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女孩儿空洞的声音。
悲凉而没有灵魂，只是第一次，欧井见到这样的唐乔暧。
唐易晨忍了很多，双手拳头紧了又送，他垂眸深呼吸了一会儿，才轻轻把掌心里那双手握紧了些，把女孩儿轻拥在自己怀里，男人的声音冷岑：“正月过后，我会全面接手所有公司，国外这一块我也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如果您愿意，想去哪儿，做什么决定，我和爷爷，都不再过问。”
这一刻，是他们父子之间正式的交接。
他从未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讲话，像个成熟的男子汉一般。
欧井知道自己不便插手，于是跟唐易晨交换了下眼神，把还在掉眼泪的女人接了过来，礼貌朝病床上沉默不语的男人点了点头示意：“爸，您先休息，我先带乔暧去酒店休息……”
说完，男人便带着女人缓缓出了门，留下房间里的那对父子。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离开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忌，冷笑出声。
唐易晨端正站着，侧脸被窗外的阳光笼罩着，棱角分明。
他和唐乔暧，其实都长得像他们的母亲。
极好的皮囊，却都有不快乐的灵魂。
好在，上天怜悯，给了他们两兄妹，很好的姻缘。
那么，什么都没关系，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好。
“我说的话应该不难理解，您都懂。”
唐易晨伸手，按了下护士铃。
很快，护士便敲门了。
“请进。”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唐易晨的眼神终于看向他喊了三十多年的父亲的那个男人，声色低沉：“还需要多久，我们可以出院？”
“明天检查完没事了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
欧井哄着情绪失控的女人睡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彼时唐易晨已经从医院回酒店，发了个信息给他，男人只看了一眼，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发丝，看着那一张明显带着倦意的脸，心生疼惜。
怕是她从没想过，这一趟旅程，竟然带着这么大的意外。
过了很久，久到自己的手机再次响起信息提示音，男人才轻手轻脚，离开了女人的身边，走出房间。
酒店的顶楼是行政酒廊，欧井一进去，便看见了坐在吧台上的唐易晨。
“来了。”
挨着他隔壁坐下，欧井抬手找来服务员，点了杯威士忌，便扭头瞥了眼明显可以空了很多杯的男人，“谈得怎么样？”
闻言，男人只是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直到两人沉默喝了几杯，唐易晨才缓缓开口，满是疮痍。
“我从她离开的第一天就在做着今天的这个准备，只是我从没想过让小暧卷入进来。”
说着，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我当儿子不行，当哥哥也差劲……”
为什么当儿子不行，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的把生下他的女人当成他的母亲，从她出轨的时候开始。
为什么当哥哥也不合格，只因唐乔暧用她那纤瘦的身子，担起了很多应该由他来担的责任。
无时无刻在埋怨自己，以至于，他终于比原计划提前了一些，对自己的父亲下最后通牒。
欧井跟他之间太熟了，所以知道他在宣什么，只是出声提醒：“别动手太快，这次这件事到底是谁在做你查了没有？”
“是韩然。”
一点也不意外。
“他动你爸？有什么用？”
而且又是小意外，千里迢迢把他们一群人引过来……
百思不得其解，唐易晨含了一口青柠，蹙眉侧首看向欧井：“他似乎一直跟小暧有联系？”
他即使不问，多少也看得出来，唐乔暧跟韩然之间，有莫名的，说不出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