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暗牢中的疯子
小宫人放好吃食，转身就走。任凭林弯弯如何挑衅招惹，始终一言不发。
林弯弯又讨了个没趣。
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被关在这水牢里，除了阴暗潮湿味道难闻不见天日，睡觉的时候时不时有些虫鼠光顾以外，也没有其他不好了。
比起每时每刻被那几个嬷嬷盯着，这水牢倒落得个清净。
每日吃食宫人会一次不落的送过来，甚至自从被关进这里，白翊都没有来找过茬。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不过肯定没好事。
林弯弯这样想着，抓起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小丫头，你的伙食真不错啊！”
牢房里突然传来声音，把林弯弯吓了一跳。她倏的站起来，四下张望，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这牢房空荡，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何况她自身都是笼中之鸟，旁人别有居心也不必躲躲藏藏。
“是谁？是谁在说话？”
“呵呵。”
“到底是谁，装神弄鬼！”
又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笑声，林弯弯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我就在你身后。”
林弯弯倏的转过身，身后是一堵厚厚的石墙。
“就算你是鬼，我可不怕。”林弯弯四处摸了摸，并没有什么机关。随即林弯弯用手指叩了叩，墙壁的声音并不沉闷，石墙后面是空的。
“原来你在隔壁啊？”林弯弯放松下来，又重新啃起了鸡腿。“牢友也想吃个鸡腿吗？”
“倒是想尝尝，多少年不曾吃过了。”
水牢是用特殊材料建造的，严丝合缝。没有特定的钥匙牢门根本打不开，更别说这厚厚的石墙了。
林弯弯四下找了找，倏的发现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墙壁有些异样。她踮起脚，发现墙壁上有一个洞。
这洞只有一枚铜钱那般大，被青苔覆盖极其不易发现。
林弯弯努力踮起脚，微眯着一只眼睛，从洞口望去。
隔壁的牢室比自己的这间大了许多，空荡荡的墙壁上嵌着几根手臂粗细的巨钉，巨钉尾上环扣着长长的锁链。
林弯弯顺着锁链视线下移，便望见牢房中间地上盘坐着一个人。
与其说是人，只能说能看出是个人形。
骨瘦如柴的四肢被锁链套住，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头发一团团如缠草般搭在身上，衣服也早就和土成一色，破烂不堪。
这人一动不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尊石像。
牢室四面墙壁封死，竟然没有入口。
是间暗牢！
如果不是这人发出声音，任何人都不会发现这里。
林弯弯皱着眉头正在仔细打量，怎知这人忽的偏头，望着林弯弯的方向。
看清面容，林弯弯被吓得一激灵，倏的缩回了身子。
鬼！
见——鬼——了！
这人双目被挖，只留下两个漆黑的窟窿眼眶，整张脸又消瘦突兀，只有一层皮包裹，活脱脱一副鬼样。
什么样的人会被关进这间密牢，被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你是谁？”林弯弯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次踮脚望去。
“你是谁？”这鬼并没有回答林弯弯的话，反问道：“能被关进这水牢都是有命进没命出，我被关在这几十年，你倒是第一个好肉好菜伺候的。小姑娘你是谁？”
说话的时候这老鬼还对着林弯弯呲牙，似乎笑了一下。
林弯弯只觉得更加渗人，悻悻说道：“老头，我只是不小心伤了夷王被抓而已。倒是你，犯了什么事，被弄成这幅样子。”
“白无珏？”
老头突然情绪有些激动，身形一动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地，他倔强的昂着头，空荡荡的眼眶直直望向林弯弯。
“你伤了白无珏？”
林弯弯惊骇中吞了吞口水。
老头的四肢尽断，似乎只是皮肉相连，他向着林弯弯的方向挣扎，被铁链一拉扯，所以才会看起来姿势扭曲怪异。
白无珏？这名字听过，好像是白翊爹的名字，老头刚刚说被关了几十年，也难怪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变化。
“不，不是白无珏，现在的夷王是他儿子白翊。”林弯弯解释。“我弄伤的是白翊。”
“那白无珏呢？他死了吗？怎么死的？”
老头死死“盯”着林弯弯一连串发问，表情比起刚刚又狰狞了几分。
“嗯，死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林弯弯被盯的有些汗毛倒竖，弱弱回答。
“死了，死了。白翊，白翊……”老头碎碎念了几遍，突然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白无珏，你做梦也没想到我那好外甥会继承你的王位吧！哈哈哈哈……”
“死了倒是便宜你了……哈哈哈哈……”
林弯弯猛然记起自己附身成为冷慕遥的时候，听见白无珏与王妃的交谈中提起过，暗牢里关押着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疯老头，应该就是他们提起的那个人。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白翊的舅舅，另一个焰岐人！
“丫头，那焰芝死了没有？”笑够了，老头又继续追问。
“焰芝？”
这个名字林弯弯倒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白翊的母亲。我那个好妹妹。”老头语气中夹杂着满满的恨意。
“我不知道。”
老头闻言旋即垂下头，半响没有再出声。
林弯弯心中生出丝丝同情，知晓了老头的身份。也就大概能猜到他为何被关在这，那副破败身躯，不知他受了多少折磨。
能支撑他苟延残喘到今日，就是那一腔满满的恨意吧！
“丫头，你说你伤了白翊？”
过了许久，林弯弯再次听见了老头的声音。
这舅舅是要护外甥了么？
“嗯，不过只是伤了一点，对他来讲只是皮毛，并没有大碍。”林弯弯扁扁嘴。
“你要是杀了他就好了。”老头的语气破有些可惜。
林弯弯一怔，再望老头的表情不像是说笑。
“你应该杀了他。”
这一家人果然都是疯的！
林弯弯不打算再理他，重新坐下来享受吃食，吃饱了才有力气。
“老头，这洞口太小，只能塞些米饭给你了。”
林弯弯用筷子一点点杵了些米粒过去。
墙壁特殊材质，林弯弯找了能用的工具用尽力气都没有将那小洞再扩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