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瞳孔陡然一缩，眉心紧皱了起来，“这不可能。”
“这是阿竹亲口告诉我的。”沈婷欢抬眸，美丽的琉璃眸子中波澜不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换成你，你会怎么想？”
萧笙脸色白了白，眉心紧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这些和你无关，但当时患有抑郁症的阿竹不这么想。”沈婷欢继续道，“如果可以，我想阿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以，她的抑郁症诱因是我？”阿竹的死，真跟她有关？
“或许诱因是因为你，但导致她死亡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你。”沈婷欢摇头，轻笑了一声，“这种事谁也不能下结论，我们的话题跑得有点偏。”
萧笙回了一下神，脸色依旧苍白，“宁迹不可能在那个时间跟她提分手。”宁迹那个人，一旦决定了和某个人划清界限，一定不会再和那个人有出格的行为，根据妮妮的出生时间推论，路笙竹怀孕的时间分明是在她从意大利回来之后。
沈婷欢像是没看到一般，将头转向了窗外，“他们之间的事，我们外人怎么可能一清二楚？”她又转过头来，“萧笙，其实你也很怕吧？”
萧笙没动，眼眸落在她身上一眨未眨。
她轻轻笑了一声，温静的神情辨不明情绪，“我们都是胆小鬼，你害怕失去宁迹，不仅仅是因为你爱他，还因为他是你唯一的依靠，没了他，你尴尬的身份就难以在黎城立足。你企图和他平等，你跟他闹，但越是这样，你心里就越自卑。”
萧笙脸色陡然一白，唇角紧紧呡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她。
她依旧笑着，神色淡漠如冰，“其实你不用介意阿竹，宁迹心里有道白月光，这么多年谁也没窥透过，但并不代表她不存在。”她垂了头，声音越来越低，“或许，你和阿竹谁都不曾走进他的心里，只是他心上的一道影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笙十指蜷入掌心，酥酥麻麻的疼痛从掌心传来，淡定的神色早已消失。
她轻轻摇头，“同为女人，我只是跟你提个醒，说实话，我挺恨宁迹的，因为我的孩子是因为他没的。我失去孩子的那天，其实是陪着他一起去了b市。”
萧笙身体蓦然一僵，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片刻，她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婷欢，“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抬起脚步往病房门口走去，沈婷欢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呡了起来，片刻之后将眸光转向了窗外。
萧笙说得对，活人和死人没什么可比之处，但活人活在死人的阴影之中，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轻轻的闭了闭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
宁迹等在门外，看到她出来时脸色苍白，不禁眉心一蹙，急忙扶着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抱你去看医生。”
他说着便要把萧笙抱起来。
萧笙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就会太累了，阿迹，我们回家吧。”
宁迹拧了拧眉，看着她的样子心脏猛的跳了好几下，“沈婷欢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微愣，低下头，“没什么。”
“阿笙……”宁迹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往往电梯走去，“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你现在是两个人，别一个人生闷气。”
萧笙抬眸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又闭上了眼睛，“真的没什么，不是说怀孕的时候生气生出来的宝宝不漂亮吗？为了宝宝，我就算有气也一定会发泄在你身上的。”
宁迹抱紧了她，“好，发泄到我身上。”
“你跟我哥约的什么时间？”她盯着电梯内不断下滑的数字，唇角微微抿着。
宁迹低了下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久没见我哥了，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她眨眨眼睛，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如星光一般的眸中流转着暖暖的光芒。
电梯门开了，宁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她往外走，“你身体可以吗？”
“哪有那么娇贵。”萧笙笑了笑，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出门就要抱着我，等月份大了，看你怎么办。”
“那也抱的动。”宁迹笑了笑，看着她的脸。过了好大一会儿，他突然凝了笑意，一脸正色的看着她，“阿笙，沈婷欢真的没跟你说什么？”
萧笙嘟了嘴，“你害怕她跟我说什么？”
他抿抿唇，将她放了下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萧笙挑挑眉尖，倒真不是在意沈婷欢跟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想因为那些事情和宁迹吵。
她问心无愧，其他的事宁迹会解决。正如她所说，死亡是路笙竹自己的选择，宁迹为此承受的已经够多。
况且，有些事不是她问宁迹就会答的。她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她想要知道的事，会用别的办法知道。
“她没跟你提起阿竹？”
“提了。”萧笙回答的坦荡，“她说路笙竹抑郁症发作是因为我，还说她前两天跟着你去了b市，她的孩子是因为你才流产的。”
萧笙坐进驾驶座，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说这些话时带着笑意，却让宁迹的心脏莫名颤了颤。
萧笙笑着，“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那宁先生，你是不是要给宁太太解释一下。”
宁迹坐进了驾驶座，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片刻，他开了口，“路笙竹的抑郁症和你无关，是因为我。”
“因为你跟她提了分手？”萧笙挑挑眉尖。
他抿了抿唇，发动了车子，“那时候心里藏了个人，没顾及到她的情绪，本以为能跟她走下去，可后来发现，很难。”
萧笙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结，瞪着他看了几秒钟转过脸去，气哼哼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宁迹无奈笑了一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叹了声，“小傻瓜。”
“谁是小傻瓜？”萧笙回头瞪他，“宁先生，本来她跟我说的那些我没放在心上，但现在我想知道，你那时候心里藏了谁。看得出来你是个渣男，但没想到你这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