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轩手指了一个方向，莫小湾顺着看过去，洗漱间的门半掩着。
办公室刚建的时候设施就很齐全，是完全足够让人长期居住的，只不过程轩一直不怎么留宿。
最近一年，因为在外面有别的事儿要调查，他更是不怎么回来了。
“哦……”
莫小湾自己想那些梦也想得头痛，正好便签里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她干脆不想了，点了点头。
刚想站起来，莫小湾的腿却突然麻了一下，人又跌坐回去。
许是刚刚睡久了，坐的姿势又不太好，腿被压了太久，此时她只觉得小腿又麻又痛，还一阵一阵的，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于是，莫小湾麻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程轩看着她鼻梁因为难受而皱出的一道一道的纹路，突然觉得她更可爱了，一时间失了神。
莫小湾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腿可以稍微活动活动，一抬头，突然看见程轩正认真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莫小湾莫名被看得有些心虚。
程轩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脸慢慢凑得离她更近了。
“我……可以亲你么？”他突然认真地询问。
莫小湾忽然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冒出了无数念头。
什……什么？
一种很陌生的颤栗感从头顶顺着脊柱，迅速遍布了她的全身。
当了二十多年的母胎单身，她并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这是否显得进度太快，却也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和理由。
这么突然的作文，让她更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作何反应。
愣了好几秒，莫小湾把眼神移开，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程轩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鲁莽，此时也微怔了怔。
不过问都问出口了，只得一鼓作气，脸慢慢朝她凑过去。
莫小湾没敢看她，却还是轻轻仰了仰头。
微妙的一瞬，两人的唇触碰在一起。
莫小湾眼睛睁大了一些，只觉得全身上下像触电一样，从耳朵麻到脚跟，比方才腿被压麻的感觉还要强烈。
因为紧张而导致的缺氧好像差点要让她窒息。
程轩蜻蜓点水地亲了她一下，便移开了。
他摸了摸鼻子，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小湾抿了抿嘴，怔了几秒。
然后，揉了揉还有些酸麻的腿，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起身走向了洗漱间。
只是脚步有一些踉跄。
程轩回过神来，拿着饭盒准备去热。
搞什么啊……
锁好门的莫小湾靠着洗手间的墙怀疑人生。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竟然这么没有仪式感，这么草率么？
……
等程轩把饭再次热回来，莫小湾已经洗漱好了，又在洗漱间门口站着发呆。
他走过去，一只手把她朝自己微微揽了揽，又顺便揉了揉她的头。
“今天很累吗，怎么睡了这么久？”
莫小湾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知不觉又在钻牛角尖回忆那个梦了。
下一秒，她又因为刚刚的吻有些别扭。
“最近都挺累的。”
她向程轩解释道。
继而想到，她也好久没怎么放假了，要不正好趁着最近一次性放个年假吧？
在程轩看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他刚刚的气。
程轩没有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已经领着莫小湾到沙发坐下，把饭盒拿了出来：
“刚刚虽然冷了，不过热了之后还能将就吃，现在食堂已经下班了，没法重新做，我们别浪费粮食。”
“我还没说什么呢，我说过我不吃了吗？”
莫小湾倒也知道他不是故意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只是想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掩饰刚刚的尴尬。
她朝桌上看去，装在不锈钢饭盒里有四菜一汤，偏素，不过也还算丰盛。
“没……我就是怕菜凉了，就把两份菜一起放我饭盒里了，正好稍微保保温。”
程轩对她解释了，又问：“刚刚怎么在发呆？还没休息好？”
“没有……”莫小湾忙摇头。
“好吧，有一点……”
见程轩专注的看向自己，她想了想还是说。
“我做了个梦，梦见在手术台上有一个孩子，小小的，还是婴儿模样，就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实验品。”
程轩眉头动了动，但没有说话，安静地听她往下说。
“我先看到了一个实验室，还没看清楚，又进了一间手术室，那里灯很亮……后来手术检测过程中那个孩子好像有哪一项指标在检测下没有符合预期……”
“然后呢？”
程轩看了看莫小湾，她脸上早就退却了方才的不自在的表情，而是有迷茫和痛苦的神色交织。
他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怕她下一秒就哭出来，忙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然后我就醒了……”莫小湾带着一些失落和庆幸，缩在沙发上。
“我按你的建议试了试在梦中保持清醒，可是还是越来越‘困’，我连孩子的脸都没看到就醒了。也许我需要多练习练习吧……”
醒了就不用再抵抗那样噬人的倦意，可是同时，也无法再进一步验证自己看到的究竟代表什么了。
“先吃饭吧。”
程轩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有些僵硬的说。
方才的尴尬氛围虽然烟消云散了，但气氛更显低沉。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看莫小湾回忆时都揉着脑袋，他也开始心疼起她来。
“你说……梦里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吗，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
见程轩没有因为只是一个梦而敷衍了事，莫小湾就多问了一句。
这次的情况比较诡异，所以她也有些疑惑。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个白日梦的内容与她平日里所思所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现在看来，还不能确定这些事是否发生过。不过既然这个梦已经与你平时做梦有所不同，那之前尝试的方法也有一些作用。想必可以以此作为突破口，找到改善你多梦的方法。”
程轩一边说着，一边帮莫小湾揉了揉脑袋。
莫小湾把饭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在桌上放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