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歌没说话。
少年也不气恼晏歌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了窗外，随着他的出现，带来的浓厚黑云。
这些黑云普通人看不见，只有神明的信徒，或者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又或者是神明本身才看得见。
气势磅礴的黑云就像是少年本身，昭示着他的强大。
彻底掌握阿洛体内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后，不说是巅峰，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就算对上晏歌，少年也没觉得自己会输。
毕竟，他体内还有一个被小神明在意着的小蠢货不是吗？
心里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少年自己也没发现，他虽然是用跟以前一样的讽刺语气说的，但却多了一丝酸气。
在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下的王宫显得无比渺小，而王宫里的人类，包括满心只有床上还昏迷不醒的菲妮丝，也没察觉到能轻而易举杀掉自己的危险，已经逼近。
“你看，人类啊，就是这么一种渺小而怯弱的存在。连已经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一无所知，还傻兮兮的朝前走，自己割伤自己命运的咽喉。”
少年暗红的眸中一片阴郁，又带着空洞的麻木。
只要他一个念头，这整个王宫里的人就会死去。
“人类是弱小，不过也有强大的，也有可爱的。”晏歌不否认少年对人类的形容，但她说的也没错。
在神族、魔族又或者其他非人类种族面前，人类的确是弱小的。不过，在这部分弱小的人当中，也有不一样的存在。
“比如说那个小蠢货？”少年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晏歌。
晏歌也没否认。
少年作恍然大悟状，眼中浮现一抹兴味：“看来神明大人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钟爱人类，维护他们嘛。”
小神明看中的人，就只有那个小蠢货一人而已。
觉得自己了解到晏歌所想的少年眼底的黑暗掀起汹涌的暗潮。
他朝着晏歌伸出了苍白的手，作出了邀请：“既然这个世界这么无趣，神明大人要不要跟我一起，毁了这个无趣的世界？毕竟...你只在乎那个小蠢货一个不是吗？”
至于小神明身边的另外两个信徒，他已经不把她们两当人看了。
“还有这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家伙，”少年看向了奥塞，语气冷漠而恶劣：“神明大人既然都出手终结了一个城的人类，也不会放过这个同样冒犯过你的人类吧？”
晏歌微微挑眉。
他倒是观察的仔细，把她记仇的性子摸了个清。
但是......
“灭世太麻烦了，不想做。”晏歌素来淡然的脸上浮现一抹厌倦。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睛：“太，太麻烦？”
他抓住了重点。
零零七：【恭喜大佬发现了华点。】
晏歌给少年举例子：“灭世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了，需求的神力也大。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的神明在了呢？”
“给冒犯自己的人类降下惩罚，其他神明肯定不会阻止，但灭世的话，无疑是与其他的神明为敌。这样不仅要对付人类，想着怎么毁灭他们，还要抽出心神来对付同僚的神明，不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么？”
晏歌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少年一噎，少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于是，他瞪向了昏过去的背景板奥塞，指着他道：“那这个人类呢？你不惩罚他？”
晏歌看向坐在床上昏过去的国王，淡淡反问：“你想杀了他？”
这句话少年可不爱听，“他可是想杀了你诶，我这可是帮助你呀。”
他相信晏歌不是那种会放过想要杀了自己的敌人的人，他只是帮晏歌提前做到而已。
“他还有用，他现在不能死。”
菲妮丝的王位还不稳固，奥塞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少年眯了眯眼：“他对你有用，可是对我没用呀，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他想的是灭世，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每少一个，他就高兴。
晏歌眨眨眼，“不是你说的要帮助我吗？对我最好的帮助就是现在不能动他。”
少年：“......”
他暗红色的眸子闪过暗光，稚气的脸上闪过不羁:“怎么帮助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更何况她还拒绝了他的同盟邀请。
晏歌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到了叛逆期的崽，眼中有着包容，“阿洛，别闹。”
少年“啧”了一声，“别叫我这个名字。”那是小蠢货的名字，他的名字才不是这个没点深意的字眼。
“那你叫什么名字？”晏歌不耻下问，一点不知道，自己问出的话，对一个神明，哪怕是堕神来说，也会有些冒犯的话。
不论是谁，在这个世上，神明的真名总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这是他们控制外人的手段，也是一种弱点所在。
神明的真名中蕴含着法则的力量，念出来的时候会被名字的主人察觉。
哪怕是堕神，只要念出了堕神的真名，堕神也能感觉到。
少年看着晏歌的眼神有些微妙。
他看着这个一脸真诚询问的小神明，“啧”了一声，微微抬高了下巴，“记住了，吾名克洛维。”
跟那个小蠢货可不一样。
晏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好的阿洛。”
零零七：hhh
克洛维：“......”
他皱起眉：“如此称呼一个神明，可是大不敬。”
“但你不是堕神吗？堕神的话，暴露真名，不是一件更危险的事？”晏歌说出一句令克洛维变脸的话来。
克洛维眼底的黑暗涌动，影子里的黑海带蠢蠢欲动。
“你在耍我？”
少年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些危险，将他的不好惹诠释了个完完整整。
这个小神明就是这么骗那个小蠢货为她赴汤蹈火的吧？
明明什么都知道，也知道真名对一个神明的含义，却还是要他说出来，可真坏呢。
这样的家伙，还能成为高洁的神明？
骨子里不会也跟他一样是个堕神吧？
克洛维阴暗地想着，心头的一股子被愚弄的怒意不断上升，周身被风雪之力压下的气势也开始节节攀升。
‘他为什么生气？’
晏歌还不明白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难不成这就是青春叛逆期孩子的表现方式？
零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