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个违背人常的故事，是，也不是
“哥！”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原本看不到李天擎的李小未现在可以看见他了。
但是，她确实是看见了无疑。
因为，现在她的眼睛正盯着我的身后，满含喜悦。
“天擎？”田恬听到了李小未说的话，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恬恬。”
“天擎，天擎，你在是不是？”
田恬看不见李天擎，也听不见李天擎。
她只能够从李小未的话里判断李天擎在这里与否，推测李天擎和李小未说了什么，亦或是想和自己说什么。
“我在。”
李天擎不是不会温柔。
而是，他所有的温柔只对田恬一人，再也分不出来一丁点儿的富余给别人了。
“哥！为什么你眼里只有田恬！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李天擎对李小未的忽视彻底激怒了她。
我眼看着她从生前甜美的长相转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恶鬼的样子。
“因为我爱她。”
李天擎根本就没有去看李小未的脸，他的语调平缓，淡得就像本该如此，又何须多问。
“我哪一点不及她！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为什么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只有她！”
李小未说到每一处气急的地方，周身就会喷出一些黑气来。
黑气散去的地方每每留下一个个小洞，再从洞里流出污血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哥。”
李天擎这才给了李小未一个眼神，却异常的复杂。
“哥......”
许是从李天擎的眼神里读出来了他的想法，李小未咬了一下干裂发白的嘴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没有询问过任何人的意见，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私自和茅山道士结下血盟之约。
你害得我死于非命，害得我爸妈忍受丧子之痛还不够，现在还要来伤害恬恬吗？”
李天擎看着李小未，神情冷漠。
他的眼神大概就像是利刃，生生地穿透了李小未。
“我，我是为了救你！”
李小未像个偷了妈妈的钱去买了糖果的小孩子被戳穿了谎言，惊慌失措。
兀的，她叫喊起来。
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田恬的身上。
“是恬恬！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折的千纸鹤没有用，你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救我？让我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牵线木偶一样任由你操控？”
李天擎反口讥讽，“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躺在医院里，哪怕不死不活地沉睡着。
那样，至少还能留给爸妈一个寄托。
也许，有一天我还有可能醒过来。
可是，这一切都让你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直待人友善的李天擎也露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小未面对李天擎这样诛心的指责，却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不论她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她害死了他，无可辩解。
“小未，你是我的妹妹。
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但是，恬恬是我的爱人。
你要是伤害她一分一毫，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前两句话让李小未有多开心，那么，后两句话对她的打击就是叠加累计的痛。
“你就那么爱她？”
李小未神色黯然。
“是。”
“那如果，我要她死呢？”
李小未因为悲伤而褪去的恶鬼状态重新整装，她的整张脸都被湮没在了黑色的气体里，看不清神情。
我来不及反应，李小未已经猛地冲向了田恬。
田恬纤细的脖子被李小未紧紧地捏在手里，好似力道再重一分，就会被生生的扭断了一般。
“呃――”
“田恬！”
“小，小颜......”
田恬虽然看不见李小未，可是却能够感受得到脖子上传来的压迫感。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强扯了一抹笑容出来，想要示意我不要担心。
“还能说话啊，看来我还是太温柔了啊。”
李小未说着，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
同时，她手下的力道更是重了一些。
我看着田恬的脸色开始发青，心里头急的不行。
“住手！”李天擎再平静，可现在田恬在李小未的手里，他也淡定不了了。
“住手？事到如今，除了杀了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是个恶毒的女人了，不是吗？
既然这样，那么再多恨我一点好了。”
虽然看不见李小未的脸，可我还是能够从她的话里感受到她的悲凉。
也许，她并不是这么坏。
“你不要伤害她！”
李天擎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满脸的担忧，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李小未可以控制自己的声音，可以触碰到实体。
可是，李天擎却不能。
“哥，你知道吗？
十岁那一年，你把我从孤儿院带到李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李小未的语气很平和，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她和他的故事。
“十岁那年，你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就像是个白马王子，把我从孤儿院带回到了你的家里。
你告诉我，从今以后，那也是我的家了。
你说，以后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我有你，你会保护我。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我真的以为，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永远。”
说到这里，李小未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并怨恨。
“直到有一天，她出现了，田恬出现了！
她就像是个恶魔一般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不管是你还是爸爸妈妈，都对她赞不绝口。
慢慢的，慢慢的你们的眼里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了。
你们一个个，一个个全部被田恬给笼络了！”
李小未越是激动，田恬的呼吸就越是缓顿。
“你有想过吗？
你的父母，他（她）们已经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女儿。
现在你还要把他（她）们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念也抹杀掉吗！”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明知道这样子极有可能会激怒李小未，可是我还是赌了。
赌。
她本性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