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老街上的纸人
白鹤纸扎铺对面有一家自强烟花店。
我们三个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自强烟花店里蹲了一天，却没看到白鹤这老东西露面。
他儿子白静轩一直在前面铺子里，偶尔会走出来在门口溜达一圈，左看看，右瞅瞅，然后又回去了。
白静轩的妻子小玉出来了几次，上午出来买了鸡蛋和蔬菜回去。下午出来买了三条活鱼，都是不大的鲤鱼。看来是要晚上吃。
壮壮说：“买了三条，一人一条吧！我觉得白鹤这老东西在家了。”
我说：“姚科长，你觉得呢？”
“不能确定，三条小鱼加一起也就是三斤多一些。两个人吃也是刚刚好。”
壮壮说：“不够我自己吃的。”
姚雪说：“这白老鬼一旦他不在家，我们冲 进去的话，那可就打草惊蛇了。再想抓他，怕是难了啊！”
“想必这白老鬼也听说了李永义被抓的事情，西岚镇和太平镇只相隔五公里。李家又是当地的大户，李永义被抓的消息不可能传不到这里。”
壮壮说：“你的意思是，白老鬼很可能畏罪潜逃，是吗？”
“这就看他的嗅觉灵敏不灵敏了。”
壮壮哼了一声：“他跑不出中国。”
姚雪说：“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去哪里找嘛！白老鬼必须抓到，不然线索就断了。”
壮壮说：“姚科长，要我说咱们直接冲 进去。他要是在，那就好办了，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把他抓住。他的障眼法根本就骗不了我。”
姚雪说：“所以要确定他在不在家，要是不在，就不要惊了白静轩。”
我盯着对面小声说：“这得等啥时候去啊！”
姚雪说：“有点耐心，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适得其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懂吗？”
壮壮说：“就怕我们这里蹲着，其实蛇早就惊到了。得想办法去看看才行！”
正说着，联防队员从一旁巡逻过来。姚雪想了想，让我出去把联防队的人叫了进来。
队长姓廖，就是西岚镇的人。属于是派出所雇佣的合同制。他进来之后，姚雪对他出示了证件。
廖队长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我们也是恭敬有加，他敬了个礼说：“领导，有什么指示？”
“你帮我们去对面白鹤纸扎铺，看看白老鬼在不在家里。”
“这白老鬼不在家能去哪里啊！你们找白老鬼做什么？”
姚雪说：“你别管这些，要不动声色，帮我们打探清楚。”
“白老鬼犯事儿了？你们刑侦大队抓他，他事儿不小啊！”
姚雪愁的直皱眉，他嫌烦了。
我搂着廖队长的肩膀小声说：“你帮我们去看看他在不在，别惊到他！能做到吗？”
“没问题，我和这白家没少打交道。这白家难缠，不让他用明火，他非要点炉子。还问我哪条法律不让老百姓冬天点炉子了。我说消防法，他问我是不是消防队的。我是真拿他没办法。”
“你这样，你再去检查一下他是不是点了炉子。”
廖队长对跟着的两个兄弟说：“都给我机灵点，知道吗？这次执行侦察任务，别给我露怯知道吗？坏了大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廖队你放心，兄弟们都是久经沙场了，尤其是和这白老鬼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廖队，我杨小儿啥时候掉过链子，放心，肯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对了，他家还没交管理费，我们去催管理费。”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理由不错。”
廖队长对我说：“我这就去，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我点点头。
我眼看着廖队长进了白鹤纸扎铺，也就是十分钟就回来了。
一进屋我们就迎了上去。
廖队长伸着脖子小声说：“在家呢！”
姚雪点头说：“家里几个人？”
“没别人，就他们一家三口，白老鬼，白静轩和媳妇小玉。”
我问：“没发现什么反常的吧！”
“一切正常！白老鬼还和我吵了两句。我让他交管理费，他不交。”
我问：“他咋说的？”
“他说今年刚开始，为啥就要交管理费？要交也是年底交。你这家伙真不讲理，难不成我们还要等年底一起开工资啊！”
我说：“可以按月收嘛！”
廖队长说：“那多麻烦啊，也没多少钱，一户也就五百块钱。我们这些联防队员发点奖金啥的，都从这管理费里出，都是有账的。”
姚雪嗯了一声说：“行了，我们知道了。廖队长，你任务完成得很漂亮，我会和你们所长为你请功。”
廖队长指着外面说：“要不要我们的人去后面盯着他家后墙？防止他跳后墙跑了。”
姚雪点点头说：“让一个兄弟盯着就行了，机灵点。”
廖队长小声说：“放心，我亲自去盯着，保证把这老小子给盯死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街上安静了下来。
这条西岚街走到头就是火葬场，平时也没人从这地方经过。
西岚街入了夜静得出奇，挺瘆人的。
廖队长带了全部的人守在后面，我们三个打算跳墙进去，直接把白老鬼堵被窝，这是最安全的。
壮壮说过，这白老鬼还是很有道行的。他可不只是会看风水，布个迷魂阵啥的，有一套。
我们四个上了厢房的屋顶，看着被月光打成灰色的院子。
我说：“下。”
我们四个顺着绳子从厢房上下来，落到了院子里之后，我刚要往正房屋走，一抬头坏了。
我看不到正房了，我看到了一条老街。
老街的两侧都挂着大红灯笼，在我们身前五米外的路中央，趴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脸朝着地面，头发散开铺在头的周围。
我看不到这女人的脸。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大口井鬼宅，这老街两边的灯笼，怎么和鬼宅前那两个大红灯笼那么像呢。
壮壮这时候小声说：“小心点，有妖气！”
壮壮手里握着扳手，小心翼翼往前走。
廖队长小声说：“我的妈呀！这是啥地方啊！这像是到阴间了吧！都说这白老鬼通阴阳，他不只是个风水师，也是个阴阳先生。看来传说是真的呀！”
正说着，我们身前不远处趴着那女的咳嗽了两声，身体也跟着抖了两下。
廖队长说：“姑娘，你怎么了？”
说着，梁队长就要上前。
壮壮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干嘛？”
“你看那姑娘，好像是受伤了。不能见死不救吧！”
壮壮呼出一口气，他说：“我要是告诉你，那是一个纸人，你信吗？”
趴在地上那女的这时候慢慢抬起头来，她的头发太厚了，她抬起头我们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她呻 吟着说：“帮帮我，求求你们了。送我去医院。”
廖队长大声说：“快帮忙，送去医院。这肯定是被白老鬼给欺负了！”
廖队长甩开壮壮就往前走。
壮壮再次一把从后面拽住了他说：“你不要命了？”
壮壮把廖队长拉了回来，他自己走了上去，到了这女人身前，二话没说，抬起穿着大皮鞋的那大脚丫子就踩在了这女的头上，就听嘎巴一声，头骨都踩碎了。
把我看的心惊肉跳，廖队长直接看呆住了。
壮壮多大力气啊，这一脚下去别说一个姑娘了，就算是野猪都要受内伤。
壮壮连续踩了几脚之后，女人的头被他踩扁了。他一弯腰，抓住了女人的头皮，竟然把头皮抓了下来。
我接着月光再看，这哪里是什么女人，这分明就是一个纸人！
而这是一个点了睛的穿着绿旗袍的纸人。
这让我想起了大口井鬼宅门口的红男绿女，难道那里也是这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