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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随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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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偷铁大案纪实

卷二:杨母子猪老实卖队友

永济市地处晋南,属温暖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这座小城既没有中国极北地带的阴凉,也没有南方那种多雨的湿热。

不过,夏热,冬寒,却总是在这座被夹在南北中间的小城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极热与极寒是这座晋南小城独有的特色。

06年,盛夏。

那是一个暑假。

老三与杨母子猪,是我们这期的两位主要主人公。我们今天的故事,就要从这两位人物身上展开。

当时的杨母子猪(以下简称:猪。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这只是个外号。)的家与老三的家挨着,属于斜对门。

记忆中猪的家是坐西朝东,大门是那种刷着黑漆的铁门。

而老三的家,处在一条窄窄的,宽不到两米的小巷子里。

那种小巷子怎么形容呢,就像老上海的那种小弄堂,别说在我们村,在整个中国北方都是独此一例的特色。(总之我走过这么地方,还没有见到过与之相似的地方。)

三哥的家当时是青砖建成的,建有两层,在当时的我们村,属于那种大户人家,虽然已很老旧。

进入他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黑暗的压抑,带着浓烈的石油味。因为他家门口那里,摆放着几个硕大的铁油桶,那里装着他奶奶从老电厂里‘捡’出来的油。

永济的夏天格外闷热,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村民吃完午饭,就躺在各家厦子下乘凉午休。

当时的我家又重新搬回了村里上边,那天中午我吃完饭,走过楼门底哈,前去那条小弄堂里找三哥。到了他家,他家人都在午休,唯有他父亲说他在那边灌油不在家,我就离开了。

三哥偷油地方离他家不远,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处在猪家下边,那里有一堵围墙,是属于老电厂的外墙。

一根生着黄色铁锈的铁管从那里钻出,三哥正穿着一个绣着米老鼠的背心,冒着烈日提着一个带着壶嘴的铁桶在那里偷油。

不宽的水泥路上,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上,升腾起滚滚热浪,远远望去,空气都在扭曲。

我脚踩着阴凉处离开小弄堂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别偷了,叫上猪去电厂里偷电缆去。

他说等会,马上就灌满了,让我去猪家先叫猪。

我顺坡上去,来到猪家,就见他端着一个洋瓷碗,里面装着满满的豆子饭(就那种红豆熬成的汤)他给里面撒了点白糖,在那边看Vcd边搅边喝,Vcd里演的是成龙的老电影。(他可爱喝豆子饭了,一喝就放屁。)

对了,说起豆子饭,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在楼门底哈的二鬼子家斜对门,有一个老家。那是我们同村一个伙计,陈云山的老家。

从那里踩着墙,就能进到我伙计家的二楼。当时还小,也很猴,就天天跑上去玩。

他家二楼边的水泥预制板旁,有一棵树,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马蜂窝。那天下午吃完饭,猪就来了。我们问他你这么早就吃完饭了?吃的啥?他说喝的豆子饭,他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半个馍夹红萝卜丝,bia的辣子。(放的辣子)

当时的二鬼子说好吃吗,叫我咬一口,猪的手一躲,不给他吃。然后问我们在干嘛,我们说那有个马蜂窝,不知道怎么弄下来。

然后...我猪哥就说看他的。

只见他拿起一根树枝,左手咬馍,右手去捅,一下子就将那个马蜂窝捅烂了。

铺天盖地的马蜂嗡嗡嗡地飞出,我们四散而逃,直接就从二楼跳下了那边的垃圾坡了。

而反观我猪哥,却是手舞足蹈,连馍bia辣子都扔了,跟个猴一样在脸上乱挠,边挠边蹦,然后哇哇大哭。很久后,马蜂散去,才见我猪哥的上嘴唇已经肿的跟个香肠一样,半个馍夹辣子还扔在一旁。

他哇哇大哭,被我们搀扶下来,哭着喊着回家要找他妈告我们。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我们故事继续。

我到了他家,给他一说,他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豆子汤,穿着一个黑色的大裤衩就跟我出去了,那个裤衩不是松紧的,是用一根白绳绑着的,走几步就掉,我猪哥只好时不时用手往上拽一下。

这个时候我三哥也灌完油了,油桶一放就跟我们走了。

在猪家的那个斜坡下有个红砖盖的变压器房间,踩上那个小房间翻过围墙就能进入老电厂了,围墙那边是凉水塔,旁边有几个房子,房子上就是拇指粗细的电缆,里边全是亮锃锃的红黄铜丝,那个时候的一斤铜好像能卖三十五六,贴别贵。

我们顺着旁边垂下来的铁梯爬上去,没有发现裸露在外的电缆(在这个凉水塔那边,也有同样相似的水塔和水房,那座水房上就有,不过可惜这边没有。)于是我们就顺着水塔旁的螺旋铁楼梯爬上了凉水塔上方十几米的地方,那里有个小铁门,里边就是冷却水的渠道管道。

里边有不少包裹在水泥里的钢筋,那种水泥经过带着火碱的水的常年浸泡,已经很脆了,一摔就能摔出里面的钢筋。

我们就在里边大肆破坏,不一会就弄到了几十根钢筋。

就在我们准备将钢筋往地下运的时候,那边几个身穿制服的巡逻警卫就在下边看着我们大喝,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和三哥说是过来冲凉的,我猪哥吓得不说话,一个劲往铁门里钻。

那几个警卫让我们下去,给我们带到了老电厂的保卫科里。那是位于老电厂食堂对门的一座二层楼房,里面装着空调,特别舒服。

那个警卫头问我们,到底在那里干嘛。我说来冲凉的,三哥说学游泳,然后我猪哥....别特老实的诺诺地说:偷铁。

那名警卫头都气乐了,让我们贴着墙站好,不许乱动,问我们各家的电话号码,让家里大人来。

我和三哥各自都报了电话号码,只有我猪哥,犹犹豫豫总是不说。

警卫头子打完电话,拆了一桶泡面,问我们吃不吃,我说不吃。虽然也很馋,当时真的没吃过桶装泡面,一直吃的就是那种七八毛钱一包的思圆方便,还有华龙。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种味道,太香了。

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勤快的帮那警卫头子把吃完的泡面桶倒了,而我三哥好像是拿着那种细密笤帚给人家打扫。

那个警卫头子经过一下午的和我们聊天,态度也缓和了下来,说:“过来,让叔叔踢一脚。”(我到现在没想通他想踢我们一脚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想逗我们吧。)

我还没说话,我三哥就说:“让你踢一脚能放我们走吗?”(当时我很感动,三哥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那警头就说不行,三哥靠着墙,说那就不让你踢了(真事,记忆犹新。)

那个房间有空调,咱村里的孩子当时哪吹过空调啊,所以一下午的时间虽说难熬,但也不是多么难受,只是心理压力很大。

到了傍晚,三哥的父亲,还有我们队长坐着村长的车来接我们了。

那是三哥的父亲拉着队长去找村长的,经过一番交涉与教育,那警头就让我们离开了。

在让我们走的时候,我三哥还一直点头,说:“谢谢警官,谢谢警官。”

