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顾饶饶还觉得自己这是正常现象，殷九只是例外，但余渡这么一说，顾饶饶瞬间就恐慌了。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也变成余渡这样的变态吧！
“放屁！”顾饶饶气得脸红脖子粗：“谁和你一样！才不一样呢！我享受的是喝彩和欢呼，不是虐杀！”
余渡看着她：“但我一直觉得，我和姐姐是同一种人。”
这些天顾饶饶对余渡的害怕淡了不少，但一听到这句话，顾饶饶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连头皮也跟着凉：“你胡说！”
顾饶饶的脸因为生气而爬上粉红，余渡就静静地看着顾饶饶气得红扑扑的脸，忽然轻笑了下。
笑只有一瞬，顾饶饶却直接愣了。
余渡的五官极美，但太苍白了，唇上几乎没有颜色，看上去像个丧鬼，但只要一笑，脸颊上就会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连枯井似的眼也会染上笑意。
“姐姐，”余渡忽然开口，让顾饶饶瞬间回神，他歪着头，天真般的问道：“姐姐喜欢看我笑，对吗？”
顾饶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道：“想得美，你笑得和你人一样丑。”
余渡却没有生气，只说：“我们该上场了。”
“我们？”顾饶饶蹙眉：“我要自己上。”
余渡看着她。
“这都多少天了，你还觉得我会输？”顾饶饶抱着肩膀，笑得有些放肆。
“午时一场——殷九对青红！”
顾饶饶看向擂台，没有看到今天的对手，又看了眼正静静望着自己的余渡，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你不会是想替那个青红上场吧……”
余渡垂了下眉眼，沮丧般地说：“我不想让姐姐离开。”
顾饶饶：“……”啊啊啊啊啊！余渡！他居然真的要和自己打？！
mmp！顾饶饶努力平静下来，逼着自己思考，她究竟能不能是余渡的对手，余渡又会不会对自己下死手……但不管怎样，她都要走上擂台。
她真的太想离开了。
在地下城待了这一段时间，顾饶饶也知道了想走出这里有多难。
甚至殷九参加这擂台战的名额都是他用五、六年的时间，努力赚钱，才买下来的！她不敢想如果真的让她在这里待五六年，去换一个渺茫的希望，她会不会疯掉。
所以，她必须赢。
“或者，”余渡看向殷九，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来。”
殷九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来，姐姐就不用上场了，”余渡说：“你不是很想杀我我？现在机会来了，殷九，你不会放弃的，对吧？”
“殷九！”顾饶饶一急：“他在故意激你！不要上他的当！”
殷九轻笑一声，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奚弄：“毛都没长齐就学着大人玩激将法了？”
身高和年龄一直都是余渡的逆鳞，殷九话音未落，余渡就彻底沉下脸来，轻声道：“看来你是不敢上了？姐姐，还是我们来吧。”
“顾饶饶，”殷九忽然看向顾饶饶，眸色深沉。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一跳，不会吧！不会吧！殷九不会真想替她上场吧！虽然这个时候殷九上场就是自寻死路，但顾饶饶还是莫名地触动一下。
这，才是真爷们儿！
“记得拿刀，”殷九朝顾饶饶抬了抬下巴，声音慵懒。
顾饶饶：“……”
日！垃圾男人！
余渡看出顾饶饶的表情，轻笑一声：“姐姐，只有我是真的对你好。”
屁！两个垃圾，顾饶饶甩着高马尾怒气冲冲地上了台，经过刚刚那个小乌龙，面对余渡，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就是余渡玩着手里薄如蝉翼的小刀时，顾饶饶会莫名想起上次余渡……
“姐姐，”余渡手一松，薄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吧。”
顾饶饶眼皮一跳，原本她没有多少把握获胜，但如果余渡不用刀的话……
她故意抱着肩挑衅：“对自己这么自信？连刀都扔了？事先告诉你，你要是输了，我可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趁着没开始，捡起来吧。”
余渡抬起脚，踩到薄刀之上，脚尖一点，薄刀就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扎进擂台下的木桩上！
他轻声说：“这回姐姐放心了吧？”
小心思被直接戳穿，顾饶饶长睫轻颤，狼狈的错开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打就打，不打你就认输！”
说着，便冲了上来！
余渡身形一闪，就轻松地躲开了顾饶饶的攻击。
顾饶饶眯了眯眸子，腰身微侧！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诱敌深入！
但等待中的偷袭并没有出现，顾饶饶就对上了余渡的眼，一刹那，顾饶饶近乎崩溃地发现，自己的诡计在余渡那里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可笑！
这哪是个小孩儿！分明是个妖怪！
顾饶饶不再耍心思，全力一搏！
“你就知道躲吗？！”顾饶饶像是一只即将炸毛的猫，看着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的狡猾小鱼，又急又气：“有本事你别躲！”
顾饶饶话音未落，后颈就倏地一凉！
她猛地朝身后挥刀，以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扣到她的手腕上，不知被按中了什么地方，顾饶饶手一软，手里的弯刀就掉了出来！
熟悉的招数！
和那天殷九锁她喉时的指法一模一样！
顾饶饶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微微恍了下神，就这一瞬，她就用余光看到余渡拿着她的那把弯刀朝着她的后脑劈去！
“啊啊啊啊——”顾饶饶尖叫一声。
下一秒，系在马尾辫上的红绳就被砍掉，长发倏地一松、披散下来。
凌乱的发贴上顾饶饶的侧脸。
不用照镜子，顾饶饶就能猜到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屈辱、委屈、愤怒，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激得她眼眶猩红。
余渡单手扣住了顾饶饶的两只手腕，顾饶饶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余渡！！！”
余渡没有说话，冰凉的唇轻轻地碰了碰顾饶饶的长发。
顾饶饶身形一僵，只想后躲，却怎么也躲不开，急得口无择言：“你……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十天没洗头了？！”
余渡的唇角闪出一抹清浅的笑来：“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