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林羽然。
他犹豫着问道：“我......我吗？”
林羽然点头，“对啊，你。”
这次陈楠不再犹豫，他像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溜烟就跑去了办公室打印购车合同。
女销售江姐尴尬地放下举着合同的手，即使她没有转身，都能感觉到背后其他同事震惊、八卦、看戏的眼神，紧紧地扒在她的背上。
江姐勉强扯动了几下嘴角，看着林羽然问：“林先生，我能问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吗？难道是我有哪里让您不满意了吗？”
这话配上江姐此刻委屈、难堪、不解的表情，和带了几分哭腔的语气，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同情。
但这并不包括在场的各位。
江姐的同事们都已经看腻了这套戏码，心里只有吐槽和无语。
杨蜜作为林羽然公开的女朋友，这个江姐居然还当着她的面，用柔弱无辜的表情娇滴滴地找林羽然要个说法，她在江姐开口的瞬间眉心就皱起来了，对这个女人只有反感，没有丝毫同情。
而目睹了江姐人前人后变脸行为的林羽然，对江姐这样欺软怕硬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
他淡笑着对江姐说：“没什么意思，从我进门到刚才陈楠站上来介绍车为止，你一共朝他翻了二十六个白眼，明明他也是销售人员，你却让他端茶倒水三次，而且陈楠应该是总部派来专攻特殊功能车型的吧？这个地方的车本来就该由他来介绍，怎么你倒成了这个区域的常驻？”
林羽然的话音量不高，却掷地有声，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同时，也传入了直播间每一位观众的耳中。
店内其他销售都很惊诧，他们都以为陈楠是运气好才被派来总店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专门负责特殊功能车型的。
可是，这连他们本店的同事都不知道，林羽然一个客户，又怎么会知道呢？
江姐满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他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江姐赶忙打住话头，却不小心咬在了自己舌尖，疼得她鼻头一酸。
林羽然挑眉，只是笑笑。
显然，陈楠是“特殊人才”这件事，江姐是清楚的，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告诉店内其他员工，又为什么不让陈楠接触对特殊车型有需求的客户，原因已经很明了了。
打印好合同的陈楠正好听到了林羽然对江姐的质问。
他心里五味杂陈。
相处了三个月的同事，对自己疏离冷漠，但林羽然这样社会层次远远高于他的陌生客户，却会关注到这么多细节，还为他说话，为他保下了订单。
陈楠此刻对林羽然充满了感激。
他的脚步声引来了其他同事们的目光，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他更加挺直了后背，走到林羽然面前，给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请林羽然和杨蜜去休息区详谈。
于是，三人在沉默的氛围中走向了休息区。
“我靠！陈楠居然真有来头！”
“我说呢！怎么他三个月不开单，还没被开除！原来人家是有专门的特殊任务的！”
“可是江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搞得我们之前对陈楠态度很差诶！”
“这不是很明显么！她要私自吞了本该是陈楠的提成啊！”
“难道经理也不知道吗？”
“那就不清楚了，可能经理也知道，但是，你了解的，江姐会自己搞定经理的......”
“......”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像是看了一出好戏。
【有意思，有钱人的世界好丰富，光是提个车，都能遇上这么一出戏？（狗头）】
【这个销售小姐姐有点不厚道啊（撇嘴）！】
【何止有点？简直太不厚道了！这不是欺上瞒下么？】
【不过咱林神咋这么善良呢！会给陌生的销售小哥哥撑腰！狠狠地戳中我了！】
【我更关心林神好有钱，这辆两百多万的帕拉梅拉turbo S行政加长版，说买就买了（狗头）！】
【还是买来送给蜜姐的，我酸了，狠狠地酸了！】
【请问林神还缺女朋友吗？我要求不高，mini cooper就可以了（狗头）（爱心）】
【我就想问这个销售小姐姐现在后不后悔平时霸凌陈楠小哥哥（狗头）！】
【......】
以往这个“镇店之宝区”，只有江姐能在这和客户谈笑风生，但今天，这个地方江姐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多呆了。
她的脸被狠狠地打在了地上。
在林羽然和杨蜜跟着陈楠走后，她一跺脚，飞快地跑进了办公室内，关上门和外界隔绝开来。
店内其他销售们面面相觑。
“哥，咱们这咋整？”
“先别轻举妄动轻易站队，反正陈楠和江姐之间是彻底崩了，咱们就保持中立，看他们到底谁留到最后吧。”
“还是哥你有远见！”
“也只能这样了......”
“小周，你先去给陈楠打打下手，帮林先生他们倒倒茶。”
被叫做小周的销售小姐姐听到吩咐连忙去办。
现在不只是江姐在店里不好做人，他们的处境也比较尴尬，陈楠刚得势他们就凑上去讨好他，显得特别没品，但又不能跟以前一样把他当透明人，这既远又近的关系，还真是不好把握......
林羽然这边，他看完合同后，干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楠内心的激动即使掩饰得很好，但终归是太过年轻，喜悦还是溢出了眼神。
“林先生，您留个地址吧，我安排人员把这两辆车送到您家！”
林羽然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们直接开走吧。”
陈楠看了一眼店外停车场上夺人眼球的奔驰大G，点头道：“好滴，那林先生，您二位开来的大G就停在我们的停车场吧，我会好好照看的！等您二位来开走。”
林羽然挑眉一笑，他说：“谁说我要把车停在这？”
陈楠一愣，不明所以，全开走？三辆车，他跟杨蜜两个人，怎么开？一个人开一点五辆吗？这不扯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