打击到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鹿小路，眼底随即涌现疯狂，“我对哥哥的爱绝对能拿出手！你凭什么说我的爱见不得光，我对哥哥还不够好吗？”
“你跟踪他。”
鹿小路：“你将成神的机会让给他，然后便觉得这是功劳一件，趁着没人能看见你，你就一直跟在冉夜凯身边，跟了好几年。”
“虽然是你将成神的机会给了他，可你却满足自己的自私的念头，你说你的爱能拿出手？那为什么我让你去见冉夜凯的时候，你拼了命地不去，还说自己丑？”
“是因为你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丑陋，才会抗拒去见冉夜凯，对吧。”
小念念沉默了，眼睛通红，像是怨恨鹿小路拆穿她的心事，却又找不到话反驳。
鹿小路也不想搭理小念念，在她眼里小念念实在太分裂了，不提及冉夜凯时，小念念是一个还算理智的人，对阵法了解很多，对10图神明也十分感激，可一旦提及冉夜凯，小念念就什么都不管不顾，执拗的让人害怕。
“我要去救哥哥……”
很久之后，小念念猛地起身往外飞，“既然你们都不管哥哥，那我就去救他，反正他现在能看到我，我一定能开导他……”
飞了没几米，小念念的身体便停在原地不能再动，她拼了命地挣扎，却始终无法离开鹿小路太远。
“鹿小路，我求求你了，去救救哥哥吧，他被埋进雪里好久了，再不救他我怕他会出事。”
小念念猛地转头，竟然跪在鹿小路面前哀求。
鹿小路皱眉看着她，很难想象与她出生在同一时代的小念念下跪会如此丝滑。
“我给你道歉，我刚刚不该埋怨你，不该说你不是哥哥的粉丝，全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只要你去救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小念念抱住鹿小路腿，疯狂地哀求。
鹿小路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淡声说：“十大爷的话你没听见吗？”
“你现在只是一介游魂，什么都做不了。”
“而冉夜凯有他自己的命运，你不能替他做决定，也不需要为他的人生去求谁。”
10图神明将话说得那么直白，为什么小念念就是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