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程老会心一笑，暗道这厮不都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都安排好他丫头跟言小子出国留学了？
“这当然都是孩子们的玩笑话。不过有一点小袁你要记住，郑恩祖这小子和我有眼缘。当初要不是他不愿意，早就上了我程家的族谱了。”
言外之意是，当初程老想收养那孩子，但被拒绝了。
这让袁升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阵沉默后，程老又笑道：“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会把书包交给孩子们的。”
“那真是麻烦您了。”
袁升明起身，再次礼貌告别后才转身走出家长室。
这么听起来程老真的有找接班人的意思。
他不觉就替程老的那个外孙感到可惜。
不过也怪那小子太年轻，居然为了一个圈子外的女孩赌上自己的前程。
还有程老提到郑恩祖……
郑恩祖。
每次遇到时，自己倒是格外多看了几眼。
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但瞧着不像是能在商圈混迹的性子。
只有安言这孩子，丢在哪里都是能吃得开的。
想到这里袁升明就有些庆幸里头的那位没有孙女，不然肯定是要抢安言入程家的门的。
程家……
袁升明目光一晃，随后松开自己不觉握紧的手。
怎么可能。
虽然都姓程，但那女孩一点儿也不像程家人。
很久之前，在还没出国留学之前，他是见到过两次程老的那位儿子的。
那是一个素雅得像月光一样，让人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男人。
后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程老放言，谁也不准再提那个逆子，否则，这一世都别想找他们程氏谈合作。
那个男人，就真的被他的亲生父亲给完完全全地给“抹消”了。
而程光，跟那个女人很像……
在国外变卖操作系统，格外精明又漂亮的女人。
后来被证实，那个女人是刑警。
她把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藏了起来，隐匿到如今哪一方都没有找到。
但现在找到或找不到已经没有关系了……
袁升明坐上一直等在校门外的轿车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A国引渡那几个蠢货回国之前，试探安言。
菁华高中的礼堂里，这时响起年轻活力的歌声。
校歌过后，校长又开始念起新学期的演讲词。
而比起放在讲台上的目光，礼堂右侧的后方一角，几乎周边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大方或隐蔽地放在一个人身上。
“好看吗？”
终于，那少年忍无可忍，朝站在他旁边的那些人脸上扫了一眼。
顿时他周围的目光都或羞涩或紧张地收了回去。
察觉到这一情况的郭璇从队伍前端走过来，停在另一个少年身边轻声道：“恩祖，你带安言先回教室去吧。”
“收到。”
郑恩祖点头一笑，向后转身几步走到站在最后一个的安言身边二话不说将他给拉走了。
“……”
出了礼堂安言嫌弃地甩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神情不爽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他特意等着稻草上台发言的。
“你在那里影响氛围。”
因为芙蓉楼离礼堂不是很远，所以他们都没有穿外套就出来了。郑恩祖不得不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高来抵御寒风。
看到面前神情依旧不爽的少年身上的那件黑色外套，他指了指，“你不冷的话给我穿。”
“毛病。”
扔下这两个字安言重新转身，不料再次被拉住。
“在上面发言底下的目光却没在自己身上，其实也挺不爽的。”
郑恩祖松开手，“你现在的这张脸太影响别人了。”
“那我就在这里听。”
安言原地蹲了下来，眉梢一挑对着也跟着蹲下来的那少年笑道：“郑校草这么抗冻的吗？”
“傻。”
郑恩祖轻笑一声，“我还是可以进去的。”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礼堂走去。
“……”
安言将手揣进外套口袋里。
他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被带到外头来感受这风的魄力。
是郑恩祖故意在整自己吗？
想到这里他愤然起身，这时礼堂里传来一阵鼓掌声。
“接下来，我们有请低年级的程光同学来总结一下她上一学期在学校里的收获。”
安言弯唇，又再次蹲下身。
“大家好，我是程光。”
没有任何多余的前缀，完全不符合上台发言的开头白让安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挺懒的。”
好歹也加上一句感性的修饰句来装装样子。
不过，小稻草的声音是真的好听。
完全陷入此刻发言中的少年丝毫没有注意有人从礼堂后门轻轻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到正蹲在地上的那人，袁馨月惊喜地上前，但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她还是很不习惯眼前人穿黑色。
失去了白色衬托他的那抹纯净，黑色就更加将他本身的色彩晕染的斑斓，好像充当了一块完美的幕布，任他放肆。
袁馨月慢慢握紧手，她的目光恰好能清晰地看到少年还印着浅浅红色的左脸。
他静默地蹲在那里，宛如是受伤逃离出来的一般。
袁馨月不觉就为此晃了神……
“最后，希望我们学有所成，成有所用，不负努力。”
安言笑着起身，将手揣进口袋里后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直到那个背影越来越小，袁馨月才神情一怔，然后大步跟了上去。
“言魔王，等我！”
安言闻声回头，对着赶上来的袁馨月道：“你也是被赶出来的？”
“……”
袁馨月瞥了面前人一眼，自得道：“本姑娘这么乖巧可爱懂事聪明，能被赶出来？”
“哦。”
谁知话题就这么被终结，让袁馨月有些始料未及。
“你脸还疼不疼？”
这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安言微微皱眉，道：“是郑校草不够帅了吗？都比不上我这脸上几道指印瞩目？”
“你少臭美了。”
袁馨月“哼”了一声，“言魔王，你天生跟‘帅’字无缘。”
“哦。”
……
“还有，有一句话一路上我忍很久了，你穿黑色不好看。”
“哦。”
……
“安言。”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语调软软的一个呼声。