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染看破了他的用意，直接问：“你在逃避什么？”
裴止尧没说话，放在她腰侧的逐渐用力，直到迟染轻哼了一声，他才骤然松开。
他敛下眸，借着漆黑的夜，掩盖住了他内心汹涌的恶劣。
他知道迟染要跟他聊什么，也知道他今晚的行为在普通人看来只能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
但……他并不想改。
迟染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什么不能做？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可心底隐隐有道声音在叫嚣着他的不堪，固执地不想把这肮脏的一面展现在迟染面前。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他无法忍受迟染异样的眼光。
所以，他缓缓开口，算是妥协：“我就睡今天一个晚上。”
他身子前倾，碰了碰迟染的唇：“别赶我走。”
迟染没有推他。
片刻后，她低低开口：“裴止尧，我同意你搬过来住。”
裴止尧的身子瞬间僵直，就连呼吸都停了一瞬，漆黑的眸涌过浓墨重彩的情绪：“真的？”
“嗯。”
迟染语气听起来很镇定，“但我有一个要求。”
裴止尧黑眸暗芒闪过，等她开口。
迟染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以后如果我们的意见再有分歧，你只能用语言说服我，不许私自做决定。”
“就算要做决定，那也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迟染想和裴止尧好好地在一起，可以他如今的行为作风，长期下去，两个人都会精疲力尽。
这要求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事，可对于裴止尧来说，又明显不是那么简单。
他舔了舔唇，没有任何犹豫：“好。”
当下最重要的是能搬过来住。
迟染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持怀疑态度：“你不会是想要随口答应下来，后面再反悔吧？”
“当然不会。”
裴止尧幽幽开口，将她揽入了怀里，“睡觉吧。”
周围安静下来，迟染甚至能听到裴止尧的心跳声，似乎顺着她的骨骼连接上了她的心跳。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温柔软糯，“裴止尧，我希望你做个正常人。”
他从前的世界里，没有人教他是非观念，也没有人告诉他和普通人应该怎么相处，造成了现在几近偏执扭曲的生活观念。
可……这些也不是他的错。
她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抚摸着裴止尧脸颊的轮廓，珍重而坚定地道，“做不成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
次日一早，裴氏庄园。
房间里，裴志文叼着烟，脸色很阴沉，正在打电话：“查到是谁了吗？”
两日前，他接到消息，有人匿名举报，永德片区那一带藏匿了大批毒品。
那一块是开发区，周围有几个工业园区，还有好几个小区，覆盖面积非常大。
得到消息后，整个缉毒大队的人几乎都出动了。
虽然行动很隐秘，他还是收到了风声。
因为清水湾就在那个片区，虽然他当时查过，货确实不在原来的地方，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偷走分销了还是重新换了个地方来陷害他。
他更倾向于后者，有能力从他眼皮子底下转走这批货这么久了还不被他查到，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举报者用的匿名ip，还转了外网，技术人员花了一番功夫，最终破解了防火墙，找到了定位。”
“在哪里？”
“帝都国贸中心，骏和天城。”
那头话音刚落，裴志文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他在骏和天城买过一套房送给迟渺渺，两人之前经常去那里私会。
自从他不再搭理迟渺渺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过那里了。
这是巧合？
还是……实际上幕后之人就是迟渺渺？为了报复他这么多天的冷落从背后捅了一刀？
裴志文眼底阴云密布，他隐约觉得，迟渺渺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汇报之人是他的心腹，也知道裴志文和迟渺渺的那些事，他迟疑了一瞬，道：“我调了附近的监控，迟小姐两天前确实出现过那里，不知是不是巧合。”
裴志文冷笑一声：“有那么巧的巧合？”
他掐灭了烟蒂：“她人现在在哪里？”
“她前段时间从迟宅搬出来了，暂住在万象娱乐附近的一间公寓。”
“把地址发过来。”
电话被挂断，裴志文看着手机里的地址，狭长的眉眼满是阴鸷。
很好，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算计到这个地步。
他拿上大衣，打开了门，裴奕谨正好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
“志文。”
他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却带着一股上位者姿态，似乎天生就高人一等。
裴志文步伐一顿，敛下了眸：“大哥。”
他现在还不能跟裴奕谨硬碰硬。
裴奕谨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要出门？”
裴志文不愿多说：“嗯，有点私事。”
“是为了永德片区的事？”
裴志文微微蹙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承认。
“二叔已经进去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会给集团带来很大影响。”
裴奕谨往前一步，语气中隐隐带着压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裴志文又何尝不明白，他此时最应该做的是按兵不动，只要警方那边没搜到东西，就查不到他头上。
可他怎么可能放任这么大一个隐患在外，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就只能被背后之人牵着鼻子走。
他不自觉摩挲着手指的尾戒，缓缓勾唇：“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罢微微颌首，掠过裴奕谨向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管家裴易从身后走来。
“大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
裴奕谨眸光微顿，理了理衬衫的扣子，极为平淡地应道：“知道了。”
书房。
裴尚坐在沙发上，有佣人蹲在一旁为他沏茶。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佣人上前打开了门，裴奕谨走了进来，在裴尚对面站定，语气恭敬：“爷爷，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