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你我这般的实力，便是再战个十年八年，也分不出胜负来。”
“再打下去，也只是突然浪费时间而已，不如就此罢手如何？”牛魔王手中钢叉一卷，天地都扭曲起来，然后一个又一个的身形，都是显现出来。
除了牛魔王，狮驼王，二郎真君，三坛海会大神之外，又有两个浑身都被佛光缠绕被牛魔王给压出来，赫然是两位佛门的真玄。
“我道是谁，原来是甘露太子和惠岸行者。”见了这两人，牛魔王顿时就嗤笑一声。
“三弟。”这两位佛门的真玄朝着童子模样的三坛海会大神点了点头。
“什么三什么弟。”三坛海会大神则是一个侧身，避开两人。“你们佛门六根清净，无父无母，更何况，我早已削骨还父，割肉还母，这兄弟之说，休要再提。”
“拜见三太子，拜见显圣真君。”佛门的两位真玄对视一眼，满脸苦涩。
“两位不在西极纳凉，来我东土作甚？”二郎真君同样也是对这两位佛门真玄没有好脸色，同样的，在这两人都被牛魔王给逼出来之后，二郎真君也顿时就意兴阑珊，再也没了和牛魔王他们继续厮斗下去的心思。
“杨二郎，李哪吒，要不要先联手送他们回极乐世界？”旁边，牛魔王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笑了起来。
“好了，牛魔王，今日便如你之言，你我两家罢斗便是。”二郎真君按住双眼冒火的三坛海会大神，面沉如水，“不过这傲来国的事，总得要立下一个章程才是！”
“这好说，一如之前仙凡之约便是。”牛魔王不在意的道，丝毫不在意能够进入傲来国范围的妖族，其数量远远的少于人族。
“可。”二郎真君点头，带上三坛海会大神一起驾云离开。
至于说佛门的两位真玄，虽然同为真玄，但他们的实力，显然是要比其他几人都逊色不少，二郎真君和牛魔王定下了规矩之后，他们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
“你这小子，不老实在碧波潭带着，怎么也来了东海这是非之地？”没多久，牛魔王的身形，便是直接在林九面前显现出来，一屁股坐在林九摆下来的祭坛上。“听老牛一句劝，这边的是非不是你能掺和的，还是赶快回去，先立足仙境，才是正经。”
牛魔王的身边，还有一个狮首人身的汉子与他并肩而立。
正是狮驼国的主宰，天地之间赫赫有名的大妖魔，狮驼王！
“小妖拜见牛魔王，拜见狮驼王。”
“对了，你摆开祭坛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牛魔王盯着林九，心潮涌动，起伏不定。
他和上清灵宝天尊之间，自有勾连，而在林九以祭坛勾动他思绪的时候，他赫然是从林九的身上察觉到了上清道统的气息。
但而今到了近前，他再看林九，却是又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叫他的心底，如何能够平静？
“大王，我听人说，天庭那位二郎真君，也来了傲来国？”林九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便是，不要搞人族弯弯绕绕的那一套。”牛魔王旁边，狮驼王皱起眉头，开口就训斥了一句。
“你倒是消息灵通。”牛魔王揉着自己的臂膀，尽力做出不在意的姿态，“没错，那杨二郎正巧就来了傲来国，和我等好一场厮杀。”
“怎么，你莫非是对这杨二郎有什么想法不成？”牛魔王调笑着。
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毕竟，杨戬作为天庭的第一战神，作为无数妖族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有什么弱点的话，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有实力，有靠山，有背景，还明得失，知进退，这样的杨戬，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存在。
也不管是人品还是别的，杨戬身上，都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瑕疵——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杨戬，便是天地之间极其少有的，一个完美无比的人。
就算是和杨戬为敌的牛魔王，以及无数次被杨戬打上门来的狮驼王，再提及杨戬的时候，目光当中也不无钦佩之意。
“大王可曾知晓，桃山神女？”林九低下头问道。
“桃山神女，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牛魔王思索起来。“你说的，莫不是被压在桃山下的瑶姬不成？”
牛魔王说着，神色突然就变得肃然而小心，更是直接伸手，将周遭的一切都封禁起来，“这名字，你从哪里听来的？”
“瑶姬，你们说的，莫不是造瘟的杨二郎他老娘？”旁边，狮驼王再一次提起杨戬的时候，目光当中的钦佩消散，只余下咬牙切齿。
