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辞此时说话的表情，实在太令人心疼了。
至少顾一白觉得，他很心疼。
小朋友这会儿用几近乞求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顾一白甚至觉得那一句‘别问了’，是扎在沈未辞心上的刀。
小朋友，是经历过什么吗？
顾一白就着沈未辞的话想了好久，许是见他不说话，沈未辞难得没有躲开他，而是将目光直勾勾地打在他的身上：“顾哥？”
“好。”
“嗯？什么？”
“顾哥不问了，”顾一白回过神来，目光朝着沈未辞看了过去。此时的沈未辞眼神里带了一点点的担忧，说话的语调里还有很明显的紧张。不得不承认的是，顾一白确实心疼了：“顾哥不问了，毕竟小鱼儿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对不对？等哪天小鱼儿愿意跟顾哥说了，顾哥再仔细地听，好吗？”
太，温柔了。
顾一白真的太好了。
沈未辞先是愣了愣，而后在顾一白的眼神下，在他那温声细语的言语里，沈未辞觉得自己内心涌生出了各种想法。
愧疚吗？
其实不是。
或者说，像她这样的人，好像即便用尽全身气力，去喜欢一个人也好，靠近一个人也罢，但最终的结果好像还是不会让人觉得如意。
就像她现在，因为喜欢，所以愿意耗费两年时间，也不知道历过了多少诋毁，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的。
毕竟在竞技场上，至少从技术层面上来说，女孩儿本来就很吃亏。
但饶是这样，现在顾一白就在她面前，她却扭捏得不敢靠近。
顾一白，他实在太好了。
而自己呢，就连亲密接触都要抗拒的人，怎么能跟这样好的人在一起？
沈未辞越想，心里越发五味杂陈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当她抬眼看着顾一白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但这些不过是她一瞬间的想法。
真正放在现实里，沈未辞选择了将自己心里那股翻涌的情绪往心底压了压，而后回以顾一白同样温柔又缱绻，甚至还有点儿甜的笑容：“嗯，好，顾哥，我知道了。”
沈未辞嘴角带着笑意，像是不想让顾一白过多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沈未辞笑过后，便朝他摆了摆手：“顾哥，走啦，你还得回来训练呢。”
“啊，哦，好，”顾一白怔怔地应了一声，但应过后，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因此他这一步一步，走的三步一回头的：“小鱼儿，你……”
“顾哥，看路，”沈未辞打断他，眼睛眯了眯：“不要摔着了。”
顾一白：“……”
不对劲，沈未辞，非常不对劲。
可顾一白却没法儿多看她，只得应了一声后，目不斜视地走在了沈未辞的跟前。
他的背挺得很直，根本就不像是一天到晚窝在电脑面前的颓废。
在顾一白的身后，沈未辞一步一步地跟着他，入眼的是顾一白那挺得笔直却又很自然的线条，还有那一步一步往前迈的大长腿。
真好看。
这样的一个人……
她真的不想错过。
沈未辞想着，心里轻叹，嘴角挂着一点儿笑意，那只能用得上几分力道的手在不经意间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