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抬头，十分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点“可不就是这样”的小得意。
班长忍不住笑出声，将其中的一盘烤牛肉分给安言。
“其实啊，我一度怀疑程光同学留这么丑的刘海就是为了断桃花。”
“是吗？”
安言漫不经心答道，但脸上晃过的一丝慌乱还是没有逃过班长的法眼。
“你紧张了？怕我发现你家小徒儿的盛世美颜了？”
班长一副“看吧，我猜中了吧”的神情，夸张程度媲美某省的机车偶像剧。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安言放下筷子，目光往热食区的那个身影看去。
只是现在还太早了而已。
“行了行了。”
班长拍了拍安言的肩膀，“留个悬念。以后我到Q大同步追番。”
安言挑眉，笑道：“呀，我和小徒儿这是成了班长的学习动力吗？”
“哈哈，Q大诶，我当然要找个充足无比的动力来鞭策自己啦。”
两人笑谈间，先前的那个黑裙女人又朝这里走过来了。
“你不帮他打发走这女人？”
端着满满两个盘子食物的常莹走到程光身边问道。
“吃人嘴软，你报答我吧。”
不是浅淡勾唇，听到这话的常莹第一次十分爽朗的笑出声，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慢慢盯住那位黑裙女人大步走去。
“麻烦让一下。”
常莹左脚一旋从女人身前绕到桌子前，将手中的盘子轻轻放在桌面上。
“言少，你说我再努力一把能不能进你们安家的大门？”
安言单手撑着脸侧，仰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然，你去问问我爸。”
走到常莹身后的黑裙女人这时停下脚步。
“可是安总会见我这种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吗？”
这句话让本来还犹疑的黑裙女人立刻转身。
他是那位安总的儿子？
虽然早就听说过那位言少的传闻，可以她的身份地位，还不够挤进那些大人物的圈子。
黑裙女人侧眸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少年，他这是在给自己最后的体面吗？
就在这时，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女人出现在餐厅门外，对外头的大厅经理说了几句后快步走了进来。
扫了一圈后那女人的目光落在这里。
“李总监，楼下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黑裙女人闻声回头，对着走近的这女人笑道：“姚经理，我这就准备下去了。”
姚经理一笑，迈着不急不缓地步子走到安言这桌。
“言少，好巧。”
安言抬眸，对着女人也弯唇一笑。
“不打扰言少用餐了，期待下次再有幸听到言少的发言。”
等到她们离开，班长忽然一把抱住安言，激动道：“你让那个姐姐再等我五年好不好？”
刚刚和郑恩祖端着食物一起走来的程光就看到这十分不养眼的一幕。
“五年后你再亲自跟她说吧。”
安言推开班长，为了表示鼓励，他还从分给自己的那一盘烤肉里夹了一片放到班长碗中。
“嗯，我又多一个动力了！”
几人坐回座位，程光将自己盘子里的海鲜炒面又匀了一半给对面已经见底的少年盘中。
五人里，只有程光的战斗力垫底。
在感叹自己身边少女高挑的同时，她也感叹于少女不输于几个少年的饭量。
程光戴上手套，默默剥起虾来。
“我分你三成吧。”
常莹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其他人都一怔。
“嗯？”
什么三成？
程光看向常莹，“我们之间有业务往来吗？”
“体育馆的那些照片，刚刚我挂在天下楚豪卖了。”
“不用分我，与我无关。”程光低头淡然自若地继续剥着盘子里的虾。
“怎么会？其中也有你的一半照片。”
常莹放下手机，几人很自然地就瞧见屏幕上两位少年在篮球场的合影。
“所以，那时候你们是在二楼商量这些？”
安言眉目含笑，暖意春光的样子让程光将头垂得更低了。
“嗯。”
常莹点头，“我很明确地告诉她要从你们俩身上赚一笔生活费。”
郑恩祖这时偏头看了一眼安言，对常莹笑道：“不如吃完饭让安言卖唱去吧，把下一笔生活费也赚了。”
“可以啊。”
安言点头，“如果郑校草伴舞的话。”
“……”
眼看着气氛开始不对，程光抬头看着始作俑者，“我觉得你可以跟开始的那位姐姐要个联系方式。”
剩下的四人都一惊。
“就算以后当不了经纪人，也可以成为她旗下的女艺人，还可以有出国深造的机会。”
话落，其余四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常莹抬手一笑，道：“可惜，那位姐姐没瞧上我。”
夜幕降临的那一刻，水晶桌面和窗边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仰头，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上空挂着的一轮弯月和几颗星辰。
从屋顶餐厅下去后，班长去坐了另一条线路的地铁，而常莹跟着他们坐上了去往外滩的计程车。
其实程光是有些忐忑的。
四人下车走进外滩，便看到少有人问津的角落里围满了人。
常莹立刻冲进了人群里。
“校草，你带她回去。”
程光抓住安言的衣袖道：“我也去。”
她不想那么酷的女孩和笑容那么甜的姐姐再次被那种人渣用暴力伤害。
“那，见机行事。”
说完安言给了郑恩祖一个眼神。
“砰！”
随着这一声，人群尖叫着往两边散开。这时三人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下午在商业街施暴的男人这时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全身都透着狼狈的年轻女生，而女生身边除了刚刚冲进去的常莹外，还有另一个年轻男人。
这时，地上男人周身的血迹逐渐蔓延出身侧，嫣红了一片。
“出人命了！”
来不及再多看一眼，程光就被按进了怀中。
“走了。”
安言护着程光转身，看到呆怔在原地紧紧盯着血迹的郑恩祖后，另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将他带离原地。
直到过桥下坡走到舰山福利院的后门，安言才松开手。
“稻草。”
安言轻轻拢了拢面前少女有些乱的刘海，“能带郑校草回去吗？”
这时程光才回神。
“嗯。”
程光点头，“安言，早点回家，记得跟我打电话。”
“好。”
就在安言转身的那一瞬，程光再次将他拉住，声音颤抖道：
“我跟江姨说一下，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她不敢再让安言独自一人经过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