神他妈警官!就是一个保安头子。

三哥的父亲和队长坐着车走了,我们三个顺着电厂里的大路抄近道回家,一路上我和三哥一直在埋怨猪,说都怪他,不懂得说话。(这种行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猪队友。)

一路上两人七嘴八舌,把我猪哥说的哑口无言,他偏偏还很犟,见说不过我们,直言要回去放我三哥家三蹦子轮胎的气。(就是三轮车轮胎)

我们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第二天我下去找他两的时候就在猪哥家门口,看见他拿着一个明晃晃的起子,蹲在我三哥家的三蹦子轮胎前比划。见我来了,他才作罢。

不过后来某一天,我三哥家的三蹦子轮胎真的被人放气了,三哥不用猜就知道是他,可是那家伙死活都不承认,三哥也没有办法。

没有意外,这次的偷铁行动又以失败告终了,不过这只是第一件,真正让我们觉得以后偷铁不能带猪一起去的原因还是第二次,在老电厂里偷铁板的事。

那一次我们的队伍空前庞大,达到了十几人之众,那次偷铁的发生的趣事更多也更刺激,不过...我们明日再说吧。

他们跟着王老的目光看去,可是大殿深处黑漆漆的一片,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真渗人,我们还是走吧。”朱闻道紧了紧衣领,打着颤说道。

这时,外面传来了熙攘的人声,密林里的修士也寻到了这里。

他们没有多呆,最后看了看几幅画,就匆忙走出了那座大殿。

这几幅画,历经千年也依然保存完好,颜色甚至都不见有丝毫掉落,可见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但李长生此刻实在是没有了那种想要探索的心思,虽然这不是他出门不捡就算丢的风格,但这风格有时候也是可以抛弃的。

毕竟,小命重要。

他觉得这那座大殿,可能有古怪!

走出大殿,站立在阳光透过灌木洒下的光斑之下,他才长出一口气。那座大殿太阴冷了,此刻沐浴在阳光下他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这边走。”

避开进来的那些修士,那老者带领众人来到了另一座大殿。

这次由唐世忠打头,他推了推门,发现这道门倒是挺坚固。

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花草清香便扑面而来。

“这是。。”

吃惊的看着这座大殿,李长生等人发现这座大殿居然内有乾坤。

大殿内空间巨大,长有百丈,高也有几十丈。

地上没有地板,是黑土地面。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盆栽和绿植在大殿内扎根,一条宽一丈的溪水在大殿内蜿蜒曲折,最后也不知流向了哪里。

大殿上方,开了八个洞,每个洞口都有一面泛着白芒的古镜,将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折射向了下方的草木中,将整个大殿照的明亮无比。

想来,在夜晚的月光下,这里的也依旧明亮。

这倚然是一个完善的生态系统,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殿中花园。

李长生站在那里,看到这一幕,再想起刚才那个大殿,一抹疑惑在他脑海中升起。

两座大殿面积相仿,内里却截然不同。

一个极阴,没有生气。一个极阳,充斥着生命之力,这里面究竟有着什么寓意?

不容他细想,当看清大殿中的植被后,他的思绪便被瞬间打断。

不仅是他,连朱闻道等人都瞠目结舌,愣愣地看着里面。

原来,这大殿中的草木绿植,竟然全部都是灵草,几乎全部都能被称作灵药。

“银兰草。”

唐世忠看着一株盆栽,在角落边缘。盆栽中的植物高有三尺,生有七叶,每一片叶子都泛着莹白色的光芒,更是有一点点的银芒点缀在上面。微风从殿门口吹来,白叶轻轻摇动,在上方古镜投射下来的阳光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紫地树。”

朱闻道看到了绿植里一株高一米,但却只有两片叶子的紫色植株。那两片叶子呈巨大的菱形,树干上有一条婴儿胳膊粗细的紫线,奇异非凡,阳光照在上面,紫光灿灿。

“那是。。九龙神核树?”

李长生视线转到某一处时,眼睛顿时睁圆。不远处的宝药丛中,有一株直接扎根于大殿泥土中的植物。

这株植物高只有不到两米,生着九条枝干,呈龙形缠绕。每一根枝干都有一种颜色,通体通透,像是九条苍劲的水晶长龙雕刻而成。

而在每条树干的末端,都有一颗圆溜溜的像核桃般的珠子,像是九龙吐珠般奇异无比,在那里闪烁着九彩光芒,流光溢彩,神韵阵阵。

“宝药!”

李长生的眼睛都直了,在那里吞了几口口水,他认出了这株植物。

如果说,刚才的几种药草算的上是珍贵的话,那这株九龙神核树,就可以称得上是稀珍了!

在五行星上,药草也有等阶,分为普通的药草,内蕴灵气的灵药,还有一种,就是比灵药精气更加浓郁百倍的宝药了。

这种宝药极其珍稀,一株就可以让低境界的修士跨越两三个小境界,或者有可能冲破一个大境界的壁障。

而且,它不仅能治百病,还能使修士延寿。药性不同,延长的寿命也不同。

已知药性最差的宝药,曾将一位宗门长老苟延残喘的性命延长了两百多年。

据说,在传说中还有一些比宝药更为珍稀的药材,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功效,滴血重生,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一经发现必然会引发抢夺,堪称神药。

不过那种神药属于凤毛麟角,不可见也不可求。

李长生之前与金星云采摘灵药时,曾听他说过,他早年的一位弟子曾经在某处的深山老林里挖过一株老参,那株老参四百来年,让当时还弱小的那位弟子直接从凝气境中期攀升到了冲窍境。在李长生想来,那老参也号称宝药,但论药性,恐怕还是远远无法和眼前这株相比。

眼下的这株名叫龙核树的宝药,虽然比不上那种传说中的神药,但也十分罕见,千年都未必能够孕育一株。

由此可见,宝药有多么的珍稀。

这株“九龙神核树”,看其生长的样子,以及外翻而出的老皮,恐怕生长的年限最少也在一千三四百年上下了。

一千多年的宝药,就算不用它修炼,把它交到各个门派的老古董手里,哪怕只发挥出了一半的药性,也足以让他们延命五六百年了,若是交给炼药师,将它的药性完整的发挥出来,那就可延命最少...一千年!

一千年的寿元,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被凡人当成活神仙了。

李长生双眼放光,内心狂跳。别说他,哪怕是唐世忠这种人物,面色也是极不平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又有几批修士闯入了这里,几乎就在瞬间,他们就看到了那株宝药。

只因它实在太特别了,不足两米高的树身,却如九条龙般闪烁着九彩光华,每一片树叶都在散发神韵,让人想移开眼都不能。

“这是....宝药。”

“年份上千年的宝药。”

这几批人马分属不同势力,有天炎宗的,天师宗的,还有其余几个小的宗门。

此刻他们都双眼放光,盯着那株龙核树,像看到了绝世美女一般,根本没将先进来的李长生等人看在眼里。

“抢!”

