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过来干什么？要我感谢你没让我饿肚子吗？”许思远皱眉对着跑到自己身边的少女问道。
“你是利用常静姐姐在逃避吗？”
程光单刀直入的这一句让许思远停下脚步。
见状，跟在两人五十米开外的那少年也停下脚步。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许思远双手揣进裤兜，垂眸盯着身前的少女。
“因为觉得愧对于她，所以想替她顶罪？”
“不是！”许思远的眉头再次拧紧，“对于那种连女儿都不放过的禽兽，再让我来一次我也不后悔。”
“可枪不是你开的。”
无比笃定的话让许思远眼湖微微一晃，随即沉声道：“不管是谁开的，我们三个想干掉那畜牲的心是一样的，只是谁的手更快一点而已。”
程光一怔。
所以那时，他们三个是真的都在认罪。
所以，他为什么只反驳“枪不是你开的”这一句？
常静姐真的只是他逃离那个圈子所找的一个慰藉吗？
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你跟他回去吧，不用送我。”
稳定心绪后，许思远再次说道。
“好。”
程光点头，但又跟着身边人往前走去。
许思远再次停下，一副“你给我解释解释”的表情。
“看一下你的手。”程光说道。
手？
许思远从裤兜拿出两只手，瞟见自己手腕上的一块表后取下，递到程光面前。
“算是抵押，有钱我就赎回来，没钱你就卖掉。”
程光双手接过那只腕表，看到面前人白白净净的指节后松了一口气。
他的裤子口袋好像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程光指着他的裤子口袋道：“你那里明明有钱包。”
“我哪有钱包？”
许思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除了你给我的这个早就过时的手机，我什么都没有。”
“以后会有的。”程光笑道。
以后……会有吗？
许思远垂眸扯出一丝苦笑，“那当然，也不看看我的靠山有多大。”
抬眸，他却因为面前少女面上浅浅的笑意而微微一怔。
“你可是世界一流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我一个高中生都可以赚到在B市买房的钱，你怕什么？”
她说这句话，他好像就真的看到了未来什么都有的光景。
仅仅靠他自己，不用他们去指挥自己去做什么，不能去做什么。
“我其实已经很努力了。”许思远对着少女微微笑道。
他真的很努力了。
跳级升学、国外进修、进公司实习，他每一步都是按照那个人的期盼去做的。
可他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那个人还不满意？
为什么从小到大连最简单的一个夸奖都听不到？
什么时候那个人才肯说：“你已经达到我的期许了。”
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因为那个人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他不继续努力，就会被安家的儿子比下去，他就会输给一个高中生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当笑柄多容易啊，比努力容易多了。既然以后注定会成为笑柄，不如现在就让那些人都笑够好了。
不过，他又有些不甘心。
因为他曾经真的努力了很久。
“这只腕表，早点赎回去。”程光将手中的表放进书包。
转身走了几步，那少女又忽然回头，“对了，那两个人和思远哥一点儿都不搭。”
许思远愣了几秒，随后笑着转身。
难怪这丫头又是看自己的手又是唬自己摸口袋，原来是察觉到了么。
她倒是很有趣。
如果是家里的那几个人看到刚刚那一幕，一定会痛心疾首地数落自己一顿，再关到自己认错为止。
走到酒店门口时，许思远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堂微微皱起眉。
B市买房？
这丫头已经在B市买房了？！
这是在嘲讽大他们四岁的自己吗？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等接通后说道：“哪个区的？”
“青城路。”
“呵。”
许思远挂断电话，“青城路。”
青城路的别墅她都买得起！
怪不得都毫不介意自己花她的钱，原来这么有钱！
外公他知道吗？
还有，与钱无关……
“一个高中生怎么能买到房呢？”
许思远抬手按了一下后脑勺，随后神情一晃。
因为，她是舰山福利院里的孩子。
只要有人担保，他们那些孩子是可以得到很多特殊照顾的。
放下手，他转身往电梯那里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安言那小子以后岂不是能吃软饭了？
凭什么？！
许思远又拨通一个电话，那头少年才说出一个“思”字，就被这边的怒火给波及。
“我警告你，没成年之前不准碰我妹妹一个手指头！”
不，不对。
“没结婚之前不准碰小光一个手指头！”
“……”
那边的少年按下免提，正准备接受再一次“洗礼”，忽然那声音变得斯文起来，“明天请我吃饭。”
“好啊。”
“后天也请我吃饭。”
“好啊。”
“对了，你存多少私房钱了？在B市买的起房吗？”
沉默几秒后，手机传来少年浅浅的笑声：“应该比思远哥想象的要多一点。”
……
“靠。”
“嘟嘟嘟嘟……”
安言对着手机微微扬眉，他觉得思远哥今天的状态好像还不错。
门外传来敲门声，安言跑上前打开门，手里端着棋盒的程老对他笑道：“谁赢了答对方一个问题，怎么样？”
“程爷爷想知道什么？也许我可以先认输。”
“你的未来计划里打算什么年纪结婚？”
……
“那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安言微红着脸接过程老手里的棋盒往房间里走去。
“想太多了小子，我只是问你的计划。”
程老的这句调侃让少年的脸变的更加红的了。
“法定年龄。”
毫不含糊的一句让程老又吃惊又想笑：“那么早？好像不符合你们新时代人的价值观啊。”
“反正符合我的。”
不然变数太多，他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安言紧张地看着对面的程老，轻声问道：“程爷爷舍不得吗？”
“……”
程老拍了一下少年放在棋桌上的手，“你想得倒挺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想得还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