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言辞恳切，目光没有半点闪烁，即便是对上皇帝，也还是像个孝顺孩子。
他这孺慕的眼神，让祯明帝心头一软。
尤其是此时，祯明帝正好拿起了一幅画，画中是年轻时的他以及元后。
元后出身名门望族，年轻的时候，不论是美名还是才名都是京城内当之无愧的第一，也正因为如此，当年他争夺帝位的时候，耗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她的心。
那时候，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创造了不少佳话，后他登基为帝，元后生下太子……
祯明帝一时有些恍惚，猛然有几分怀念起从前的感觉来。
元后对他情深意重，尤其是刚有太子那几年，的的确确是他在位多年来，最轻松的时候。
只是后来太子为质，皇后心有郁结，慢慢没了从前的朝气，让他有些不耐，这才冷了心。
想到这些，祯明帝越发的怀念起来。
如今后宫中这些女人，有了孩子之后，野心越发的重，继后太在乎皇后之位故作端庄，很是贪权，模样也不是极好的，柔妃温柔小意，但不够大气，出身不过高，眼皮子太浅，娘家人竟都能干出收买的学子的事情来……还有瑜贤妃，木头疙瘩一个……
后宫中别的美人年纪太小，天真美貌是有，但……论贴心……
都比不过元后。
祯明帝看着这画像，整个人都怔住了。
过往的记忆浮现在眼前，那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画像上的面容：“朕的皇后，抛下朕已经多年了啊……”
“父皇，您还有儿臣。”赢怀暨声情殷切，“母后定不希望父皇过于感怀。”
祯明帝之前有多厌恶这个儿子，此刻便有多愧疚。
看着这满屋子的画像和思念父母的文章，祯明帝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没有心思纯净的孝顺儿子。
再想想太子回国之后，即便掺和朝政之事，但也都知道分寸，江定城那么大的案子，老四都知道攀扯老三，可太子什么都没做，还有慈幼院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刑部和户部，抄了好几个官员，太子却也没想着往里头塞人。
这孩子只是纯孝又正直，只想着替朝廷办事，却不要任何奖赏。
被冷落了也不在意，从不结党营私……
“你这些年受苦了。”祯明帝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儿臣从不觉得苦。”赢怀暨大大方方的开口，“儿臣知道，这些年来父皇冷落儿臣都是因为儿臣不中用，明明是太子，却很无能，文不成武不就，比不过几位弟弟。”
“你很好，是朕这些年忽略你了。”祯明帝无比欣慰，“我看你这些字写得不错，只是笔力不够苍劲，还需要多练练，蔺大儒教你，朕是放心的，你莫要懈怠。”
“儿臣知道。”赢怀暨眼神都亮了，听到父皇的称赞，情绪都绽放起来。
顿时变得絮絮叨叨的，连忙道：“父皇您看，这几幅画，哪一副更像母后？隔得太久了，儿臣都快忘了母后的模样，只是寻来从前旧画，照着临摹罢了，也不知有无母后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