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了……”
因为冷，让王屿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
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醉汉已经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上衣给扒了个精光。
王屿：“……”
自己这会儿上下牙关紧咬着才没发出冷颤音，结果这个口口声声自称“老头子”的人，还挺狂野。
刚想到这儿，醉汉就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王屿隐隐看到他两侧肩头上似乎纹着什么纹身图样。
但光线太暗，看不分明。
“赶紧的！”
醉汉爆出的怒喝。瞬间让王屿回过神来。
就算没有事先沟通，王屿也知道醉汉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开始配合自己。
虽然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但双侧肩膀上隐隐出现虚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上挣脱开来一般。
王屿只能狠狠心咬咬牙，准备唾沫混血的时候，醉汉又是一声大喝。
惊的王屿手一哆嗦，杀马特那点儿蚊子血差点脱手。
这醉汉一惊一乍的德行，实在太要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王屿看到醉汉的右肩上凭空生出一双血红色的羽翼。
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双羽翼所对应的飞禽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
紧接着双翼扇动，直奔王屿面门而来。
王屿连惊诧都没顾上，眼睁睁看着那鸟在撞击到自己的刹那，幻化成点点金星。
又或者刚才鸟的形态才是幻化出来的。
王屿只来得及感觉到自己眉心冰凉。伸手摸上去的时候，发现有血液流出来。
莫名他就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一样。将杀马特已经干掉的指尖血贴在自己眉心。
一瞬间，王屿的眼睛血红一片。
耳边像是有只凤凰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般的鸣叫不休。
王屿甚至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自己的脑门奔流。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将自己浑身上下的水分都往脑袋这头撸。
一开始还好，感受不到太大的影响，但这种作用力是持续并且能明显感觉到在逐步递增。
王屿明白，自己承受的极限，就是寻找目标的时间。
暗沉沉的水面这会儿也成了一片血海。王屿的视线在水面上来来回回游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穿透水面，直达水底的淤泥。
水中所有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全部无所遁形。
那条先前凑到自己面前来显摆脑袋的蛇，这会儿一大段身体扎在淤泥中打瞌睡。
王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这蛇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那些老宅子里，据说都会有一条大到吓人的保家蛇。
蛇在家在。
一旦有朝一日看到此蛇离去。十有八九家里要遭逢大难。
无力保宅，只能离开。
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示警。
莫不是这瓮山泊就是这条大蛇要保卫的家？
对人来说，家是人、是宅。但对蛇来说就广泛了。
也许是一片原始丛林、也许是青青草原、当然也可以是一方水域。
那它保卫的家园成员，是不是就是老者他们苦寻不着的那条幼龙？
王屿发散的思维，比水面还要宽广。
他感觉自己已经将整个瓮山泊都搜寻了一遍，但除了那条蛇之外，再无其他收获。
“你的时间不多，抓点紧。”
虽然神智高度紧张跟集中，王屿还是能清晰听到耳边传来醉汉的声音。
这一次可不是自己不着急。实在是真的一无所获。
“不行！赶紧收！”醉汉突然暴喝一声。
惊的王屿一个激灵。神智就像退潮般迅速从水中抽离。
就在这时候，王屿突然看到，在大蛇盘卧的不远处，像是有一处水中的石窟。
之所以说是石窟，是因为王屿隐约看到一处黑漆漆的地方。
不确定是不是洞口之类的存在。
就在王屿准备定睛细看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醉汉看着王屿的眼神从迷蒙到清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高度紧张的精神突然放松，整个人呈现出老态龙钟的疲惫。
甚至连自行站立都难，整个人噔噔噔朝后连退好几步。
要不是回过神来的王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只怕他这结结实实的屁股儿是没跑了。
“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前面还声如洪钟，后面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醉汉摇摇头，转而问道：“有发现吗？”
王屿汗颜的摇了摇头。
醉汉叹了口气，“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到，也就没你什么事了。没有发现才是正常的。真要是一次就有所发现，陈七他们也不至于在这里一逗留就这么久的时间了……”
王屿消化了一下醉汉话里的意思。惊诧的问道：“意思是还要找无数遍？直到有发现为止？”
看刚才醉汉配合了自己一次，就已经是眼前这副德行。
真要是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回，那跟要他命估计也没什么差别了。
醉汉把眼一瞪，“不然呢？”
“那要是一直没发现呢？”王屿不死心的追问道。
醉汉道：“陈七他们不行，这不是你来了？等确定你也不行，他们再换人。总之找不到他们要的，这就是一个无休止的过程。”
“那老先生，你刚才肩膀上那个……”
王屿问的时候，朝醉汉右肩看去。
从正面看只能看到一只鸟头。搭在他锁骨处。鸟脖子顺着他的肩往后背延伸。
就在王屿准备顺着纹身的走向往醉汉后背上看去的时候，冷不丁又听醉汉喊道：“看够了吗？还不赶紧给老头子把衣服穿起来？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我风干成木乃伊？”
王屿只得先笨手笨脚的帮他把衣服套回去。
“老先生， 你还挺赶时髦……”
自己都没赶的潮流，想不到对方还纹满背部。
刚才帮醉汉套衣服时，王屿瞄到他后背上的纹身满满当当。可以说没有一寸皮肤是闲着的。
右肩延伸到背上的是一只火鸟图形。
左肩的纹身倒是较好辨认。是条青龙。
以盘旋的姿势，绕着醉汉的上半身缠了一圈又一圈。
王屿这才发现醉汉这人的身材，已经不能用五五分来形容了。应该是四六开。
上半身六、下半身四。
这但凡要是上半身短点，这龙怕是得盘到腿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