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安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群虚伪至极的人，紧咬嘴唇，嘴唇上强烈的疼痛此刻便很好的代表了自己心中此刻的恨意。
顾以沫看着看着，忽然看见了晁安眼里的那些滔天恨意，眼神微闪，笑着凝视着晁安，喃喃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主意。”
盛相濡笑而不语。
“等等！”就在那些兵刃很快就要扎到晁安身体上的时候，顾以沫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众人堪堪停下。
所有人都偏头看向了顾以沫，等着她接下来的指令。
顾以沫凝聚灵力成带子，飞进结界中，缠上晁安的身子，然后一个用力把他从结界里面拉了出来。
晁安受力跌倒在地上，这巨大的撞击力度让他的身体都显得有些变形，但是他却硬生生的咬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圣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连忙问。
顾以沫看了眼地上死死地瞪着结界里面的那些人的晁安，勾唇笑的如沐春风，“我改主意了，你们当中，只能活一个。”
顾以沫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却听得人胆战心惊。
众人连忙看看周围的同门们，神色讳莫，一时之间，人群当中的气氛都变得诡异和古怪了起来。
“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有人强笑道。
这是在逗他们吗？这种残害同门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要是真的干了的话，岂不是会身败名裂？
到时候别说什么升为内门弟子了，便是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一定呢。
“路给你们了，怎么选，全看你们。”顾以沫倒是不在意，淡淡的挥了挥手，就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休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惊疑不定。
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大家谁都不动手，死在这里；要么......拼尽全力一试，博一条生路出来。
但是......如果背上同门相残的名声......还有，顾以沫最后真的会放最后的那个人离开吗？
这一切，都是众人犹豫的根源。
顾以沫好像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保证道：“诸位放心，反正人都死完了，这件事是不会传出去的，我保证，绝对不碰那个活着的人一下。”
这个时候的顾以沫就像是一个看透凡人内心真实想法，看清所有世间腌臜的神明，以凡人的生命取乐，随意的拨弄手中的命运之线。
众人动摇的更厉害了。
“动手吧，拼一拼，别为了这些人陪葬。”顾以沫继续诱哄。
她眉眼间的媚意和妖娆更甚，她拨动着这些人心中最阴暗的那条线，一点一点的收紧，看着他们挣扎，反抗，直到彻底沉沦，在污泥中打滚，并渐渐习惯。
又一阵静默之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又或者说，是他们在同一时间中，一起动起了手。
一时之间，反应慢的，被反应快的杀死，不愿动手的，被只求保命的杀死......
倒下的人有不少在断气的那一刻眼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死在自己同门师兄弟的手中。
这世上，多的是那些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
顾以沫安静的注视着那些在结界当中自相残杀，甚至于已经杀红了眼的人，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对于她来说，仿佛眼前这些正在厮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群没有自我意识的牲畜。
盛相濡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血腥的画面，不同于顾以沫的平静，他的眼里反而满是愉悦，脸上甚至也隐隐有了几分享受的舒适。
至于晁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甚是畅快，便是这个时候顾以沫杀了他，他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恨得人一个个死去更加畅快的事儿呢？
一阵厮杀过后，结界里面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仅剩下的一个人倚靠着已经堆成小山的尸体不停的喘着粗气，他身上素色的衣服现在都已经被鲜血浸成了暗红色，握着灵剑的手甚至隐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能够看得出来，经过这一场恶斗，他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厉害厉害！”顾以沫满意的拍着手。
“能放我走了吗？”那人强打起精神，断断续续的问了这么一句，双眼血红，也不知道是倒映着的鲜血的颜色，还是因为杀红了眼。
顾以沫笑道：“当然。”
说罢，她挥手，撤下了布置在他们周围的结界。
她站起身，走到了那堆尸体不远处，微微俯下身，打量着这些新鲜出炉的尸体，不住地啧啧称奇。
这些人的手法利落，简直堪称完美。
“那，圣女大人，我就先告退了。”这个最后的幸存者经历了这一切，哪怕现在浑身杀气，都还是不敢看顾以沫一眼，更别说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因为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领略，这样的顾以沫到底有多可怕。
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恶鬼！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走吧。”顾以沫一边欣赏着这些尸体，一边不在意的挥挥手。
那人闻言，眼里露出狂喜，连连谢恩之后，赶紧忙不迭的走了，生怕自己走的稍微晚了，顾以沫就反悔不放过他了。
但是他才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发现自己的胸口处被一把很熟悉的灵剑刺了个对穿。
这不是晁安师弟的剑吗？这是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看着这最后的幸存者的身体轰然倒下，手拿着长剑的晁安哆哆嗦嗦的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的身后，盛相濡用帕子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既然说了只能活一个，那么这群人里面，自然也包括晁安不是？
所以在那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顾以沫身上的时候，盛相濡已经不动声色的帮晁安接好了被折断的双手。
虽然他周身的修为都被废了，但是他还是一个有足够力气的成年男子不是吗？
杀一个已经精疲力尽的人，那根本就不在话下。
盛相濡把手里的帕子随手往地上一扔，招手收回了在半空中转动着的水晶圆球，之前晁安的那些动作竟然全部都被这水晶圆球给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