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军训结业那天，朝暮作为新生优秀代表上台演讲。
上午的天有些暗淡，看不见太阳，天空是素白的，也看不出柔云，比往常凉快了许多。
演讲稿是潘森贯三天前给她的，朝暮从口袋里掏出折叠整齐的纸，目光快速浏览了一遍。
女孩穿着黑白色的校服，依旧是长长的高马尾，面孔清纯干净，裤脚向上折起来，露出白皙骨感的脚踝。
高二高三都在上课，只有她站在树荫下等待演讲。
结业大会暂时还没开始，操场上的人异常躁动，坐在草坪上说笑声一阵比一阵强烈。
“学姐，请问一下厕所在哪里？”
朝暮抬头，穿着迷彩服的女生映入眼帘，脸上浮现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教学楼后面。”朝暮边说边用手细心地给她指着方向。
“好的，谢谢学姐。”
女生礼貌出声，揽着旁边的女生离开视线。
“学姐长得好好看啊。”
“没错没错。”夸赞声渐渐远去。
朝暮扬起微笑，把手里的纸条又折好放回口袋里。
“学姐。”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耳边飘落，还裹挟着几分轻笑。
朝暮听到抬眸，对上岁聿迎面而来的目光，微怔后，“……你怎么来了？”
而且还穿了同样的军训服。
岁聿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军绿色的迷彩服套在上身，拉链拉到最上面，下面依旧是他自己的裤子很搭，眉眼清冽，身姿绰约有型。
她回头望了眼寂静无声的教学楼，现在不是在上课吗。
岁聿的指尖落在朝暮的额头，懒洋洋地勾唇，“我呢，专门来听学姐的演讲。”
“而且是慕名已久。”
又漫不经心地冲她敬了个礼，手在眉处停顿挑了下眉，带着股狂羁肆意。
见朝暮被他逗笑，眸底也溢出笑意来。
朝暮忍俊不禁，“你从哪里弄的衣服？”
“借的，男生忘了叫什么名字。”岁聿居高临下地睨她，坦然自若。
有风轻轻掠过耳畔，他的声音带着无限思绪，“开学后我们好久都没见了。”
高三和高二不在同一栋楼，加上高三的课时变长，基本不放假的状态，很少能跟朝暮见面。
他也会刻意跑到七班，在走廊稍加逗留，又不敢打扰女孩，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岁聿会顾及她的一切，怕被发现早恋，尽量不在学校表现，怕朝暮担心成绩，他白天上课晚上补习。
今天专门翘了上午的课，来偷偷看他的公主。
少年的爱意太过疯狂，是明目张胆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放低腰身，问朝暮：“有没有生气？”
朝暮略有所思，嘴角向上，“你都来了。”
又补了句，“下不为例啊。”
“好。”岁聿笑着。
广播声倏然响起，“请各位高一学生回到操场进行军训结业仪式。”
有不少同学闻声朝操场跑来，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两人身上。
怕给朝暮造成困扰，岁聿缓缓出声：“我回位了啊。”
朝暮笑出声，假扮的还挺厉害的。
顷刻，岁聿退后两步，目光与女孩交汇的同时，左眼迅速闭上又张开，公然地做了个wink的动作。
简单的动作覆在岁聿身上，极具蛊惑，撩到人怦然心动。
朝暮的心不由地快了半拍，看着岁聿欣长的身影在最后排坐下。
台上开始有主持人讲话，操场上的声音被压了下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教官，老师、同学们：大家好。”
小红帽伴着主持人的讲话声从身边走过，进行检查人数。
一个班一个班的凑过去，询问人数。
到岁聿那排的时候，小红帽清点了好几遍数目，怎么会多了个人。
他抓头皮正纳闷的时候，冷不丁地对上岁聿的目光，眼神犀利吓得小红帽迅速躲开视线。
期间下课铃响起。
操场周围不到半会人群堆满，栏杆上趴了密密麻麻的人。
小红帽又慌忙守在操场门口。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生代表上台。”
朝暮迈步走上讲台，跟主持人点头示意接过话筒。
“大家好，我是高二七班的朝暮，很――”
话未完落，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轰动。
朝暮随即恢复正常，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很高兴作为新生代表站在这里给大家演讲。”
岁聿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台上的女孩，他的公主很优秀。
等朝暮介绍完，他轻轻呢喃：“朝暮。”
“朝朝暮暮。”
朝暮握着话筒：“今天是我们军训结束的日子，也是高中生涯的开始。”
岁聿认认真真地听着女孩讲话，还点点头，带头鼓掌。
目光根本没从女孩身上下来过。
“最后以我自己的名义送给大家几句话。”
“我认为，年轻就是资本，青春嘛走错了又怎样，选择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所有的路都是在坚定自己的选择，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把选择的方向变成正确的那个，然后坚定下去慨然以赴。”
“少年这个词本身就不平庸，我们朝气蓬勃，前途无量，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谁愿意说输？人生当由自己掌握，努力发光的你未来可期，格局打开，让我们放眼未来，怀凌云壮志，共同奔赴这盛世繁华。”
朝暮轻轻一笑，声音涌着无限激情，“这灿烂光景当由我们锦上添花！”
“最后，祝诸位呢，”
她一个个扫视着，最后落在岁聿的身上，笑容灿烂：“活得坦然又洒脱，谢谢大家。”
朝暮鞠躬谢场，赢得了满场的鼓掌声和欢呼声。
岁聿满怀骄傲地看着朝暮从台上下来，挺拔的身影跟随离开。
结业仪式还有领导人致辞，朝暮和岁聿一同先行离开了。
岁聿的衣服早就脱了，里面是黑白字母体恤，冷白的脖子有些汗珠。
朝暮看他，眼眸星光点点，“我讲的怎么样？”
“很好。”
女孩忽地笑了，“有没有被启发到？”
“有。”
岁聿痞笑着点头，还不忘看她，眉眼轻挑：“年轻就是资本。”
莫名感觉这句话很配岁聿的狂。
操场上，小红帽在仪式结束后又清点人数，“哎，怎么还少一个？”
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