人群暴动,争先恐后地向着那些灵草灵药冲去。

“诸位,这里是我等先发现的,诸位这般做,是否有点过分了?”

唐世忠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几名侍卫神情一冷,齐齐上前一步,他们修为不俗,在这一刻皆散发出了旺盛的气机,如一堵墙般矗立在那里,拦住不让那些人过去。

场中肃杀之气升起,那些人感受到眼前几人的强大,纷纷顿住了脚步,紧皱眉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大的架子。”就在这时,一道冷哼之声传来,脚步声响起,人们纷纷扭头看去。

这是一个身穿青布麻衣的老者,身后跟了两名童子,一左一右恭敬立在他的身后。

老者步履缓慢,并无任何强者气息,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看见他进来,那些人中属于天炎宗的弟子赶忙上前见礼。

“见过曲长老。”

老者点头,没有说话,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随后才将目光投向了李长生等人。

唐世忠身后,两位老者眼眸一凝。其中之前出手的那名姓王的老者看着他,沉声道:“天炎宗大长老,曲冠一!”

那名老者曲冠一也看到了唐世忠身后的两位老者,皱了皱眉,同样道:“沧澜大禾皇室宗老王玄恭,皇甫玉!”

“听闻曲兄在百多年前就已退隐,世人皆以为曲兄早已羽化,不曾想还安然存活世上,且风采依旧啊。”王玄恭走上前来,看着他道。

“蝼蚁之躯,借门内宝药续命,残喘近百年,还哪有什么风采。”曲冠一摇头道。

“不在宗里安度余生,跑来这里作甚?”唐灵溪身后,那个冷着脸至今未曾发过一言的老者皇甫玉开口,冷冷地看着他。

“半截入土了,却还不想就这样死去,来此寻寻造化。皇甫玉,昔年你我皇城一别,至今已有四百余年了吧?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曲冠一看着他,笑道。

“哼。”皇甫玉面若冰霜,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看样子二人在数百年前,曾经有过一段不好的往事。

“哈哈,这里好热闹啊。”

这时,又有数十人走了进来,大殿内剩余的空地瞬间被这些人占据,显得拥挤起来。

看到这些人进来,唐世忠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左城主。”

他盯着那些人里,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冷声喊道。

这个人,正是之前在断崖上看见的和南离洲北部与南离洲南部势力站在一起的天珠城城主左丘。

“皇四子?”

那左丘看见了他,眼眸躲闪,尴尬无比。他硬着头皮上前,拱了拱手,行礼道:“见过四皇子,六公主。”

“你不坐镇天珠城,来此所为何事?那些人又是谁?”

唐世忠看着他,话语冰冷,透着威严。

“这....”左丘难堪地搓了搓手,半晌无法回答。

“这位就是东部沧澜域大禾帝国的四皇子吗?果然神姿天纵,气度不凡。”

这时,左丘身边的那些人上前,开口道。他们看出了左丘的尴尬,想为他解围。

“南离北部与南部的人,来我东部大禾有何贵干?”唐世忠面无表情开口,话语冷淡。

南离洲北部子申国和南部风云帝国与东部的大禾帝国接壤,算是邻国,彼此竞争激烈,虽说不至于有着血海深仇,但关系却并不是太好。

“呵呵,我等听闻三千年前那位绝顶天才的道场问世,特来此地碰碰运气,怎么了四皇子,这里我等不该来吗?”南部风云帝国一位年轻强者说道。

他叫刘迈,是南离洲南部风云帝国的势力弟子。年龄二十五,境界为冲窍境三层,熔炼了三把本命神兵。

扫了他一眼,唐世忠没有说话,直接将他无视。

“呵呵,皇子殿下果然头角峥嵘,这份气度实在令我等汗颜啊。”

刘迈前方,一名身穿银色长袍,面容略显英俊的男子看着唐世忠,嘴角呡起一抹弧度,冷笑道。

“你又是谁?”唐世忠皱眉看着他。

“在下风云帝国玉清宗传人,曾中元。这位是子申国蛮王殿的传人,武广达。”

银衣男子介绍完自己,又指了指那边另外一位长发披肩,面容粗犷的壮汉为唐世忠介绍道。

听到他的介绍,唐世忠心里暗道一声麻烦,这两人的身份并不比自己低上多少。

子申国的蛮王殿,风云帝国的玉清宗,那在各自的国家内几乎都是庞然大物,可与皇室平起平坐。

“逍遥神王是我南离洲东西南北中五域共同敬仰的前辈高人,他的道场亦是属于我南离洲所有修士的,皇子殿下,您大禾帝国莫不成真想独占此地吗?”

玉清宗传人曾中元大声说道,勾动了在场所有修士的心思。

“说的对,神王道场是属于南离洲所有修士的,任何势力都不可单独霸占。”

“没错,逍遥神王是我南离洲所有修士的前辈,他所留下的道统是南离洲所有修士的财富,谁要是敢霸占,就是与我南离洲所有修士为敌。”

“嗯,当共同开启之。”

“不错,各凭本事,看看谁有机缘。”

附和声不时在大殿各处响起,哪怕是唐世忠身后的两位护道者都不知晓那些声音从哪里传出的。

看着这股大势,唐世忠面色阴沉。但他也明白,再想凭借自己大禾皇子的身份压制这些人已经没用了。

这个地方,凭他们肯定拿下不来了。

阴冷地看了一眼天珠城城主,他心里明白,子申国和风云帝国的参与,必然和左丘离不开关系,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左丘在中间到底扮演着什么身份。

看了李长生一眼,他轻轻摇头,面露无奈:“来了很多有身份的,我压制不住,接下来肯定会发生抢夺事件,你自己尽量小心。”

听见唐世忠的传音,李长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他境界低微,并不出色,因此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大胆。”

“放肆。”

就在这时,几声怒喝从场中发出,数道流光飞射,一个人当场被这些流光击成了飞灰。

这个人是属于天师宗的弟子,自己宗门目前没有高手来此,他怕一会抢夺的时候自己占不到便宜,就干脆想着先下手为强,先抢一两株灵药再说。

结果还未到近前,就被人群中的高手发现,当场便成为了飞灰。

这个人的动作引发了连锁反应,所有人都不再淡定,纷纷向着那里冲去。

李长生和唐世忠等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向着药园那里掠去。

“药草黄兰,可抵修炼一月之功。”

“苦木灵芝,可解百毒。”

“月梅银树,年份一百二十年,有五个梅果,应该可以助我提升一个小境界。”

和在场这些人相比,李长生修为低微,连一把本命神兵都没有熔炼,因此只能避开那些强大的修士,在边缘寻找。

这片殿中之园足有数百丈长短,就像一个缩小的园林般。各种各样的普通药材经过三千多年的成长,开了败,败了开。药性滋润下方的土地,导致大部分药材变异,进化成了灵草,数量极其可观。

人们疯狂,在这一刻普通的药材都不入他们的法眼,他们穿梭其中,皆在寻找更为珍贵的灵药。

那株‘九龙神核树’宝药,初时在外边还能看到,可进了园中,它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暂时还未被任何人寻到。

“哈哈,白玉莲花,四百年的灵株,已经进化为半玉质了,哈哈,大造化啊。”

这时,灵草林中有位修士大叫,手中抓着一株类似白玉雕成的花朵,闪烁着莹莹之光。

他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李长生透过树丛看去,摇了摇头,暗道一声找死。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有数十道光华冲向那里,乱叶纷飞,一道惨叫传来,那个人的兴奋之声戛然而止。

“叮.....”

