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宫门口到了，白薇薇提着裙子下马车的时候。
就远远看到黎漠背着包裹，疾驰而来。
少年身上带着煞气与凄凉，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禁卫军围着，他没法过来。
拉了缰绳，只能坐在马上呆呆看着她。
白薇薇隔着人群，她带着面纱，眉间却画了花纹。
美而艳丽。
发髻也华丽繁琐。
这是她长公主的气派，强势而冷漠。
可是当她看到他的时候，眉目却柔和了。
阳光中，她眼里出现笑意。
笑容柔和深情。
黎漠这一刻想说什么，他带她走。
或者，他要将她送的权势盒子，还给她。
可是脑子却一片空白，唯独她眼里的笑意最鲜明。
然后白薇薇对他摇了摇头，已经端正姿势，一步一步走入皇宫里。
皇宫的大门轰然关上。
也关住了黎漠的眼神。
黎漠骑着马呆呆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好久，他才隐约觉得自己心里涌上来的是——难受至极的愧疚感。
得到太多了，也太轻易了。
所有的困难还有伤害都被另一个人承担了。
他却还想着怎么背叛她。
这种愧疚，他很陌生。
因为他不择手段拿到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
别人的软弱，或者善心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这一路走来不曾愧疚。
但是第一次，他竟然觉得这种情绪，是那么难以忍受。
真的疼啊。
黎漠失魂落魄回去，方轻云早已经等着。
听说黎漠骑着马赶去皇宫的时候，他心都提起来了。
这段时间，黎漠的心性起伏异常大。
有时候方轻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明明以往，黎漠的目标很明确，不会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他的判断。
他也不曾动摇过。
但是自从去引诱公主后。
黎漠就慢慢在改变，一直自我怀疑，自我摇摆。
甚至以前黎漠不会说，一些受害者原谅不原谅他的傻话。
而唯独对公主，他却好几次都心虚念叨着。
她原谅不原谅他的话。
这话问得太傻了。
也而太痴了。
黎漠回来后，将盒子人给方轻云。
“这些，能让我一飞冲天。”
方轻云拿出那些东西，一页一页看着，震惊无比。
“这些是长公主给你的？”
黎漠蹲在门口，低着头，闷声嗯了句。
方轻云沉默良久，才说“黎漠，如果有一个人爱你，也只有她了。”
感情这东西，很好利用。
心够硬的人，永远能在感情里占到好处。
黎漠就是心够硬的人，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
感情利用，能得到这么多。
长公主是什么人，这个帝国最尊贵的人之一。
只要她不作死，一辈子荣华富贵，高高在上。
哪怕新帝继位，也无法动她分毫。
可是为了黎漠，她却愿意承当杀弟的嫌疑身份，也不忍说他半句不好。
甚至生怕自己无法脱身。
黎漠没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就将自己的人脉关系，部转移到他身上来。
方轻云也算是见多识广，这几年更是跟着黎漠一直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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