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汤如此淡定，矮个子叹道：“与组织失联的这段时间，我总以为咱们完了，共产党完了，中国完了。
后来组织通过遗留名单找到我时，我正在黑作坊里混一日三餐，也以为就这样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即便是组织找到了我以后，我觉得除了换了个领导，没什么变化。”
高个子也呵呵笑，“谁不是呢！”
老汤摆摆手，“你们也别看我，我们工运组也是很懵的，任务下的急，不过协调的很好，去往租界的路我也是今晚才知道。”
矮个子回道：“今天出了什么事儿么？”
老汤摇头，“不清楚，那个胡警官，也是其他线上的，他今晚临时被抽调过来，突击完成任务。听说他还有其他事情。”
三人相视一笑。
这是之前，绝对没有的组织能力和调动能力，以及有足够执行能力的个体成员。
这寒冷春夜，身子骨却慢慢暖起来了。
“该走了。”
老汤行了个军礼，抱着队长离开。
高矮个二人收拾战场，把死人身上的武器和情报搜刮一空，又在小房间里得到了一些物资，最重要的，是得到了那个队长的一些机密信件。
两人都不懂日语，也没耽误时间，给可能到来的日本人留了下小礼物后，就趁着夜色离开。
老汤连夜兼程到了租界，正好碰见了瞪眼龙的队伍在哨卡处。
他本来是不用来值班的，没奈何深更半夜打来了电话，希望他网开一面。
上一次在振邦货场他与杜明觉得可能表现的不太好，善于钻营的瞪眼龙想起这电话背后纷杂复杂的关系，还是决定来到租界这边。
他看着那辆很明显有血腥气的货车，问道：“干什么的？”
老汤回道：“去送货。”
“送什么货？”
“好货。”
这半直接的对话让瞪眼龙一阵吃瘪，最终还是放行。
老汤驱车去了振邦货仓，沈天阳是今晚好几次开门了，眼睛一咧，就要生气，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愣了愣，问道：“你谁啊？”
老汤却对了暗号，沈天阳知道是正事，问道：“怎么？”
“有个日本人送来。隶属于很隐蔽的情报部门。需要问出来与他同级别的其他队长藏身地。”
沈天阳想了想，目前仓库里没有合适的主审员，“为什么送到这里？”
老汤摇头，“命令如此。还好，让我传的话是，如果今晚天亮前，能问出情报，以后有这样的好事，都交给你们。”
沈天阳的眼睛彻底亮了。
“当真？”
“传话如此。”老汤想了想，“对了，还有一事。”
沈天阳的状态已经拿了出来，“说，说，都说出来。”
“审讯这个日本人的时候，要让一个叫布谷鸟的女人在场。”
沈天阳知道原因，点头，心想这是个好计谋。
“严刑逼供日本人，让那个小丫头唤起对日本人的信心，一举两得。”
“不过，我们搞不合适。找谁来审讯？”
老汤交接了任务，紧急离开。
沈天阳紧急召集了老家伙们一商量，都觉得审问日本人这事不好拿捏，怕一不小心打死了。
不打吧，又怕没有效果。
打吧，违反政策。
最后，这光荣而又坚决的任务交给了铁男。
“他是花红双棍吧之前？黑道的那些手段应该都会，又没什么身份。”
大家一致认同，沈天阳就敲开了宿舍通铺大门。
指着坐起来的铁塔喝道：“你早点睡，还得做早饭呢，大家都指着你拥有完美的一天，记住了啊。你，你起来。”
他指着装睡的铁男，“整天除了出去溜达就是吃，就是睡。今晚有活。”
铁男敢怒不敢言，这些老家伙们个个精力旺盛的不知所谓。
“又是干什么？小刀和那个老道不是出去了么？”铁男愤怒，他要睡觉。
“审问一个日本小队长，要得到情报，情报。”沈天阳口沫横飞，贴着铁男的脸在咆哮，“小子，你不是混过么？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铁男脾气也上来了，“我警告你，死了我不管。”
这说明他接下了这个任务。
“我只要情报。”沈天阳阴着脸，又把铁塔喊了起来，“那个，布谷鸟那边你去把她喊起来。她必须旁听。”
铁塔揉了揉脸，“她不会出来的。”
沈天阳转了转眼睛，“告诉她，如果她答应了，会安排她妹妹来看她。”
“真的？”铁塔愣了愣。
沈天阳为了得到以后审问日本人的特权，那可是什么招都敢用。
铁男大手一挥，“容我洗把脸。”掀开被子就蹦了起来。审问日本人，他也激动起来了。
沈天阳呸的一声转身往外走，：“挺大个人啊，光腚睡，你也不害臊。”
铁男嗷嗷惨叫声，沈天阳到了那边的一个仓房。 在慧敏几个小老太的努力下，日本小队长已经清醒，并经受了苦口婆心的劝告，没什么用。
日本军官国语很溜，站立在那，雄赳赳，挺着脖子大骂面前这些老弱病残，大喝着帝国万岁，武德长存。
看的是沈天阳拍手叫好。
“好好好，你要是个孬货，倒是显得我们无能。来，铁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情报。”
铁男也被那个日本小队长撩拨出来了当时混上海底层时切肉烧香时的热血，嘿嘿一笑，白牙一亮。手里提着一个小布袋。
“各位，没进来之前，我想着，最多就是用一天的时间，我高低拿到情报，看到这么顺眼的小日本子，得了。两个小时，我要是拿不到情报，明天我出去看大门。”
沈天阳冷笑，“看大门？哪里来哪里去，这里不养闲人。”
老头老太跟打了鸡血一样，在隔壁喝茶。
很快，悦耳的声音从隔壁传出来，时而高亢，时而婉转，时而激情四射，时而慷慨激昂。
时间过得漫长又惬意，半个多小时后，铁男光着膀子身上全是血。
身上好几个洞，各种伤痕。
众人大惊。
铁男嘿嘿一笑，扔出来一个小本。都是情报。
“我跟他老规矩，给 我来什么刑罚，就给他什么样的刑罚。
不过三刀六洞而已。
我才来第十三种，他就怂了，拉了一地，我嫌恶心，让他吃了回去。”
沈天阳大惊，“你是不是傻？”
铁男倒了下去，昏迷前来了句，“我就是想看看，把中国糟蹋成这个德行的小日本子，究竟是不是钢筋铁骨。”
“不过是寒颤人的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