清脆的声响在那里响起,像是什么破裂了一般,那些法术交织,将那朵半玉质花朵不小心击碎,化为碎片飞向四周。

药园边缘,李长生俯身正欲拔下一棵药草,一道白色光华突然闪过,没入了他身前的地面。

他将其拔出,发现这是一个似莲花般的骨朵,长有两个巴掌,在花骨朵正中心有个拳头大小的像莲蓬一样的东西,里面有数十颗瓜子大小的种子,绽放迷蒙神辉。

这是那株白玉莲花的碎片,蕴含这棵灵株最本源的药性,若是练成丹药,最少可延命两百年,非常珍贵。

但是遗憾的是,它不能供人修炼。

可即便如此,它也非常珍贵了,若是交到那些寿元将尽的老修士手里,没准能换来更加珍贵的东西。

看了看周围,李长生赶紧打开空间戒指,将它收起。

“喂,小子,你在收什么东西?”

他虽小心翼翼,可还是被人察觉到了异常,三个修士向这里冲来,向他喝问。

他们几个修为都不高,被某位长辈交代不要深入,只准在外围转转。

就在刚才药园光华弥漫,那是大人物们在交手,一道白光从场中射出,落在了这个方向,他们知道那一定是宝贝,因此就寻来了这里。

“一个凝气境中期,两个冲窍境,就是不知道熔炼了本命神兵在五窍了没。”

李长生看着他们掠来,眯了眯眼,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凝气境后期。

他面带笑容,主动向着几人走去,边走边道:“几位大哥,我刚才看见有一道流光飞向了这里,眨眼就没入了地下,我猜想那一定是个宝贝,我愿意助几位大哥一臂之力,将它给找出来。”

三个人来到近前,分为三个方向,将他围在中间。

他们虽然不相信眼前这个清秀青年的鬼话,但眼睛还是扫向四周,寻找任何宝贝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你刚才往怀里藏了什么?拿出来!”

那个凝气境中期的修士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他盯着李长生冷冷开口,年纪不大,却异常跋扈。

那两个冲窍境的修士年纪约莫有二十八九岁,境界虽然比那个凝气境的修士高,但却似乎以他马首是瞻,想来这个少年的身份不太一般。

“没,没有什么。”

李长生眼神躲闪,结结巴巴。

“哼,还装蒜,我们都看到了,赶紧交出来。”两名冲窍境男子的其中一个喝道。

“真的没有什么。”李长生弱弱说道,向后退了两步。

“凝气境后期的实力,也算不错了。可是,你这境界对于我等来说不算什么,不要让我等灭杀天才,行那绝灭之事。”

那名冲窍境初期的男子看他这个样子,更加认定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真的得到了什么。

他向前逼去,言语间充满威胁。

“好吧,我拿出来就是了,你们不要杀我。”李长生见他们逼来,双眼眨动,似极不甘心般,小心翼翼从空间戒指中将那株花骨朵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你们想要,就拿去吧,不过千万不要杀我。”

他眨眨眼,委屈地低声道。

他的年纪加上这副表情,看上去显得那样的弱小可怜。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我看好你,你将来一定有大造化。”

那个冲窍境的男子冷笑,点了点下巴:“放心吧,盗亦有道,我们是好人,只要你的东西,不会杀你。”

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阴狠之色,他们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冷笑着向李长生走去。

“果然好宝贝。”

两名男子从李长生手中接过东西,白色的光芒闪耀,花骨朵流光溢彩,将两人的面颊都照的一片梦幻。

“漂亮吗?”

一道轻声兀地在两人耳边响起,沉浸在梦幻般美丽光华下的两人点头,将宝贝收起,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微笑人畜无害的脸,属于李长生,他不知何时凑了上来。

“不错,小子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李长生面容带笑,与之前柔弱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们陡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对不起,我是坏人,也不给你们东西,也要杀你。”

李长生面容带笑,气势陡升,境界瞬间就攀升到了冲窍境。

“去地府给我盗亦有道吧。”

他将话语还回,猛然出手,抓住两个还在愣神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

“砰....”

李长生虽然没有熔炼进本命神兵在五窍,但以他肉身的力量同级别中几乎没有人可与他比肩。

五行环被莫名化进五窍后,五行之气相生流转,将他的五窍瞬间贯通,所发挥出的肉身力量又岂止是五倍增幅那样简单。

两颗脑袋在李长生巨大的肉身力量下如西瓜爆裂,他赶忙在面前化出一道元力屏障,将那些血沫挡住,避免溅他一身。

沉闷声响传来,两具尸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两人的眼睛睁地老大,死不瞑目,透着浓浓的不甘。

黑红色的粘稠血液从发根处流出,不一会便淌满了一地。

“好狠,隐藏的够深。”

不远处,唯一剩下的那名凝气境中期的华贵修士眯了眯眼,深深看了一眼李长生,转身就跑。

他看到了李长生的手段,知道自己不能力敌,所以他记住了李长生的长相,打断暂且退走,去外面搬自己的救兵。

李长生怎么可能会让他逃走,捡起小溪旁的一颗鹅卵石,贯注力道,向着奔逃的那名男子脚踝处砸去。

他比那男子高了一个大境界,那男子根本无法躲开。

呼啸破空之声传来,男子应声倒地,躺在地上抱着脚踝哀嚎。

看见李长生走来,他不顾剧痛,连忙趴下身体,以头叩地,连连求饶。

李长生毕竟是从现代世界穿越过去的,心地还算善良,看着男子的可怜样子,他一时之间竟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还是忍住了,没有下杀手。

挥了挥手,他示意男子离开。

那男子赶紧趴在地上,连连道谢。可是当李长生转过身子,他的脸上又迅速浮现出一抹狠辣,从靴子里掏出一柄泛着蓝芒的匕首,急速向着李长生的后背刺去。

李长生比他高了一个境界,神念之力也在玄剑山中锻炼的比之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感觉到危机袭来,他清秀的脸上眉头一皱,原地一记回旋踢,狠狠地踢向那男子的脑袋。

强大的力道直接令那男子双眼暴突,当场死亡。

“背后偷袭,不讲武德,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他摸了摸鼻子,厌恶地看着那具尸体,眼中再没有了丝毫怜悯之色。同时也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再不能对这种人心慈手软了。

这时,他看到了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这名男子右手上,闪过了一抹银色光华。

他轻咦了一声,蹲在地上,将那道银色光华卸了下来。

“这是什么?”

