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木台上咩咩直叫的老母羊，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
还真尼玛是只羊！
“不是老伯，你们杀羊就杀羊，干嘛非得给它套一身喜服绑木桩上。”
老者捋了捋胡子，露出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懂得与时俱进。
什么都要讲究包装，给龙王送祭品，这样包装才显得上档次一些。
上次我们献祭时，给羊穿的是民国学生装。
上上次就麻烦一些，穿的是刚子他二婶从城里买回来的三点式。
给羊剃完绒才发现点子太多，根本箍不住，最后没办法给它裹了条浴巾。”
老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这哪里是给龙王祭祀，你这是给龙王开制服派对啊！
我要是龙王也不给你下雨，毕竟祭品的花样这么多。
我原本以为住在这穷山僻壤的说不定是些未经开化的山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比我更懂潮流。
“小兄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在用活人祭龙王吧？”
我脸颊狠狠抽了一下，一脸尴尬的笑道。
“额……怎么会，我就是看现场气氛太严肃了，帮大家活跃一下气氛。
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村长不要见怪。”
老村长朗笑一声，倒也并没见怪。
“听口音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从秦川过来的，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转悠了好久都走不出去。
刚刚看到山谷里有火光，这才顺着火光找过来的。”
老村长捋了捋胡子，这才朝着周围的村民摆了摆手。
“好啦好啦！都是误会，别围着了，再吓到了外乡来的客人。”
村民们闻声，这才四散而开。
“村长，吉时快要过了。”一旁的村民面色焦急的提醒。
老村长这才朝着我摆了摆手，露出一脸朴实的笑容。
“小兄弟，你先稍歇片刻。村里难得来个生面孔，等我们祭完龙王再好好款待你啊！”
说罢，老村长朝村民使了个眼色。
“动手，送小花去见龙王。”
村民这才从木台上将剔骨刀捡了起来，朝着五花大绑的“小花”走去。
“小花”咩咩的叫个不停，眼泪汪汪的朝着我望来。
“且慢！”
“小兄弟，还有什么事么？”老村长朝着我望来。
我蹙了蹙眉，身形一个虎跃，落到了木台之上。
“村长，你们这是不是很久没有下雨了？”
我挑了挑眉问。
“是啊！打开春到现在大半年都没下过雨，山里的湖泊都快要干涸了。
人倒还够喝，关键是牛羊不能缺了水。
再不下雨的话，我们养的牲畜都得活活渴死。
要不然也不用隔三差五的祭龙王啊！”
“那管用么？”我眯了眯眼追问。
老村长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按理说这地方山林茂密，山清水秀，应该并不缺雨水才对。
除非是有旱兽作祟，才导致这里干旱无雨。
“村长，不用祭龙王了，或许我有办法让这里下雨。”
老村长双眸中闪烁着精芒，朝着我上下打量了起来。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老村长一脸的将信将疑，周围的村民也是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若是不施展点真本事出来，怕是很难令人信服。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修道之人，略通一些奇门道法。”
我心念一动，几十道符箓自袍袖中席卷而出。
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后，凝聚成了一道八卦符印。
“村长，你现在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啧啧……我信了，信了。小师傅，快收起你的神通。”
握手捏法诀，身前凝结的符箓呼啦啦收回到了袍袖之中。
老村长朗笑一声，朝着我拱了拱手。
“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小师傅好本事啊！”
我朝着老村长拱了拱手，索性开门见山。
“村长，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这里应该是出了旱兽。
如果不除了这旱兽的话，就算祭多少次龙王也是没有用的。”
老村长满脸的疑惑。
“小师傅，什么是旱兽啊？”
“旱兽只是一种统称，而且种类很多，并不一定只是异兽。
就那人们最为熟知的旱魃来说，它其实也算是一种旱兽，民间也称之为旱尸。
它之所以名声很大，那是因为旱魃妖力通天，人力难以抗衡。
只要有旱魃出现的地方，便会连年大旱，赤地千里。
旱魃也因为赫赫凶名，位列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如果真是旱魃作祟的话，这事我也管不了。
不过我刚刚已经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干旱并没有大范围蔓延，最多也就是在以这片山谷为核心的方圆五十公里以内。
显然这里的旱兽并非旱魃，应该是其他的旱兽。”
老村长听完连连点头。
“说的一点没错，上个月北山县下大暴雨都决堤了。
我们这儿距离北山县不足八十公里，愣是连个雨点都没看到，你说邪门不邪门。”
老村长的话更加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这里的旱兽远不如旱魃，它所能影响的范围并不大。
况且还是在山区之中，若不是这穷山僻壤还住着人，怕是很难发现这只旱兽的踪迹。
“小师傅，那你说的这旱兽长什么样，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老村长疑惑的问。
“旱兽喜静不喜动，通常不会主动出来害人，不过其危害程度一点不比其他妖魔邪祟小。
随着它道行的增加，旱兽所能影响的范围势必会越来越大。”
如今既然让我碰上了，正好趁着它道行尚浅将其斩草除根，以免其继续涂炭人间。
“村长，你刚刚说这山谷里有个湖？”
村民闻声，纷纷朝着村子外指去。
“没错！就在村子前头不远，大半年不下雨，湖水的水位下降很快。
再这样下去的话，人倒无所谓，关键我们的牲畜就快要渴死了。”
我撇了撇嘴，心里一阵揶揄。
这些村民好生奇怪，遇到大旱灾年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牲畜。
“那就没错了！如果不出意外，那旱兽就隐藏在湖泊里。”
这湖泊乃是山谷的水源地，在风水学上来讲，就是整条水脉的水龙头。
旱兽往往喜欢盘踞在水脉的源头，因为这样便可以将水龙头彻底堵死。
“未免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去湖泊除了那旱兽。”
老村长连连点头，双眸中满是激动之色。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我跟在老村长身后，朝着村外走去。
村长走了几步，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朝着木台上的村民吆喝了一嗓子。
“大力，那个，不用祭龙王了。
把小花宰了做个烤全羊，好好犒劳一下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