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望着对方手上的一团光圈，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感觉有什么脱离她身上，并没有看清是什么样。
只是下意识觉得是余澄澄的灵魂，可现在作为灵魂的厉鬼余澄澄显然并不是从她身上脱离的。
而对方手上这坨，哦，不对，是这团光圈，她真不能确定啊。
而就在秦湘犹豫的时候，那团光圈里面竟然传出很微弱的哭泣声，要不是此时，秦湘和厉鬼余澄澄都没说话，估计是听不到这哭泣声。
听到这串嘤嘤嘤，秦湘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但还没等她将猜想表达出来，厉鬼余澄澄便率先开口。
“这团东西，是在你出现在这里之前，刚刚飘过来的。”厉鬼余澄澄停顿了片刻，盯着那团还嘤嘤嘤的光圈，微微皱起眉头，满脸写着抗拒。
但最后还是无奈的开口，“在我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时，舍弃的那部分灵魂，我以为它已经消失了，没想到竟然还会回来。”
“那应该是她了，你要不和她沟通下，就知道我刚才说的是真是假。”秦湘本来还想来一句恭喜恭喜，但瞅着对方眼里那嫌弃，理智还是阻止她吐出这四个字。
换成是她，对于这个因为一个不值当的人，就嘤嘤嘤哭的灵魂碎片，那是有多远就丢多远的，就算灵魂不在完整。
“……”厉鬼余澄澄瞥了秦湘一眼，大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不爽。
“她没有消失，应该是有她的道理，而且我觉得她应该得到她的答案，只是答案往往不是那么理想。”秦湘在对方的注视下，挺直了腰板。
厉鬼余澄澄依旧没有说话，但视线已经从秦湘身上移到自己手上那光圈上，安静的盯着。
就在秦湘觉得得再推对方一把而张口时，对方就动作了。
只见她将托着光圈的手往胸口一推，让那光圈没入身体，那看起来很微弱的亮光，瞬间就从对方胸口往她全身蔓延，一下子就取代对方身上散发的黑气。
但这画面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黑气又重新覆盖在厉鬼余澄澄身上。
唯一留下的痕迹，便是厉鬼余澄澄脸上流下的泪痕。
是的，在光圈进入厉鬼余澄澄胸口时，两行清泪就从对方眼角滑落，吓得秦湘往后退了几步。
深怕这哭会传染，她可不想大半夜，和厉鬼在坟墓堆里哭。
不错，这个地方就是多福村村民埋葬那些不听话，被打死或者自尽的女孩们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也就只有余澄澄有个像样的墓碑，其他就只有一个没有刻任何东西的木块。
秦湘在厉鬼余澄澄融合光圈时，粗略的扫了一眼四周的微微隆起的小土丘，不下三十个，这还不知道是从多久之前累积到现在，但值得庆幸的是，以后不会再有！
“你怎么知道程娘她心思歹毒？”厉鬼余澄澄慢慢的睁开眼睛，开口说出的声音，有些沙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前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她以担心同情为由的示好，有些假，毕竟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心软单纯实在是太少了，何况她提供的方法也充满矛盾，我不得不怀疑她的意图。”秦湘很清楚，就算她不是一早从车夫那知道这人贩里面有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她还是会提防。
因为在这种环境下，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我要是有你这般聪明，这般身手，就好了。”厉鬼余澄澄半垂眼帘，说不上是羡慕，只是人惯有的假设论。
“能说说你为何把多福村和临仙镇给弄成囚笼么？害你的人应该都被你解决了吧。”秦湘左右看了看，最后打消了找个东西坐的念头，只是双手环胸，望向对方开口说。
“……因为我杀错了一个人。”厉鬼余澄澄背过身，不愿让秦湘看到她此时的样子。
如果秦湘是在那光圈融入身体之前，问她这个问题的话，她会回答不知道。
但当光圈融入她体内时，那些被她刻意丢弃的记忆，便统统恢复过来。
她杀错了一个人，对方是这些内心肮脏无比的家伙里面，唯一的一道光。
“是那个阿伟哥对么？”秦湘就算不看对方的表情，单从对方的声音和行为，还是不难发现，而这发现让她莫名有种磕到了的激动，但表面上她还是保持着淡定。
“嗯。”厉鬼余澄澄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讲述他被车夫送到人贩那里，也就是秦湘遭遇的这个剧情的真实情况。
他在被送到人贩那里后，并不是秦湘这样快的发展，他是在人贩那呆了三天，这三天，程娘对他很好，好到他竟然对对方产生了爱慕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引起的，反正对于程娘的话，他从没有怀疑，直到化作厉鬼后，在临仙镇找到对方时，他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
程娘给秦湘的木簪，余澄澄也经历过，只是木簪上有没有那催情粉，他并没有经历，因为他是相信对方的想执行划伤脸的提议。
但就在他鼓起勇气划伤脸颊时，那老头闯了进来，他并没有秦湘那身手，当时他差点就被对方给糟蹋了，只是在衣服被褪得差不多时，被发现是男儿身。
老头也因此惊住了，而他则在羞愤下，拿起那木簪直接扎进老头脖子上，这结果倒是和秦湘的一样。
没过多久，程娘就进来了，看到老头死的时候，对方是震惊的，但随后更让她震惊的是，发现他是男的。
那会他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那么震惊慌乱，以及后面为何会帮他掩埋老头的尸体，还强调他得隐瞒性别。
如今从秦湘的操作下，他明白了，程娘那会不就是害怕他是男人的身份暴露，会导致人贩为了完成交易，继而把她当货物给顶上么。
而当时的他竟傻乎乎没看出来，还觉得对方真的善良，不仅不害怕杀了人的他，还帮他处理尸体。
讲到这里，余澄澄自嘲的笑了笑，等再次开口讲时，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