他将之拿在手中,发现这是一个类似手镯的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用力一捏有些柔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他左看右看,最后探出了一抹神念。

神念刚一接触那道手镯,顿时银芒大放,一个数十丈大小的虚幻空间凭空浮现,里面装着许多物件。

“空间法器?”

看着比他的戒指空间还要大上数倍的虚幻空间,李长生眉头一跳,想起了白眉长老对他说过的知识。

空间法器与空间戒指一样,这种法器可以储物装物,个别强大的空间法器可以装进江河湖海,一些神奇的法器甚至可以装进生命体。

他继续探出神念,辐射进那个空间,发现里面原先看到的许多物件,居然都是宝贝。

有法术武器,武功秘籍,灵草灵药等,虽然不多,但对李长生来说,这些都能被称作宝贝。

他看见了几株新鲜的灵草,闪烁着莹莹光辉,显然刚被装进来不久,想来是那三人在这片药园刚挖出来的。

“看这空间手镯的容量,恐怕级别不会太低,这几人到底什么身份?”

李长生沉思了片刻,没有再管这几具尸体,收起空间手镯继续向着药园深处摸去。

现代地球。

Sx省南麓,这里有一片延绵广阔的群山,名为终南。

终南属秦岭山脉,千里茸翠,仙气缭绕,峭丽挺拔,草木葱郁。

四周高峰环列,道观点缀其间。流泉飞瀑,天生自然。

相传这里,是整个凡尘间最近仙的地方。

此刻,一个年轻男子挎着背包,拿着矿泉水站在一座道观前的石阶上,神情肃穆地与道观里一个风烛残年,盘坐在破烂蒲团上的一个老道人轻声交谈。

他叫李长生,今年24岁,身躯尽管并不高大,但合适的比例却让人看上去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

五官分明,如雕刻般有棱有角。

他的长相称不上俊美,但却也算得上是十分清秀了。

他是一家传媒公司的员工,平日工作繁重。

如今因为排班轮假,他才得以休闲,想到来钟南山这里好好放松一下身心。

钟南山自古以来便是文人墨客,帝王人杰向往的仙家之地。

这个凡尘间最近仙的地方,有着种种修仙传说,李长生以前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

曾经在一段时间内,这里是他最向往的世外桃源。

而这个道观和这个神秘的老道,就是他来到这里后无意间发现的。

这座残破的观宇,不过几十平方大小,位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尽头。

这里人迹罕至,荒草丛生,断壁残垣,一片破败的景象。

因为年久失修,里面供奉的神像早已毁坏。蛛网结织,庙墙都已倒塌。

凛凛秋风吹来,落叶席卷,一片凄凉。

“修者神魂集于气海,入静而融于天地,则天地之气自行从皮肤汇集到身体里面,炼体炼气,肉身成仙。神体同修,最终羽化飞升。”

这是一名头扎发髻,身穿古旧八卦蓝衫的老道士,看不出年龄几何。

他虽显老态,却面色红润,神态颇为飘逸,气质甚是非凡。

道道晦涩的句子从老道士口中吐出,李长生认真聆听,不时出言询问。

看两人侃侃而谈的样子,恐怕已经交谈了很久。

“老道长,请问这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修行,修的是精,气,神。在我们的前辈看来,精气神是人体的三大基本构成。身体,能量,灵魂三者合一而为活人。任何生物都有这三种要素,只是构成的比例强度不同。”老道士说道。

李长生点头,又道:“请问道长,那您修的是什么?是修身体,能量,还是灵魂?”

“都修,凡人锻炼身体也属于修行,只不过是最低级的简单修行。修士真正的修行,是三者合一的,一起修。神为气子,气为神母,以神引导元气来锤炼自身,这就是我们修炼之法。”

“道长,我也经常看一些猎奇类的古籍,比如古代的炼丹方士和炼气士,我一直有个疑问,请问你们为何要修炼?为了自身更加强大吗?”

李长生问道,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个问题有着深深的疑惑。

“这只是其一,寻求强大的实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求得长生。”老道点头,慢慢为他讲道。

“修炼真的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吗?”

“可以,生,老,病,死。吃,喝,玩,乐。

这是人生在世上不可避免的规律,不论是哪一种,都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

自古至今,人类为了摆脱这个规律,跳脱出来,想尽了无数种办法。

终于在某个时候,修炼这种方法被人们摸索了出来。

人们发现,这条路真的可行。

修炼到高深境界,就可以真正做到超脱一切,摆脱生老病死的束缚。

可以无拘无束,放飞自由。

实力决定命运,长生才能超脱在上。

只要实力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弹指宇宙生灭,眨眼时空逆乱,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为所欲为。

这种无拘无束,放飞自我的大自在状态,是人类的终极梦想。

也只有得到长生才可以把这种状态继续保持下去,可以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死亡的威胁,无忧无虑。

这些,就是我们修士修行的目标。”

老道士很有耐心,认真为他解释。

“请问道长,我可以走上修炼一途吗?”

李长生心里一动,虔诚问道。

他从小就对神话传说中的那些可以飞天遁地,长生不死的神仙悠然神往。

“可以!”老道士点头。

“真的?请问什么时候?您可以教我吗?”

看见老道士点头,李长生内心狂跳,如果真的可以,那他今后的人生道路可能会截然不同。

“真的!”

老道士肯定地点头,看着他摇头笑道:“你的人生轨迹本就不该如此,我也只是为你做个指引,我,教不了你。”

“那请问谁能教我?”

“会有人的。”老道微笑,没再细说。

“老道长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李长生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疑惑道。

他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终南圭峰山后,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个残破的道观和老道,而这个老道又耐心地为他解释了那么多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问题,他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推动这些事情的发生。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绞尽脑汁地回想一切疑点,却发现根本没有头绪,无从想起。

一头雾水的他索性不再去想,看着老道士问道:“请问道长,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上修行这条路?”

“很快!”