自从他立下狮驼国以来，杨戬便是狮驼国最大的敌人，时不时的，就带着麾下的草头神闯进狮驼国来一番好杀。
杨戬麾下的那一千二百草头神，虽然说起来都是没有什么神位的毛神，但实际上，那些草头神，每一个都是从上一次的神仙杀劫当中脱颖而出的，在战场上经历了千百次征伐的战士，厮杀的技艺，可谓是登峰造极。
每一次杨戬带人杀进狮驼国的时候，狮驼国中的小妖，都是损失惨重。
这一次，杨戬趁着狮驼王也被傲来国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再次杀进狮驼国，其损失，更是叫狮驼王痛彻心扉——狮驼国里，把关一切物资的总管，都死在了这一次的厮杀当中。
“玄商道的殷氏，留给了我很多东西。”林九说了一下自己的信息来源，然后重新将话题给拉了回去，“大王，我在玄商道的时候，无意之间闯入虚空，在虚空当中见到了桃山神女。”
林九用最平静的言语，说着最为石破天惊的话。
“桃山神女，还是杨戬之母，天庭也正是拿捏了桃山神女，才能调得动这显圣真君——若是我们妖族出手，破了桃山，将桃山神女给救出来的话……”
“救？”
“杨戬几次来我狮驼国杀伐，我为什么要救他老娘？若真的是叫我找到了瑶姬，我非得在那桃山之上，再压上十座八座山岳上去，这才能消了我心头之恨！”听着林九的话，狮驼王极其的不满。
“老狮子，你先闭嘴。”牛魔王出声，然后对着林九到，“你继续说，你想要怎么做。”
而林九的神色，也在这一刻变得肃然。
“大王，不是我想要怎么做，而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该怎么做？”牛魔王疑惑无比，他从来不知道，林九居然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大王，关于这一场神仙杀劫，我知道的事太少了。”
“信息不够，就永远不可能做得出正确的选择来。”林九的目光当中跳动着火花。
他无比的确信，这桃山神女，就是自己登上妖族舞台的契机。
“你想要知道什么？”牛魔王正襟危坐，神色也变得肃然。
“所有！”林九垂下目光，同样挺直了脊背。“包括这一场神仙杀劫的缘由，以及我们妖族为什么要主动入劫，等等等等，大王能说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也好，既然你得到了殷氏的认可，那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能从殷氏的口中知晓这一切。”牛魔王沉思良久，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有些事，你一旦知晓，就再也脱不开身了。”
“大王，这一场神仙杀劫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脱不开身了。”林九神色不变。
他所得的‘上清道统’，对牛魔王的影响力，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
“既如此，我便从头到尾的和你说一说。”
“你可知，开天辟地者为谁？”牛魔王开口问道。
旁边，狮驼王同样是正襟危坐，神色肃然。
他是诞生于上一次神仙杀劫之后的巨擘，上一劫之前的辛秘，他知晓得也并不比林九多多少，此时牛魔王愿意说，他当然也会抓紧机会听。
“不是盘古开天辟地吗？”狮驼王抬头道。
“错了，盘古开天辟地，是上一次神仙杀劫之前的事。”牛魔王的声音都小了几分，“上一次神仙杀劫之末，上清灵宝天尊一怒之下，倒卷四象，重开地风水火，直接就打碎了整个天地。”
“而后，太清道德天尊收集天地碎片，重新整合成了如今的这一方天地，故此，天地之间的另一种说法，便是老君开天。”
“太上老君，便是太清道德天尊的化身，而起真身，则是高卧离恨天，把控着整个天地的运转，故曰：三十六重天，最高不过离恨天。”
这荒岛之上，林九此前企图谋算二郎真君杨戬的话，已经是足够的石破天惊，但此时，从牛魔王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却是更加的石破天惊——几乎是整个天地的历史和传说，都要被彻底的颠覆一般。
“不过，虽然太上重开天地，但此方天地，乃是于上古天地的碎片所形成，天生有缺——故此天地之间的生灵，其修为，止于真玄，绝于天数。”
“想要更进一步，便必须要收拢游离于天地之外的，其他的天地碎片，此方天地方能得以圆满，天地之间的绝顶强者，方能更进一步。”
“而这，便是这一次神仙杀劫的来由。”牛魔王的言语沉重无比，“这一次的神仙杀劫，乃是天地之间所有有志于更进一步的强者共同的愿望，是所有人共同的推动，是天地之间的浩荡大势，企图拦在这神仙杀劫之前的，不管他是仙是佛，是人是妖，都将化作齑粉！”
“原来如此。”林九恍然大悟。
他的第一个疑惑，得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