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荷刚才那一巴掌用尽了力气。
现在手掌还在发麻。
她看着林锦的脸，早就是红肿一片。
而且还被打出了血。
她也是心疼。
可这份心疼，在碰到林锦那怨毒目光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可还记得，你为什么跟着我？”
林锦手捂住脸，没说话。
谢清荷捂住心口，长叹一声，“当初你才七岁大，你的母亲便去世了，你父亲续弦，你担心被继母苛责，便主动到了我身边。”
林锦闭了闭眼，她当然知道！
那年她便跟苏清颜是好友，这个办法还是苏清颜想的。
因为当时谢清荷还是丞相夫人，是能跟太后皇后说上话的人！
可是她没想到，林世显最后居然告老还乡了。
她也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继妹几乎每天都要嘲笑她，她知道在父母面前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才跟着来了梧桐郡。
这些年，她何尝甘心过。
还好苏清颜也来了，并且告诉她，会让她风风光光回到京城。
只有在京城，她才能得到一门好亲事。
才不会被父母继妹看轻。
谢清荷看着她沉默，以为她是知道错了。
语气温和了一些，“这些年来，我时常教导你，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孙嬷嬷的确是一个下人，可是正如你说的，她是看着你长大的，最起码也是你的长辈。”
“你居然敢对她下毒！”
林锦猛地回神，“我没有！”
“还敢狡辩？”谢清荷脸色黑沉，“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祖母！”
“锦儿，知道为什么我跟你祖父离开京城吗？”
林锦别过脸，不想说话。
谢清荷叹息一声，“京城龙蛇混杂，稍微不注意便会陷入别人的圈套，我自问没有过高的才能，自然想要急流勇退。”
“今天若是让李震霆将军审问下去，你有多大的把握全身而退？”
“先不说江家会不会放过你，难道你不知道那五皇子也是在帮着江家吗？”
林锦想要辩解，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也憎恶江家，想要收拾楼尔淳是吗？”
一边的孙嬷嬷插话，“不管老夫人你怎么想，可你从来没有真的要伤害江家。”
最多也只是袖手旁观或者说几句风凉话而已。
她说完，便是看向林锦，不由磕头，“小姐，你我之间，主仆情分已经尽了，奴婢今日侥幸不死，请求老夫人恩准，能让奴婢自行离开。”
说是离开，实际上是给林锦一条生路。
毕竟只要是她在，便会有人想要在她的身上打探什么。
谢清荷心中酸楚，“孙嬷嬷，苦了你了。”
今日本来能指证林锦，但是孙嬷嬷还是没有说出口。
主要就是顾念这些年的情分。
“祖母，不能放她走，谁知道她出去之后会不会乱说！”林锦顿时着急了。
谢清荷神色一颤。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锦，以为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