依旧是简短的话语,看着老道微笑的面容,李长生更加疑惑了。

“请问老道长,您....”李长生挠头,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老道士开口打断了。

“小友,我今天告诉你的已经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你身上的一切秘密全靠你在将来去探索了。”

老道长微笑,在李长生震惊的目光中身上突然开始发起了光。

金霞在破败的道观中涌动,慢慢将他笼罩。随着金色光华越来越盛,将老道人衬托的有如神明,连发丝都在散发着神光。

圣洁的气息弥漫,老道士对李长生点了点头,传来了最后一道神念。

“小友,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一阵清风吹过,老道微笑,身体化成万千朵金色光雨,慢慢消失在了虚空中。

李长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良久都没有再动一下。

这犹如神迹的现象着实将他给镇住了,让本来还对修行有些许怀疑的他彻底地相信了。

直到很久后,他才从震惊状态中醒转,看了看天色,他这才迈步离开了道观。

他的心里虽然越来越对修行感兴趣,但他还是强行压下了那种渴求。

如那老道所说,刻意不成,顺其自然,相信很快他就能走上一条特别的路了。

日头西移,李长生已经离开那座小道观很久了,也越来越深入终南山。

看着千里茸翠,山光水影般优美的钟南山风景,他神情怡然,沿着山径一路走一路看,时不时点头,在心里暗叹。

圭峰山,峭丽挺拔,形如圭玉。

高冠瀑布,急流飞溅,直下深潭,响声如雷。

唐代岑参曾有诗云:“岸口悬飞瀑,半空白皑皑。喷壁四时雨,傍村终日雷。”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李长生看见一块巨石上有“圭峰山”三个大字,以红漆刻写,苍劲雄浑,力透石壁。脑海中想起了以前上网时了解过的一些信息,对钟南山的灵秀,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在这里暂歇了一会后,看了看天色,发现已到下午,他拍拍屁股起身,向着下一处景点走去。

钟南山上如圭峰山这样的景点还有很多,他此时还没有看过几处。

太乙池,为终南山另一处主要景点,是一处山间湖泊。

四周高峰环列,池面碧波荡漾,山光水影,风景优美。

在太乙池之北,有一座冰洞,虽盛夏亦有坚冰,寒气逼人。

此刻,李长生来到了这里。

走到尽头,他发现这是一处高约数十丈的冰洞,巨大无比。

洞顶垂落下密密麻麻的冰锥,那是千百年都不化的冰柱。在景区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煞是美丽。

灯光照射在他脸上,如梦似幻,如此美景令得他一阵恍惚。

就在冰洞内的李长生暗自沉醉感叹的时候,在太乙池的上空,万里晴天此时却突然莫名地腾起了一片乌云。

乌云越来越大,越来越厚,逐渐将整个太乙池周围的山顶遮盖。

随着一声雷霆般的炸响,一道粗约三米的金光从乌云中射出,降落在冰洞上的山顶,巨大的力量令整座山峰都一阵摇动。

所幸此时周围再无其他游客,不然定要将一些人吓个半死不可。

随着金光的落下,天际的乌云也慢慢隐去。待得云消雾散,天际的阳光投射下来,才看见原先秀美的太乙池周围已是一片狼藉。

山洞内,沉醉于梦幻般景色中的李长生被一道巨大的声音惊醒,他扶着洞壁,震惊地看着四周,心里骇然。

“什么情况?地震了?”

随着山峰的震动,一股莫名的气机被引导而出,与外界天地产生了某种共鸣。

冰洞里,光芒大放,一缕缕光芒从洞内的各个冰锥上激射而出,没入了洞顶最粗最大的那根冰锥中。

随着光芒地没入,一道道纹络从那根冰锥上浮现,一个五彩圆环就这样突兀地悬空出现在了这个冰洞里。

五彩圆环内部一片漆黑,散发着惊人的吸力,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转。

几个眨眼后,随着“嗡”的一声,五彩光华落下,瞬间将目瞪口呆看着的李长生包裹,向着圆环内送去。

磅礴的吸力传来,李长生根本来不及抵抗,也抵抗不了。光芒一闪,他就从冰洞中消失不见。

。。。

这是一座巍峨磅礴的山脉,云雾缭绕。

巨石嶙峋,古木参天。

大腿粗的藤蔓随处可见,如虬龙缠绕,苍劲无比。

峰青谷翠,百丈银瀑垂落,景色壮丽。

灵泉潺潺而流,植被葱郁,很多草木如同通灵一般,叶片上闪烁着点点光泽,随风轻轻摇曳。

此刻,在山脉地的山腰处,云雾突然涌动,一道五彩光门兀的在虚空中打开,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光门中掉了出来。

良久,在光门消散后,一个三米长,数米深的大坑赫然呈现在那里,周围地上一片焦灼,有些花草还在冒着丝丝袅袅的黑烟。

往大坑中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匀称,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正静静躺在里面。看样子刚才的异变,似是和他有关。

他年纪约二十多岁,一头短发,目光呆滞。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衣服,已经碎裂成了丝缕状,还在冒着黑烟。

他,正是从钟南山冰洞内被光门带走的李长生。

他躺在坑中,一动不动。若非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定然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在这座巨山的山脚不远,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这是一个名叫青石村的小村庄,因村中建筑多是以青石筑成而得名。

它背靠巨山,已存在了几百年。

这里的村民淳朴憨厚,与世无争。靠山吃山,日子虽然过得拮据,但他们却很快乐幸福。

在青石村的村头,有一条自南向北蜿蜒的小河,此时正值盛夏,村中的大人没有出去打猎,皆搬凳坐在小河旁的梧桐树下,借着清凉的河风在下棋,聊天,以此抵消烈日带来的酷暑。

阵阵扑腾之声从旁边的小河中传来,十几个小男孩在小河中扑来扑去,那里白花花的一片,都是他们的小屁股蛋。

此时,小河中心一阵翻腾,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从中冒了出来,他只有十来岁,光秃秃的小脑袋又圆又黑,但眼睛却很明亮。

他大大的眼睛咕噜噜转动,一幅古灵精怪的样子。

正当他瞄准目标,准备潜水过去黑某个小伙伴的时候,眼角却突然瞥见了远处那座巨山的半山腰在发光,看到了那里发生的奇异景象。

他当时就从小河中跳起,小嘴圆张,指着那里吱吱哇哇的说着什么。

“驴蛋蛋,你怎么了?”

有大人注意到了这里,将他唤上了岸询问,但小家伙像是被吓到了,吱呀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大人们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直觉好笑,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小家伙比划了半天,见没人再理他,顿时气鼓鼓地走向岸边,将自己的小短裤穿上,光着上半身一溜烟就跑回了村子。

“爷爷,我回来啦。”

这是一间离青石村边不远,处在一片桃林里的一座茅草小屋。

竹子编成的篱笆围成一圈,将小院环绕。

小院内,有着一张石桌,两樽石凳。不远处的竹棚下,有着一个泥灶,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柴火。

院落不远是一片菜地,一个身穿麻衣打着黑色补丁的老者正在那里拿着锄头锄地。

打理整齐的菜园中,各种蔬菜长的正旺。

老者面容清瘦,却精神矍铄。

听到孙子稚嫩的喊声,他清瘦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溺爱之色。

“今天怎么不多玩一会?”

