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迟染一口气就这么被卡住，头转向一旁咳了起来。
裴止尧幽幽凉凉地扫了一眼胖虎，手已经更快一步放在迟染的背上帮她顺气。
迟染起身时，就看到胖虎肉肉的小手遮住眼睛留出了两条缝隙，傻呵呵地笑着。
他妈妈从后面走过来，拉着胖虎往屋里走，大声呵斥：“瞎说什么呢你，给我进屋！”
说着看向迟染和裴止尧，挤眉弄眼：“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哈～”
显然也误以为他们刚刚在做什么有颜色的事。
胖虎被他妈妈带进屋了，被这么一搅弄，刚才暧昧危险的气氛已经不剩个什么了。
迟染刚才的一腔孤勇都喂了狗。
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先去洗澡吧。”
裴止尧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屋。
迟染摸着胸口，捂住那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表情纠结。
屋里，裴止尧拎着胖虎的衣领，一只手把他吊了起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
裴止尧浑身散发着幽暗的气息，语气也十分危险。
一旁站着的胖虎的妈妈有些担心，想上前阻止，却又碍于裴止尧的气势始终不敢动。
胖虎瘪了瘪嘴，想哭又不敢哭，只能弱弱地说：“阿尧叔叔……”
“嗯？”
裴止尧又把他往高处提了提。
胖虎的小腿晃啊晃，瞥到门口的迟染，连忙大声呼救：“小染姐姐救我！”
“……”
迟染走到裴止尧面前，有些无奈：“你干什么？”
裴止尧没理她，盯着胖虎，眯起眸：“你叫她什么？”
胖虎缩着脖子：“小染姐姐。”
“那叫我呢？”
“阿尧叔……”在裴止尧眼神的淫威下，胖虎及时改了口，“阿尧哥哥。”
裴止尧这才把人放了下来。
“……”
迟染不知道说什么了。
洗过澡后，裴止尧和迟染一起回去了。
来到那唯一的房间，看着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床，迟染靠在门边没有动。
王月娥刚刚又给她拿了一床被子，原本就不大的床此时更是挤得满满的。
裴止尧已经坐到了床边，脱了大衣，只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过来睡觉。”
迟染抿着唇，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脑海中浮现下午那濒临失控的场面，脸色发烫。
在裴止尧的注视下，她迅速转身，小声说了句：“我去跟洛洛挤一下。”
随后推门一溜烟地跑了。
裴止尧盯着她的背影，眸光幽暗沉沉。
苏洛洛得知迟染要跟她睡一张床，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而裴止尧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追到苏洛洛的房间里来。
次日，天气晴朗，伴有微风。
迟染跟裴止尧去了街上。
这是宜安镇的唯一一条街，附近大大小小好几个村子的人要置办年货基本上都会来这里。
此时，整条街上人流涌动，热闹非凡，竟比昨日还要夸张。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都戴了口罩。
裴止尧不喜人多，走在人堆里，迟染都能感觉到他那幽沉的气息，散发着阵阵凉意。
迟染有些担心他病情发作：“要不你回去吧？我让洛洛陪我。”
“不用。”
裴止尧捏了捏隐隐胀痛的眉心，“你要买什么？”
迟染见状也不强求：“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满了清单。
裴止尧只看了一眼，觉得眉头跳的更厉害了。
“你要买这么多东西？”
桌椅板凳、沙发衣柜、被褥床单……这些还是嘴基础的，还有什么对联、鞭炮、烟花、还有一些过年必备的零食水果…
迟染倒不觉得这些很多，她轻哼了哼：“过年嘛，就要有过年的样子。”
其实她很喜欢这种氛围，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些快乐都是在帝都享受不到的。
裴止尧眸光暗了暗，终是没说什么。
其实那天也是突然起了念头，一时冲动就把迟染带回来了。
他也没有想过是要回这里过年的，反正对于他来说有没有节日都一个样。
但此时看着迟染为了过好这个年付出这么多……
他突然觉得，这个日子也挺好的。
就连身边的嘈杂吵闹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一直到天快黑了，迟染才把货物清单里的东西全部买完了。
和上一次裴止尧带着她逛街，大手大脚恨不得把整个店都买下来不同，这一次都是迟染精挑细选的。
镇子上很多东西质量没有帝都的好，不过仔细挑也能挑出好的来。
她又跟裴止尧收拾到大半夜，才把家具什么的都摆弄整齐。
迟染看着格格不入的灰黄墙面和地板，忍不住道：“要不年后你找个装修公司把屋子重新装修一下吧？”
裴止尧看着躺在沙发上额角还浮着汗珠的迟染，胸口有什么东西被满满填着。
他淡淡颌首：“好。”
迟染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以后再来这里住的也会舒服些。
她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想睡觉了。”
“先去洗澡。”
刚才出了一身的汗。
迟染眼睛慢慢阖上了，倒在沙发上，口中呢喃：“不想动。”
裴止尧起身，去了卫生间，他们今天还买了浴缸。
裴止尧接好了热水，重新回到客厅，将躺在沙发上睡的不省人事的迟染拦腰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迟染感觉到衣服好像被人脱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裴止尧正解着她开衫毛衣的扣子。
“我靠！”
迟染猛地往后一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干嘛？”
这男人……都已经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了？
趁她熟睡时都能……
裴止尧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底干净坦然：“给你洗澡。”
迟染才注意到他们此时正在卫生间里，旁边浴缸的水正氤氲着热气。
她仍心有余悸，捏紧了衣领：“那你叫醒我就好了，干嘛要这样……”
他们现在还没在一起呢。
她推了推裴止尧：“你出去。”
裴止尧起身，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红，他看了一眼迟染，转身走了出去。
迟染洗完澡出来时，裴止尧正坐在沙发上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