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瑜看着祭商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出声。
他们在马车里睡了一夜。
宋钰都没怎么休息。
等祭商的身影消失不见，夜生转头看了眼没上锁的府门，“殿下……”
李清瑜转头看他。
“我们现在要离开的话，应该很容易。”
“……”李清瑜盯着府门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目光随意落在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这个模样，夜生犹犹豫豫地问：“殿下，你是想留在这儿吗？”
李清瑜还是没说话，好一会儿，他抬步往祭商刚刚指的方向走去，“先到处看看吧，反正宋钰不会害我们。”
夜生：……
夜明：……
这样，明明是对宋钰隐居的提议心动了。
-
中午过后，祭商才睡醒，看到院子里坐着的李清瑜，她很满意。
没跑，还挺乖。
接下来，她们似乎真的就进入了隐居生活。
祭商口中没再出现过‘京城’‘北戎’等字眼，好像一夜之间彻底脱离了宋钰的身份。
李清瑜倒是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还没张嘴，便被祭商威胁的眼神止住了。
就这么过了两三日，李清瑜实在坐不住。
万一北戎以李清荐宋钰两个质子丢失为由开战怎么办？
就算不至于这么严重，也一定会给父皇母后带来不少麻烦。
他想出去探些消息，可祭商怕他们跑了，压根不准他们三个出去，平时吃的都是她从外面带回来。
晚上，祭商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就算给李清瑜带了不少好吃的，也依旧没能让他开心。
反而更生气了。
不放他出去倒不至于生气，让李清瑜生气的原因，是他被关着，她自己反而出去花天酒地。
太过分了！
杏黄的月影半掩在云梢，月华洒在小公子身上。
小公子坐在院子里，气得不轻，双手抱胸，转了个身背对祭商，背影上写了四个大字——‘我生气了’
祭商在他身旁坐下，将几个油纸包放在桌上，香气飘了出来，在李清瑜鼻尖绕。
有他最喜欢吃的玫瑰果。
李清瑜低着头，一动不动。
祭商看着他的后脑勺，叹了口气，从里面拿出玫瑰果塞进自己嘴里，“别气了，你乖乖吃东西，我就告诉你外面的消息。”
李清瑜耳尖动了动，转过身，将信将疑地看着祭商，“真的？”
“真的。”祭商也不在意他信不信她，一把把吃的都推到他面前，“快吃。”
饿死算谁的？
还要连累她任务失败。
“……”李清瑜慢吞吞地拿起食物，小口吃了起来。
他吃饭慢，要是吃饱估计得小半个时辰，他等不了那么久，便只吃了几口，放下糕点，清澈的大眼睛盯着祭商。
祭商：“外面没闹出大事，李清荐以太子殿下的身份留在元国，至于我们两个的失踪，他之前就和北戎的国主有合作，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北戎那边没闹事。”
李清荐好歹是气运之子，摆平这件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简而言之，两个大活人的失踪没激起一点水花。
但李清荐也不好受，他们失踪的那一夜，宋姝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前因后果，和李清荐打了个你死我活。
好像设定里他们本来走的就是相爱相杀的路子。
“……”李清瑜听着外面的消息，一时间沉默下来，良久，他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祭商：“你不信可以让夜生去查。”
李清瑜小声说：“没有不信。”
就是觉得太轻易了。
他好像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了原本的命运，因为宋钰。
“现在知道了消息，能安分待着了吧？”祭商盯着李清瑜，别整天想着跑。
李清瑜顿了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凶巴巴地说：“你也别整天去倚红馆！”
倚红馆是花牌镇的青楼。
这屁大点儿的地方，能消遣时间的地方也就那几个，不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祭商没回答，起身往屋里走。
不过第二天，她带着李清瑜一块去倚红馆了。
-
半个月过去，花牌镇的人都知道街道尽头那家府邸搬来了新人。
是两个漂亮的像画里走出来一样的公子。
一时间，镇上的姑娘家春心萌动。
只是可惜，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两个公子不是安分的主儿，日日都去倚红馆，恨不得住进去。
良家女子大失所望，倚红馆内的姑娘也没好多少，因为这两个公子来倚红馆是喝酒听曲儿来了，根本不让姑娘近身。
二楼视野最好的地方，祭商撑着下巴看楼下，眼神澈而空，没有焦距。
“任务怎么还没完成？”
任务进度条走到了‘99%’就不往前走了，可明明祭商已经走完所有事件点了。
001：【应该是世界意识需要时间确定位面的确维护成功了，再等几天吧。】
的确是这个原因，任务完成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祭商陪着李清瑜在院子里下棋。
脑子里突然“滴”了一声。
【任务一：带李清瑜隐居，任务完成100%】
【任务二：归还李清荐的信物，任务完成100%】
【叮——验证成功！维护任务完成进度100%。】
这机器因听着格外冰冷，不含任何情绪，倒衬的001平时的声音有人气儿多了。
001：【准备一下，30秒后脱离任务位面。】
祭商正准备放棋子的动作停了一下，之后把棋子放在了不是之前所想的地方。
李清瑜看着，笑弯了眼，“难得你善心大发，知道放水呀。”
他放下了黑棋，堵住了白棋的路，抬眸看去，眼里的笑意凝滞了一瞬。
宋钰挑了挑眉，“怎么了？”
李清瑜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
祭商再睁开眼，是在一片黑漆漆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空中漂浮着的一个拳头大的白色光团散发着光。
那是系统。
【你要看看你走之后的位面吗？】系统001离那出现的雪色身影很远，或许是防备，也可能是不喜离得人太近。
祭商手里多出一把折扇，挥了挥，扇起鬓边的墨发，连同瞳仁中晦暗难懂的光影也打碎了。
她长了一张温和书生的脸，双眼皮窄窄的，眼型略圆，到眼尾的时微微上翘，眼尾的睫毛很浓长，流利出蛊惑人的弧度，看着雌雄莫辩；身上有少年气，总之，是个很漂亮无害的长相。
不过那双润黑透彻的瞳仁深处，弥漫了淡淡的雾，瞧不见她真实的情绪，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系统断定，这个人比它绑定过的所有宿主都要危险。
-
·第一个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