他手拄锄头,笑看着从河边跑回来的孙子。

“爷爷,我看见一个好亮的光,从里边掉出来了一个东西,可是我给那些大人说,他们都不理我。”

小家伙坐在石凳上,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碗凉白开水,小脸气鼓鼓。

他到底还是小,连一个和一团都分不清楚。

“傻孩子,那是一团光。”老者放下锄头走了过来,溺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为他纠正,然后又道:“你说你看见了一个东西从一团光里掉了出来?”

“嗯嗯嗯。”小家伙使劲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爷爷不相信他。

“在哪里?”

“就在那边的半山腰上。”

小家伙站起身,伸出稚嫩的小黑手指指向远处的巨山。

“好像是一个人影,爷爷,我们快去看看。”

他说完,就跑来拉着自己的爷爷,拽着他的衣角就往外拉。

老人拗不过驴蛋蛋的倔强,只好跟着他向那里走去,但他心里却慢慢浮起了一丝忧虑。

“莫非是传说中可以上天入地的仙人降落在了那里?这。。。对青石村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唉,先去看看吧。”

“真的是人欸。”

巨山半山腰,老人与孙儿顶着烈日的酷暑赶来了这里。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与爷爷蹲在坑旁,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李长生。

坑中,李长生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爷爷,他还活着。”

小家伙眼睛贼尖,一眼就看见了李长生的胸膛还在轻微伏动,当下便对爷爷喊道。

老人蹙眉,看着坑中这个二十来岁,衣着破烂的青年,小声开口问道:“孩子,你没事吧?你从哪里来?”

坑中,李长生双眼望天,仿佛失去了知觉,没有回应他。

看着衣衫破烂,一动不动的李长生,小孩子拽了拽爷爷的衣角,脆生生喊着:“爷爷,他好可怜,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老人初时还有些疑虑,不知道坑中这人的来历,贸然救下也不知对石村是好是坏。

但当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阳,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之色。

这样的天气将这个青年丢在这里,就算不被晒死也会被渴死,那样可真是罪过了,毕竟这是一条人命。

最后,心地善良的他还是点了点头,从旁边找来几根树藤,将自己的小孙子放下了巨坑。

小家伙虽然只有十来岁,但从小在这小山村长大,早就锻炼的如同一只小猴子般灵活。

他抓着藤蔓,蹭蹭蹭几下就攀到了坑底,灵巧地将藤蔓在李长生身上打了几个圈,就示意爷爷往上拉。

小山村贫苦,民风剽悍,以打猎为生。故此,这里不管老幼,皆有着比常人更大一些的力量。

李长生的身躯尽管并不高大,却也有着一百四五十斤的重量。

可这重量在那位清瘦的老人手中,就跟四五十斤一样,他拉的并不是很费力。

大坑中,小家伙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仰头望着。

当李长生被拉到某个角度时,他看到了李长生的背部,那里一片血红,有几块东西插在了他的背上。

“爷爷慢点,他的背上好像有东西,让他在流血。”他脆生生喊道。

老人一听,手上的动作顿时轻柔了下来。不一会,便将李长生一点点拉出了大坑。

他将李长生放在地上,又把树藤向坑中扔去,好让自己的孙子爬出来。

小家伙尖锐的眼睛最后扫了一眼大坑,正欲往上爬,又突然看见在李长生刚才躺着的地方,被鲜血浸湿的泥土下,有一枚十公分大小的圆形琉璃环。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亮晶晶的非常好看,当下便自顾塞入怀中,灵巧地爬出了大坑。

大坑边缘,老人已经将李长生翻了过来。

他注意到了李长生的背部,那插着的东西。

那是五枚石片,材质十分像玉石,皆有小孩子半个手掌大,通体晶莹,闪烁着青红黄白黑五色的莹莹光华,看上去美丽异常。

它们在李长生的背部正中呈一个圆环状排列,深深插入他的身体。

看着李长生背后的一大片血迹,老人暗自咋舌,看样子就是这些东西造成了青年的伤势。

他抓着其中一枚青色的玉片,想要尝试拔出来,可不管他如何用力,那玉片就像是长在了李长生身上一般,根本拔不出来。

反而疼地李长生拼命摇头,发出阵阵嘶吼。

李长生痛苦的样子着实将小家伙吓坏了,他赶紧抓着爷爷的手臂,让他停了下来。

“走吧,先带回村子。”

老人回神,却见李长生已经被他折腾的昏死了过去。见状,他只好将李长生背起,向着村中走去。

小家伙很乖巧,在一旁折了一片巨大的树叶,遮在爷爷和李长生的身上,为他们挡住酷暑。跟个小大人般不发一言,扶着他们走向村子。

村外李老汉捡回来了一个奇怪青年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引得村民纷纷赶来看望,将李老汉的小院围的水泄不通。

看着趴在土炕上双眼紧闭的李长生,村民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

“他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怎么这样怪异?”

“李老汉你是从哪里捡到他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活着,这个孩子。。。不简单啊。”

听着他们的议论,李老汉苦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同时,他面露忧色,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生怕因为自己为村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村长是一位七十多岁的白发老者,他慈眉善目,闻言大手一挥道:“李老汉你不用担忧和自责,任我们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会像你这么做的。”

“是啊,咱们尽了自己的力就好,哪怕最后因此惹上是非,我们都不会说你什么。”

村民淳朴善良,此时纷纷开口,为李老汉打消顾虑。

“暂且不说这些,眼下还是先想办法为这孩子治疗伤势吧,若真如李老汉所说的那样,这伤还真不好治。”村长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看着李长生身上插着的玉片,他皱眉道:“留下几个细心的妇女照顾,其他的女人将家里的营养物品都做好带来。男人们都进山,尽可能多的采摘回来一些草药,这个孩子的伤是个麻烦。”

村长在青石村德高望重,他说的话比任何人都管用。闻言人们没有异议,按照他的吩咐,有条不紊的走去执行。

房间中最后只剩下了几名妇女,她们用剪刀将李长生身上的衣服剪开,发现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擦伤撞伤,最严重的,还要当属背上。

村中没有医生,男人们进山打猎所受的伤都是由这些女人治好的,一代代下来,她们早已习惯了各种伤口。

但饶是如此,等她们看见李长生的伤势,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伤,太奇怪了。

她们分工明确,有的打水烧水,有的敷抹药膏,有的擦拭伤口,井然有序。

哪怕李长生光秃秃的身体横陈,她们也丝毫不显得慌乱。

活到这个年纪,什么没有见过。就算是几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妇女,也是双眼清澈,脸上流露出来的只是担忧和善良。

这座桃园中的小院成了李长生的养伤之地,李老汉和其孙子被带到另一户人家去暂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长生背上的伤势虽然未见好转,但也慢慢稳定了,不再血流如注。

只是背上的那几枚玉片,却像是真的长在了他的背上一样,拿不下来了。

半个月后,经过淳朴细心的村民照顾,李长生恢复了部分神志,虽然还下不了床,但已经可以简单地做出一些动作了。

这一日,看着房间中以一名慈眉善目站立着的老人为首,身后同样站立着十来个面容粗犷的男人正热切的看着自己,时不时地低语两声,李长生面露疑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挣扎着想爬起,可一动背后便有撕裂般的剧痛传来,他只好作罢。

村长看到他的动作,赶紧制止了他,上前张了张嘴说了一大堆话,但很可惜,李长生根本就听不懂。

他看着房间里的人,看着他们穿着的奇怪的装束,说着的奇怪的话,脑海中突然有一道光芒闪过,想起了一些事来。

他想起自己轮假,去了终南山放松,结果在一处冰洞中发生了变故,被一道神奇的光门笼罩,双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就是如今这个场景。

“这是哪里?”

