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得不行，关键是谁都高兴。
顾玉珠和小婉高兴，那卖料的小厮也高兴。
这么多小石头，扔在那边还硌脚，可是要往外面扔也舍不得，毕竟他们彩玉轩的东家厚道，不像其他家，确实有从外面随便捡小石头凑数让冤大头买的事。
这种事在彩玉轩是从来都没有。
他们的小石头虽然小，看着也不像样子，但都是实实在在玉坑里面抛出来的。
至于里面出不出玉，这谁知道呢？谁也看不见，反正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能卖出去就是赚的，反正不亏。
那小厮一高兴，就又问：“两位姑娘需要我们帮忙切吗？”
顾玉珠反问：“你们还帮忙切？”
她摸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摩挲了一下，这么大的如果里面有玉就不能切，如果料子多，一刀切开了不是废了吗？还得慢慢的用砂纸擦出来才行。
“我这都是小石头，用切的可能不行，还得用老糙布慢慢擦。”
小厮听了，心里乐了，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就好像笃定了能切出玉来似的，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他可不好开口，但有其他客人乐了。
有个拿着一个放大镜的，衣着考究的老头子，原本正拿着个放大镜看石头，听了顾玉珠这话，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乐呵呵道：“小姑娘啊，你怎么知道你这些石头能涨啊？”
这些石头他早就看过了，都是一些边角料，但是从料子的材质和形状来看，应该是坑里的东西，不是路边随便捡的。
毕竟彩玉轩这边的确是有口皆碑，不会坑人。
京中这些年爱好这个的都知道。
就因为有这好口碑，所以彩玉轩的贝者石生意格外好。
顾玉珠还没来得及想这老者怎么会有放大镜这东西，这老者就迫不及待的走过来了，一边问还一边拿着那东西对着她的石头照，一副一点都不讲究的样子。
顾玉珠：“……”
她的运气一向好，而且这几块石头她看着像是随手捡的，实际上在触碰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感应”，虽然这种感应未必是真的，但顾玉珠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不是宁可信其有吗？
但有些话不好跟外人直说，她只好道：“老爷子，我肯定不希望自己的银子打水漂是不是？”
老爷子一听，愣了片刻，随后大笑，“你这女娃娃真有意思。”
顾玉珠撇嘴，小婉对这老爷子兴趣不大，已经开始询问这小厮，“这代切是怎么个切法？还要额外收费吗？”
小厮立即道：“自然是不用。”
实际上正儿八经买石料的，彩玉轩肯定是负责帮忙把石料切出来。
但是顾玉珠这种，买了一堆小石头只花了一百多文的……还真不好说，古往今来，宝石的价格都是虚高的，彩玉轩一块普通的玉石，加工成一个小圆片没有任何雕刻的花样和金银镶嵌，穿根红线都要卖好几两银子。
所以顾玉珠的这个生意，还真就跟白送差不多，还要搭上师傅给人切开，那完全就是赔本的生意。
毕竟切玉石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店里专门养着这样的师傅，开一块石头都要根据这块石头的情况给师傅分红。
不过毕竟是大店，总不好区别对待客户。
所以小厮想了想就主动提供了方便。
顾玉珠立即道：“那太好了，我要切好，不过得按照我的要求来。”
小厮心道，反正已经赔本赚吆喝的，也就不在乎你怎么折腾了。
他热情周到：“行。”
顾玉珠眸中闪着光，一听说这边小姑娘要开石头，立即就一群人围过来了。大家耳朵都没聋呢，这小姑娘买了十多块小石头，竟大言不惭里面都能出绿，很多人心里都是不信的。
特别是这老先生，他还特意得意洋洋道：“哟，这小姑娘心态好，年轻人稳得住也是个优点，咱们也可以看看，这些石头究竟能不能涨是不是？”
“就是，小姑娘是新人吧，初生牛犊不怕虎。”
“想我们玩这个石头都多少年了，都不敢说买了一块石头就一定会涨，小姑娘真逗。”
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走出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小厮立即站到他身边，轻声道：“少东家。”
少年摆了摆手，笑着道：“切吧，就按照这位姑娘的意思。”
顾玉珠微微抬起下巴，觉得自己人前显圣的时候到了。当然她也不是没有一点忐忑，万一她贝者错了，石头全跌了可怎么办？
小婉是最了解顾玉珠的人，她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阿姊，我相信你。”
有了小婉这句话，顾玉珠像是一下子就拥有了力量。
她立即对那准备好切石头的师傅比划了一下，“要用糙纸一点一点磨开，不能直接切，这个纹理不能断开，断开就不好了。”
那老爷子站在边上，恨不得把头钻到人家师傅的手里去。
真到了这时候，顾玉珠反倒是不忐忑了。
反正切呗，不管是跌还是涨，她的目的不都是为了给空间喂玉石吗？如果都能涨，那多买点。
但顾玉珠也不傻，她切点出来，总不能每一块都涨，这也太不给其他人活路了。
不过这十二块石头她都有感觉。
那切石头的师傅看着是个干实事的人，总之，就是干活，不爱说话，顾玉珠就爱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东西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也能放心。
对方听清楚顾玉珠的要求之后还专门拿了一个炭笔在那几块石头上面画了几道，然后拿出粗糙的纸细细的打磨。
最先开始打磨的是那块石头大小的，结果那块不知道被多少人挑过，被扔在处理品之中的石头被粗糙的纸轻轻一擦，外面的一层石头皮就跟头屑似的掉了，露出了一道油汪汪的翠色。
老爷子伸长了脖子，“涨了吗？涨了吗？”
他年纪最大，看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非富即贵，因此没人跟他抢，就连那位彩玉轩的少东家都站在他后面。
他原本神色如常，还想安慰顾玉珠两句，谁知声音就哽在了喉咙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