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是没心思喝茶的。亦步亦趋跟在王屿身后，紧张兮兮的看着那伙计手上的动作。
仓库美女应声而开。这大约是王屿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不像仓库的仓库。
说是一个单独的会客空间也不为过。
二十几个平方的空间，被货架塞的密不透风。
上面摆放着的原石这会儿倒是有不少空缺。看样子这里就是前面的补给站了。
货架虽然把窗给挡住了。但原石跟原石中间的空隙对透光影响并不大。
所以光线足够王屿大致观察上面原石的表现。
中间区域竟然还摆着一套小型桌椅。一桌两椅。
桌上的烟缸里还丢着半根没抽完的雪茄。
看样子这个临时会客室，也不是没被店主想到过。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里面还有风啊？”
赵成见王屿迟迟没进入赌石状态，开始没话找话刷存在感。
伙计笑了，“别看本店面积不大。但老板讲究。说石进石出，少不了刷糖上油。都是些化工合成的东西。这里面不宜开窗通风，所以就全店装了新风系统。在前面可能不明显，进到这里面感受会更直观一些。”
赵成听完，立刻耸动着鼻子转着脑袋四下嗅起来。
这伙计倒是实诚。
刚才王屿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出于不给人拆台的原因，他一个字也没说。
果然这种作弊的小手段，传播的最快。
远在帝都又如何，照样同化。
不过他们这新风系统倒确实牛。站在这处空间，跟原石保持正常社交距离的话，根本闻不到什么味。
但贴近原石仔细嗅还是能闻出来。
王屿倒是不怎么介意这个。
对他来说，有没有这一层糖浆没什么区别。
只要不被表象欺骗，重量跟细节是不会被掩盖过去的。
见王屿开始踱着步子排头开始观察起货架上的原石，伙计再度开口道：“两位老板尽管放心。这仓库里面的料子，即便是刷了糖的，也是我们买入的时候就有的。后期我们摆到前面货架上，才会重新重刷一层。所以这里面的相对比较原生态。尽管放心赌石。”
赵成被这伙计的话说的来了兴致。
手指着 头顶上的摄像头，说道：“你这番话要是被你们老板听到……会不会给惹麻烦啊？”
伙计笑了，看着王屿说道：“这位老板一看就是行家当中的行家。这点把戏就算不说，他也心知肚明。还不如摊到明面上来，还能增进一下彼此的信任度。”
赵成这下是真的咋舌了，“兄弟，你给我交个底， 雇一个你这样的伙计，每个月得多少？”
他伸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然而伙计只是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转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拎着一包矿泉水，顺手搁在墙边。
王屿一边看着原石，心里一边琢磨。
这伙计细心眼又毒，要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离不开后天的训练。
结合他从事的行业看，很有是赌石练出来的火眼金睛。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甘于人下，满足于当一个看店伙计呢。
再不济也应该像赵成这样，自己支个摊做点小本买卖。
钱也不一定少赚。要不然赵成哪能又买婚房又拿出十五万买婚嫁首饰呢。
最关键的是，自由自在不受管。
要是两个条件放在一起让王屿选，他肯定选自由。
钱这东西，没有满的时候。赚的够花的就得了呗。
想上班就出摊，想放假就在家里陪伴陪伴家人。
神仙才过的日子。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手倒是一点没闲着。
一种粗粝的剌手感，顺着掌心传到何垚全身。
他连忙看去。
一块三角形状的浅色皮壳原石被摆在那里。这会儿因为施加的外力，正摇摇晃晃朝地面栽去。
王屿连忙一把抄住。
就这形状，掉下去要是不分尸都没人信。
狭长的石形，要是在上面书写几个大字，可以直接拿去颁奖典礼给嘉宾颁奖了。
这少见的造型直接把王屿给逗乐了。
开始还以为是人为弄成的。结果打着电筒看了看料子四周，也不见有断口或者二次皮壳生成的迹象。
简单来说，就是长这样儿的。
伙计瞄了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赵成见王屿好一会儿站着没动，屁颠屁颠的凑过来。
狐疑的问道：”王老板，你是觉得这料子行？“
原本王屿只是单纯在观察这料子的形态。没怎么从赌石的层面去研究。
如今赵成倒是提醒了他。
回归到料子本身。料子体宽不足一掌，长度约为成年男人一个半巴掌的长度。厚度约为两指。
顶尖底阔呈三角形，实打实像个摆件。
电筒光柱无法穿透皮壳， 观察下面的表现。
具备一定常识的人都知道，赌内化的木那，内化的先决条件就是皮要够厚。
相对而言，这种表现得原石赌成内化的概率更高。
王屿问赵成要来一瓶矿泉水，浇了小半瓶在石皮上。
赵成的脑袋都快跟电筒保持一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光圈，原本啥样后面还是啥样。
”这……皮得多厚啊……“
总共也没几两肉，再去掉一层厚实皮壳，最后留下的能有一根指头粗细的玉肉不？
王屿没搭话。
因为刚才不小心起了个念，识海中手玩件的感应力就瞬间冒出来。
一整个屋子的原石在何垚看来，就像散发着光芒的一个个巨大的蜡烛。
光有明有暗，还自带淡淡的颜色。
手上这块”奖杯“散发着绿油油的，宛如鬼火一般的荧光。
在王屿看来，这是表现不错的反应。
心里不禁更加审慎。
干脆拿着料子走到桌椅处，将这块黄白皮木那摆在那个圆形小桌子上，认真打量起来。
赵成觉得八成有门，忍不住戳了戳一旁候着的伙计，”这料子开什么价呢？都是同行，给交个底呗？“
伙计这才开口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需要打电话请示一个老板。这块料子是老板单独带回来的。说当个天然的摆件放着也挺有意思……老板们要是确定要谈这块，我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