他趴在炕上,半个多月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虚弱问道。

闻言,那些人顿时面面相觑:“这是哪里的语言?”

李老汉从村长身后走出,坐在李长生面前,和蔼道:“孩子,你还记得我吗?是我救你回来的。”

“老人家,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长生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李老汉脸上的表情顿住,他听不懂这个孩子的话。

“难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众人对视一眼,在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里还是地球吗?”

李长生心里也咯噔一声,看着他们的装束,想起了终南山上老道士的话,怀疑自己此刻已不在地球。

场面尴尬了下来,谁也听不懂彼此的话。

“罢了,他刚苏醒,需要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以后再慢慢问吧。”村长摇头,将众人带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了一脸疑惑的李长生,长久地趴着让他难受,他挣扎着想换个姿势,翻身的过程中眼角不自觉瞟过窗户,初时还不在意,可等趴下来后他才感觉哪里不对。

猛然回头望去,只见纸糊的窗户外,有一个“类人”的身影正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

为什么说“类人”,是因为李长生觉得那不像是个人,虽然有人的轮廓,但肩膀却塌陷了,仿佛没有骨架的支撑般耷拉在那里。

“它”的头很大,有常人一多半大,趴在窗户上,像是在注视着李长生。

直到一炷香后,那个身影才离开了窗户。

李长生汗毛倒竖,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能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天色渐晚,夜深了下来。

在某一刻,一个光秃秃的小脑袋钻进了房间,他不过十来岁,看上去古灵精怪的,但眼神却很迷茫,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

他来到李长生身前,看着李长生,大大的眼睛咕噜噜转动,流露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李长生苦熬了一下午,精神高度紧张,察觉到房间中多了一人,他微眯着眼睛看去,发现并不是窗外的那个东西。

他没有说话,想看一看这个小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这个小家伙伸出手,先是轻轻摸了摸李长生背上的几块玉片,大眼睛里有光芒闪动。

然后,似不受控制般,僵硬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琉璃圆环,轻轻放在李长生光滑的背上,那几块玉片的中间。

琉璃环大小合适,刚好能被放进去。

随着琉璃环的放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五块玉片刚一接触到琉璃环,顿时化成了青红黄白黑五种颜色的光芒,进入了琉璃环,在里面欢快地转动了起来。

一股莫名的气机从琉璃环上弥漫了出来,五色光芒瞬间大放,刺眼的光芒从小屋的各个方向射了出去,照亮了半个小村庄。

一旁,小家伙身子一震,像是从某种状态清醒。看着眼前的情形,吓得一声尖叫,惊的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五色光华流转,李长生全身散发霞光,身上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小家伙的尖叫吵醒了周围的村民,他们一跑出屋子,就看到了李老汉的茅屋在夜空下散发着神光。当下纷纷震撼,向着这里跑来。

青石村沸腾了。

连村长都被惊动了。

小家伙早已被被人带走,女人们也都被挡在小院外,只留下一屋村中最健壮的男人。

这是村长的安排,唯恐生出什么变故。

小屋内,李长生紧闭双目,在离炕一尺上方浮沉。

五色刺目神辉从他身体中发出,霞光万道,将小屋中映照的一片绚烂。

天地灵气浓郁如雾,被五色神辉吸引进身体。阵阵风雷之声涌出,他身上的伤势在迅速复原。

不仅如此,他的皮肤,也渐渐由暗黄色变得白皙了起来。

村民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村长被人搀扶,嘴唇嗡动,连道神迹。

“村长,这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后方,李老汉将孙子安顿好后赶了过来,毕竟李长生是被他救下的,要真有什么变故,他在场的话也许会好些。

“神迹,神迹啊。”村长颤颤巍巍,浑浊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看着李长生,一眨不眨颤声道:“李老汉,你可能真的捡回来了一位仙人。”

“仙人!”李老汉心里咯噔一下,不久前的猜测果然成真了。

身后的村民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是一怔,面色纷纷变幻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们对他没有恶意,他能感知到的,想来不会为难我们。”

村长注意到了身后的骚动,开口抚慰道。

众人不再说话,静静站立在那里不敢再有动作,生怕影响到炕上那人一般。

璀璨的神光伴随着风雷之声在小屋中肆虐,足足折腾了一整晚,等到天亮才慢慢沉寂了下来。

“额....”

李长生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转,还未睁开眼,强大的神念顿时察觉到房间中站满了人,他霍然坐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身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极度的舒适感传来,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恢复如初了。

一边,看见他醒来,满屋的人不顾一夜的疲劳,纷纷跪下,在村长的带领下直呼:“参见上仙。”

李长生扯过一条被子披在身上,下炕将众人扶了起来,同时疑惑地看着他们,道:“发生了什么?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何称呼我为上仙?”

众人听到他的话,没有回答,皆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李长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能听懂他们的话了。

而看他们的样子,显然还是没能听懂他的语言。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一股莫名的神念涌动,一种特殊的语言被他重新吐了出来。

村民这才明白,当下对李长生告知,将关于他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直到一刻钟后,李长生才了解,知道了自己到来这里后发生的种种,当下赶紧站起身对着众人一一感谢。

同时也看到了救回自己的祖孙,爷爷叫李大民,小孙子叫驴蛋蛋,非常朴素接地气的名字,被他着重感谢。

李老汉连连摆手,言称这只是自己随手做的。同时看到李长生的态度,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很久之后人们才散去,熬了一夜被村长吩咐都回家去休息,晚上在村子的小广场举办一个篝火晚宴,来为从天而降的这位客人接风洗尘。

众人散去,只留下李长生一人。

他靠在炕上,仔细回想村民对他说的每字每句,他昨晚进入到了一种玄奥的状态,因此并不知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身上除了皮肤变白了一些,伤势尽数恢复了,他再没有感受到什么奇异的变化。

“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等晚上见了面一定要好好的问一下。”他抓着头发,暗自道。

他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恨不得现在就知道,可一想村民们为了他守了一夜,眼下都需要休息,他就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了。

只能怀着焦躁的心,期待夜晚尽快来到。

夕阳照晚枫,柠木拂薄雾。

当小河上泛起阵阵薄雾的时候,冰凉的夜色就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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