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或者死？”
冰冷的字眼，如同一柄淬着剧毒的利刃，狠狠扎进幻神月的神魂深处。
她娇躯剧烈颤抖，不是因为伤痛，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与屈辱。
身为玉女宗宗主，婴变大能，她何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可死亡的阴影却是这般真实！
眼前这个男人，太过可怕！
同为婴变初期，她竟然毫无招架和反抗之力...！
而且，对方眼中的漠然告诉她，她的性命，在他眼中与路边一只蚂蚁并无任何区别！
良久。
幻神月那张沾满血污的绝美脸庞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缓缓闭上双眼，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选为奴。”
修行不易，比起性命，为奴最起码还有周旋的余地！
但这几个字说出口时，也仿佛抽干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与尊严。
陆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由黑白二色因果之力交织而成的神光亮起，化作一枚玄奥无比的符文。
他屈指一弹，那枚符文便如流星般射出，没入幻神月眉心。
“嗡——！”
幻神月娇躯猛地一僵，只觉得自己的元神、自己的生死、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至高规则彻底掌控！
一道冰冷的印记，深深烙印在了她的神魂本源之上。
奴印...！
陆凡在她的体内打下了一道不可抗拒的奴印！
从今往后，她的一切，皆由眼前这个男人一念而决。
“宗主！”
“宗主她......”
远处，那些幸存的玉女宗弟子长老，目睹此景，个个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骇然与绝望。
她们心中那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宗主竟然败了！
不仅败了，还被人当着所有门人的面，种下了象征着永世屈辱的奴印！
这对玉女宗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
陆凡收回手，看都未再看地上的幻神月一眼，声音依旧冰冷。
“走。”
幻神月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体内灵力在奴印的压制下运转晦涩，她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去......去哪？”
陆凡转身，玄黑战甲在风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的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北方向，那里是妖宗的所在。
“妖宗。”
他口中吐出两个字。
“清算下一桩因果。”
幻神月闻言心头猛地一跳，那张苍白的俏脸上，终于再次浮现出一抹惊恐。
“妖宗？！那妖宗老祖苏翠乃是问鼎境的大能！我们......”
她话未说完，便被陆凡一道冰冷的目光打断。
“问鼎？”
陆凡眼眸微眯，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漠然。
“那又如何？”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大袖一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卷起幻神月，两人脚下空间荡起涟漪，身影瞬间消失在玉女宗上空。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山门，和一群陷入死寂与绝望的玉女宗门人。
......
赵国，西北边陲，东极山。
此地妖气冲天，山脉连绵，乃是妖宗的宗门所在。
无数妖修盘踞于此，寻常修士根本不敢踏足半步。
山脉最深处，一座悬浮于半空的巨型山峰之上，宫殿林立。
这里，便是妖宗长老镇南天的修行洞府。
此刻，镇南天正盘坐于洞府之内，手中把玩着一柄乌金拂尘，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天生异象，又有婴变诞生......可惜，与我妖宗无缘。”
他刚刚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席卷赵国的突破异象，心中正自盘算着是何方神圣，忽然间，他神色一动，眉头猛地皱起。
“嗯？有人闯山？”
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自东极山外传来，响彻了整片妖宗领地！
“妖宗镇南天，滚出来受死！”
这声音霸道绝伦，其中蕴含的婴变天威，让整座东极山脉的妖兽都在瞬间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放肆！”
“何人敢在我妖宗撒野！”
数道强大的妖气冲天而起，几名化神境界的妖宗修士显化身形，挡在了山门之前，面色不善。
然而，不等他们看清来人，便见一道玄黑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轰！”
陆凡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是袖袍一甩！
一股浩瀚的因果之力席卷而出，那几名不可一世的化神修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在空中轰然爆开，化作漫天血雾，形神俱灭！
“什么？！”
这一幕，让后方无数妖修肝胆俱裂！
也就在此时，镇南天的身影终于撕裂虚空，出现在山门上空。
他本是满脸怒容，可当他看清来人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愣在了原地！
“陆凡？！”
镇南天那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眸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极致的不可思议！
“是你这小畜生......你竟然没死？！”
更让他心神狂震的是，陆凡身上那股圆融如意，深不可测的婴变气息！
“你......你突破到婴变了？！”
这怎么可能！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陆凡身后那道身影之上。
那是一个身着青色宫装，身姿婀娜，却披头散发，气息萎靡的绝美女子。
“幻神月幻道友？！”
镇南天再次失声惊呼，但下一刻，他脸上的震惊便化作了无边的骇然。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幻神月的眉心，烙印着一枚散发着屈辱与绝望气息的......奴印！
玉女宗宗主幻神月，堂堂婴变修士，竟然被人打下了奴印？！
镇南天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几乎要炸开！
这短短一个月，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镇南天那惊骇的眼神，幻神月只觉得屈辱更深！
陆凡没有理会镇南天的震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镇南天。”
“那日在合欢宗，你以重力神通压我，欲置我于死地。”
“这桩因果，今日，也该了结了！”
镇南天心神剧颤，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瞬间被暴怒与狰狞所取代。
他死死盯着陆凡，又看了一眼旁边如同傀儡般的幻神月，厉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陆凡！真是让老夫意外！”
“就算你走了狗屎运突破到了婴变又如何？就算你用奴印手段控制了幻神月又如何？”
“这里是妖宗，想在妖宗撒野，你来错地方了！”
他周身灵力狂涌，一股源自洪荒的莽荒重力轰然散开，压得四周空间都开始扭曲。
“今日，老夫便要将你剥皮抽筋，看看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面对镇南天的滔天凶威，陆凡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他甚至懒得亲自动手。
他只是转过头，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幻神月。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工具。
一道冰冷的命令从陆凡口中缓缓吐出：
“你，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